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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山雨欲來風滿樓(下)

  想到這裡,墨蘭笑的很開懷,他已經很久沒這麼笑過了!

  只見他笑著並拍著自己的大腿,突然抬起頭盯著李二,冷冷說道:

  「其實你是否去殺他們,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殺了你,他們能往那裡走!」

  李二隻是沉默,不過他的的雙拳卻突然握緊,瞳孔也在收縮

  而墨蘭卻還在說道:「你的人雖然變了,可是你的人仍在,你的劍呢!」

  李二默默的俯下身,拾起了一段枯枝。

  「這就是你的劍?」墨蘭看到這一幕,又笑了…

  一個劍客,居然不用劍?滑天下之大稽!

  李二卻不以為然,淡淡說道:「正如你所說,我的人變了,我的劍自然也變了!」

  墨蘭點了點頭,顯然認可李二這個說法,他緩緩說了一個字。

  「好!」

  「好」字說出口,他全身骨節突又響起。

  他用的功夫就是外功中登峰造極,天下無雙的絕技。

  他的人就是縱橫江湖從無敵手的嘯天虎!

  他心裡充滿了信心,對這一戰,他幾乎已有絕對的把握。

  夕陽紅如止。血尚未流出。

  李二的劍仍在手。

  雖然這並不是一把長的劍,只不遇是彷佛柴捆中漏出的枯枝,可是一到他手裡就變了,變成不可思議的殺人利器。

  就在嘯天虎不壞金剛的神功剛剛開始發動,全身都充滿勁力和信心時,李二的劍已刺出,點在剛剛響起的一處骨節上。

  他的出手很輕,輕飄飄的點下去,這段枯枝就隨著骨節的響聲震動,從左手無名指的第二個骨節一路跳躍過去,跳過左肘,肩井,脊椎不壞金剛的神功一發,就正如蟄雷驚起,一發便不可收拾。

  墨蘭的人卻似被這段枯枝黏住,連動都已不能動。

  枯枝跳過他左肩時,他臉上已無血色,滿頭冷汗如雨。

  他非常驚訝,他不知道李二是如何得知他的罩門所在的!

  雖然練成不壞金剛的人不但可以承受拳打腳踢而絲毫無損,甚至普通的刀劍也傷不了他們,更甚者可達到罡氣護體的程度,從而獲得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閉氣不絕、不食不飢等常人難以想象的效果。

  武諺更是說道「力不打拳,拳不打功」,這個「功」指的就是不壞金剛!

  然而不壞金剛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練習此功,得尋身體的一個地方作為罩門,而這個罩門就是破此功的關鍵!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二根本不知道他的罩門在那裡,純粹就是一劍破萬法而已!

  等到他全身每一處骨節都響過,停在他右手小指最後一處骨節上的枯枝,就突然化成了粉末,散人了秋風裡。

  他的人卻還是動也不能動的站在那裡,臉上的冷汗忽又干透,連嘴角都已乾裂,銳眼中也布滿血絲,盯著李二看了很久,才問出了一句話。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嘶啞。一字一頓問道:「這…這是什麼劍法?!」

  李二淡淡的說道:「專破不壞金剛的劍法。」

  「好…好!」第二個「好」字說出口,這個就在一瞬間之前還像山嶽般屹立不倒的鐵漢,卻突然開始軟癱,崩潰他那金剛不壞般的身子,在一剎那間就變得像是一灘泥。

  枯枝化成的粉末,還在風中飛散,他的人卻已不能動了。

  夕陽也淡了,李二惶惶的攤開掌心,被他手掌握著的一段枯枝,立刻也化成了灰,散人風中。

  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不但將枯枝震成了粉末,也震麻了他的手。

  而他自己並沒有用一點力。

  力量儘是由墨蘭的骨節間發出的,他只不過因力借力,用墨蘭第一個骨節間發出來的力量和震動,打碎他自己的第二個骨節。

  現在他全身骨節都已被擊碎被他自己的力量擊碎。

  李二也出了力,這股力量很可能就會反激出來,穿過枯枝,穿過手臂,直打入他的心臟。

  高手相爭,斗的不是力。

  墨蘭明白這道理,只可惜他低估了李二。

  一句你已變了,已不再是那天下無雙的劍客,這一戰你已必敗無疑!

  又一句驕傲豈非也像是酒一樣,不但能令人判斷錯誤,也能令人醉。

  李二喝了酒,也給他喝了一壺——一壺驕傲與自負!

  不過皆付於笑談中…

  李二沒有醉,他卻醉了。

  高手相爭,斗的不僅是力與技,還得要鬥智。不管怎樣,勝總比敗好,為了求勝,本就可以不擇手段的。

  風迎面過來,李二默默的在風中佇立良久,才發現啞巴夫婦正站在木屋前看著他。

  啞巴眼睛裡帶著很奇怪的表情,他的妻子卻在冷笑。

  李二沒有開口,因為他也正在問自己:「我,到底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

  啞巴的妻子這時說道:「你本來不該喝酒的,卻偏偏要喝,只因為你早就算準那個人會來的,你也想殺了我們,卻偏偏不動手,只因為你知道我們根本逃不了,否則你為什麼要那個人讓殺了范掌柜?」

  她說的話永遠比錐子還尖銳:「你故意這樣做,只因為要讓那個死人認為你已變了,故意要讓他瞧不起你,現在你怎不過來殺了我們夫妻兩個人,難道你不怕我們把你的秘密泄漏出去!」

  李二慢慢的走過去。

  啞巴的妻子掏出一錠銀子,用力摔在地上:「飯鍋里不會長出銀子來,我們也不想要你的銀子,現在你既不欠我們的,我們也不欠你的。」

  李二慢慢的伸出手。

  可是他並沒有去撿地上的銀子,也沒有殺他們,他不過握住了啞巴的手。啞吧也握住了他的。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很多情感都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男人們之間,也本就有很多事,卻不是女人所能了解的。

  就算一個女人已經跟一個男人患難與共,斯守了多年,也還是不能完全了解那個男人的思想和情感。

  可是男人又何嘗能真正了解女人?

  李二終於道:「雖然你不會說話,可是你心裡想說的話我都知道。」

  啞巴點點頭,目中已熱淚盈眶。

  李二繼續說道:「我相信你絕不會泄漏我的秘密,我絕對信任你。」

  他又用力握了握啞巴的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忍回頭,因為也也知道這對平凡樸實的夫婦,只怕從此都不會再過也們以前那雖刻苦卻平靜的日子了。

  他又不禁在心裡問自己。

  我究竟是個什樣的人為什麼要為人帶來這許多煩惱

  我么這做,究竟是對?遠是錯

  看著他走遠,啞巴目中的熱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的妻子卻在嘀咕:「他帶給我們的只有麻煩,你為什還要這樣對他?

  啞巴心裡在吶喊:因為他沒有看不起我,因為他把我當做他的朋友,除了他之外,從來沒有人真正把我當作朋友。因為他給我寫過一首詩,為我一個啞巴寫的詩!

  這一次他的妻子沒有聽見他心裡的吶喊,因為她永遠無法了解,友情這兩個字的份量,在一個男人心裡佔得有多重。

  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墨蘭的屍體是用一塊門板抬回來的,此刻就擺在風雅閣後花園中的六面亭里,暮色已深,亭柱間的燈籠已點起。

  竹葉青背負著雙手,靜靜的凝視門板上的屍體,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對這件事,他竟似絲毫不覺驚異,他甚至覺得墨蘭蠢的可怕!

  直到大老闆匆匆趕來,他臉上才有些憂傷悲戚之色。

  大老闆卻已經跳了起來,一看見墨蘭的屍體他就跳起來大吼:「又是那個李二下的毒手?!」

  竹葉青垂下頭,黯然道:「我想不到他這快就找到李,更想不到會死得這慘。」

  大老闆看不出他身上的傷,所以竹葉青又解釋:「他還沒有死之前,全身的骨節就已全都被打碎了。」

  「是被什東西打碎的?」

  「我看不出。」竹葉青沉吟著,又道:「我只看出阿吉用的絕不是刀劍,也不是鐵器。」

  大老闆立刻問:「你憑那點看出來的?」

  竹葉青向大老闆解釋道:「鐵虎衣服上並沒有被鐵器打過的痕迹,也沒有被劃破,只留著些木屑。」

  大老闆瞪起了眼,道:「難道那個李二的只不過是根木棍!」

  「很有可能。」

  大老闆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墨蘭練的是什麼武功?」

  竹葉青想了想,說道:「好像是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外門功夫?」

  大老闆冷冷說道:「你有沒有看過真功夫!」

  「沒有。」竹葉青回答的很乾脆…

  大老闆卻看著竹葉青說道:「我看過,就因為他功夫實在太強,所以我連他的來歷都沒有十分看完,就將他收容下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昔年也曾在北疆縱橫的第一拳韋伯!」

  「我也聽大老闆說過。」竹葉青淡淡的說著。

  「雖然他曾經被嘯天虎逼得無路可走,可是我保證他的功夫絕不比那個姓韋的差太多,也絕不會比蜀地那個劉邦差到那裡去!」

  竹葉青不敢反駁。

  沒有人敢懷疑大老闆的眼力,經過大老闆法眼決定的事,當然絕不會錯。

  大老闆語氣有些憤怒,狠狠說道:「可是現在你居然說那個李二隻憑一根木棍就能將他的全身骨節打碎!」

  竹葉青不敢開口。

  大老闆用力握緊拳頭,又問道:「他的屍身是在那裡找到的!」

  竹葉青道:「是在蜀道酒樓!」

  大老闆道:「那裡又不是墳場,總有幾個人看見他們交手的。」

  竹葉青說道:「也們交手的地方,是在廚房後面一個堆垃圾和木柴的小院子里,喝酒的人們都很少到那裡去,所以當時在場的,除了李,和墨蘭外,最多只有三個人!」

  「哪三個!?」

  竹葉青緩緩說道:「范掌柜和一對燒飯的啞巴廚子夫妻。」

  「那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把也們的人帶了回來!」

  「沒有。」

  大老闆怒道:「為什麼!!!」

  竹葉青道:「因為他們已經被李二殺了滅口!」

  大老闆額上的青筋凸起,咬著牙道:「好,好,我養了你們這多人,養了你們這多年,你們竟連一個店小二和挑糞的都對付不了?!」也忽又跳起來大吼:

  「你們卻為什還不捲起鋪蓋來走人!。」

  等他的火氣稍平,竹葉青才壓低聲音,道:「因為我們還要等幾個人。」

  大老闆沒有看他,直接說道:「誰!」

  竹葉青的聲音更低:「等幾個可以去對付阿吉的人。」

  大老闆眼睛里立刻發出了光,看向竹葉青,也壓低聲音,說道:「你有把握?」

  「有!」這點竹葉青敢保證,一定有!

  大老闆立馬說道:「先說一個人的名字給我聽。」

  竹葉青彎過腰,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老闆的眼睛更亮了。

  竹葉青又從衣袖中拿出紙卷,道:「這就是他開給我的名單,他負責將人全都帶來。」

  大老闆接過紙卷,立刻又問:「他們什時侯可以到?」

  竹葉青道:「最遲明天黃昏。」

  大老闆長長吐出口氣,道:「好,替我安排,明天黃昏見李二。」

  「是。」

  大老闆又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我就知道無論什事你都會替我安排好的。」

  他瞼上又露出微笑:「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明天也不妨遲些起來,那個女人…」他沒有說下去,竹葉青已彎身陪笑道:「我知道,我絕不會辜負大老闆對我的好意!」

  大老闆大笑:「好極了,好極了…」

  墨蘭的屍身還在那裡,可是他卻連看都不再看一眼了。

  大老闆剛走,神拳王狗就沖了進來,跪在墨蘭屍體前,放聲慟哭。

  竹葉青皺起眉,說道「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人死不能復生,你哭什麼?!」

  王狗淚眼婆娑的說道「我哭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他咬緊牙,握累拳繼續說道:「因為我總算看見了替大老闆做事的人,會有什樣的下場!」

  竹葉青沉吟片刻,說道:「相對來說,大老闆待人並不錯。」

  王狗冷冷說道:「可是現在虎死了!大老闆至少也應該安排安排他的後事才對…」

  竹葉青打斷他的話,冷冷說道:「大老闆知道我會替他安排的!」

  王狗看著竹葉青,冷冷回道:「你?墨蘭是為大老闆死的?還是為了你。」

  竹葉青立刻捂住他的嘴,可是肅立在六角亭內外的二十幾條大漢,臉色都已變了。

  誰都知道墨蘭對大老闆的忠心,誰都不願有他這樣的下場。

  竹葉青卻在嘆息,道:「我不管虎是為誰死的,我只知道大老闆若是現在要我去死,我還是會立刻就去!」

  當然,會是另一個我。

  ……………………………………………………

  夜色已臨。

  竹葉青穿過六角亭的小徑,從后牆的角門出去,走人牆外的窄巷,窄巷轉角處,有扇小門。

  他輕敲三聲,又輕敲兩聲,門就開了,陰黯的小院中全無燈光。

  一個駝背老人關起門,上了栓。

  竹葉青沉聲問道:「人呢?」

  駝背老人不開口,只搬起牆角一個水缸,掀起一塊石板。

  水缸和石板都不輕,他搬起來時卻好像並沒有費什力氣。

  石板下居然有微弱的燈光露出,照著幾階石階,竹葉青已背負著雙手,慢慢的往石階上去了下去。

  地窖中潮濕而陰森,角落裡縮著兩個人,赫然竟是啞巴夫妻。

  他們雖然還沒有死,李二並沒有殺他們滅口,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怎會到這裡來的?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只記得腦後忽然受到一下重擊,醒來時人已在這裡。

  啞巴臉上帶著怒意,因為一醒來他的妻子就開始嘀咕:「我就知道他給我們帶來的只有麻煩和霉運,我就知道這次…」

  她沒有說下去,她已經看見一個人從石階上走下來,臉上雖帶著微笑,可是在這裡微弱的燈光下看來,卻帶著種說不出的詭秘之意。

  她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緊緊握住她丈夫粗糙寬厚的手。

  竹葉青微笑著,看著他們,柔聲道:「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是來害你們的,只不過想來問你們幾句話!」

  他隨手取出一疊金葉子和兩錠白銀:「只要你們老實回答,這些金銀就是你們的,已足夠你們開間很像樣的小飯館了!…」

  啞巴閉著嘴,他的妻子眼睛里卻已不禁露出貪婪之色,她這一生中,還沒有見過這多金子

  有幾個女人不喜歡黃金?不喜歡錦衣玉食?

  竹葉青笑容更溫和。

  他喜歡看別人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點,也已看出自己這方法用得絕對正確有效。

  所以他立刻問:「他們在交手之前,有沒有說過話!」

  「說過!那個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嘯天虎還有什麼墨蘭啥的…,好像就是這些了…」啞巴的妻子想了想后,又突然說道:「我好像聽他自己在說,江湖中能擊敗嘯天虎的人並不多!」

  竹葉青微笑,但是卻是冷笑,因為他告訴過墨蘭不能輕易暴露身份!

  聽到啞巴的妻子這麼說,就算是墨蘭沒死,他也會要他死!

  不過還是眼前事要緊,於是他又趕緊問道:「那個李二有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來?」

  「沒有!」

  啞巴的妻子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那個人好像已認出他是什人」

  啞巴一直在盯著她,目中充滿憤怒,忽然一巴掌摑在她臉上,打得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潑婦似的大叫:「我跟你吃了一輩子的苦,現在有了這機會,為什要放過,我憑什要為你那認識沒多久的朋友保守秘密,他給了我們什好處!」

  啞巴氣得全身發抖。現在這女人已不再是他溫馴的妻子,已是個為了黃金不惜出賣一切的貪心婦人。不過,也不能怪她,畢竟沒人不喜歡錢。為了黃金連丈夫都不認了的女人,她並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啞巴忽然發現她以前跟著他吃苦,只不遇她從來沒有有這種像這樣的機會而已,否則很可能早已背棄了他。

  這想法就像是一根針,直刺入他的心。

  她還在叫!

  「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你若不願意享福,可以滾,滾越遠越好,我…」她沒有說完這句話,啞巴已撲上去,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臂上青筋一根根凸起。

  竹葉青連一點拉他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面帶微笑,冷冷的在旁邊看著…

  這是一出美好的戲…

  等到啞巴發現自己的力氣用得太大,發現他的妻子呼吸已停頓,再放開手時,就已經太遲了。

  他吃驚的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再看看他的妻子,眼淚和冷汗就一起雨點般落下。

  竹葉青微笑道:「好,好漢子,這世上能一下子就把自己老婆掐死的好漢還不多,我佩服你!」

  啞巴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亂吼,轉身向他撲了過去。

  竹葉青衣袖輕拂,就掠了出去,冷冷道:「殺你老婆的不是我,你找我幹什麼?!」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剛走上石階,就聽見「咚」的一聲響。

  只有一個人用腦袋撞在石壁上時,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竹葉青還是沒有回頭。

  對這種事,他既不覺意外,也不感悲傷,他不但早已算準了他們的下場。

  還有很多別的人,命運也已在他掌握之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啞巴的自殺不僅僅只是失手殺了多年的妻子,還有辜負了李二的那首小詩。

  「一日心期千劫在,後身緣、恐結他生里。然諾重,君須記!」

  可惜現在君已無須記…

  現在的竹葉青對自己覺得很滿意,他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的獎勵自已。

  他想到了大老闆給他的那個女人,或者說是他的人!

  雪兒!

  雪兒光滑柔軟的嬌軀,震動得就像一條響尾蛇,直等他完全滿足,顫動才平息。

  她嘴唇還是冰冷的,鼻尖上的汗珠在燈下看來晶瑩如珠。

  一個有經驗的男人只要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就應該看出她已完全被征服。

  竹葉青顯然是個有經驗的男人,這種征服感總是能讓他感到驕傲而愉快。

  他故意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大老闆比我強得多!」

  雪兒的媚眼如絲,問道:「為什麼呢?」

  竹葉青柔和的說道:「我要是他,絕對不會把你拱手送人!」

  雪兒笑了,用春蔥般的指尖,輕戳他的鼻子:「不管怎樣,灌米湯的本事,你總可以算天下第一。」

  竹葉青笑了笑說道:「別的本事難道我就比別人差了?」

  雪兒媚笑道:「你若不比別人強,我怎會死心塌地的踉著你呢?狗男人…」

  她的笑聲如鈴:「我笑那個老烏龜,居然叫我到你這裡來做姦細,他若知道我本來就是你的人,不氣得跳樓才怪!」

  竹葉青也笑了:「那也只因為你實在太會做戲,居然能讓他以為你最討厭我,居然能讓他做了活王八還在自鳴得意。」

  雪兒的指尖已落在他胸膛上,輕輕的划著圈子:「可是我也弄不懂你究竟在搞什麼,我的蛇大人?」

  「你說我能搞了什麼鬼呢?」

  雪兒俏臉一紅,笑罵著死鬼…

  竹葉青微笑不語,一副你懂我長短,我知你深淺的模樣…

  知根知底罷了…

  這時雪兒笑了,整個人壓下去,輕輕伏在他的耳朵旁,柔聲說道:「不管你搞什麼鬼,我都會…」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竹葉青忽然掩住了她的嘴,壓住聲音問:「誰?」

  窗外人影一閃,一個沙啞冷酷的聲音回答:「是我!猴!」

  竹葉青吐出口氣說道:「進來!」

  窗外人影子一閃,窗戶「咯」的一聲,燈光也一閃,已有個人到他們面前,燈光恰巧照著他鐵青的臉,和殘酷的嘴。

  他的一隻眼睛,卻藏在斗笠下的陰影里,盯著雪兒赤裸的肩膀。

  見她露出被外的一部分,都可以想像到她整個人都一定是完全赤裸的,也可以想像到她整個軀體都一定和她的肩同樣光滑柔軟。

  她當然也知道男人們在看著她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可是她並沒有把露在被外的那部分縮進去,她喜歡男人看她。

  一個女人,容顏易老,給男人們看幾眼又何妨?

  大馬猴將頭上的斗笠又壓低了些,冷冷的問:「行動?」

  竹葉青卻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有變故…擇日!」

  聽言,大馬猴沒有廢話,起身離去…

  屋裡,蠟燭熄滅,若有若無的月光下,獨有黑影在動!

  風雨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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