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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心態失衡

  收尾工作中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給執行此次抓捕任務的戰士請功。


  一排三班無疑是這次任務中首屈一指的立功者,自然該拿第一份功勞。而牛柳由於在抓捕過程中救助過陷入危險中的種緯,又因公負傷,因此可能會被評為一個個人二等功。至於種緯個人,由於種緯認為自己在這次行動中表現不佳,因此他推掉了個人功勞的申報,隻願意和一排三班一同受獎。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種緯還是懂的。他自問自己現在拿到的大小功勞已經不少了,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國勇超的轉業申請還是沒批下來,倒是左震的轉業申請批下來的挺痛快。春天還沒到,左震便帶著他的幹爹——槍王馬長坤回了老家。一眾相熟的戰友們少不得依依惜別,連帶著喝了不少的酒,敘了不少的兄弟情誼。


  因為心裏掂念著牛柳的傷情,僅僅一周後,種緯和謝參謀帶著兩名三班的戰士,又驅車趕往了軍區所在的城市。種緯和其他兩名戰士是輪班照顧牛柳的,而謝參謀是和當地警方接觸,以及向軍區醫院了解牛柳的傷情後續康複方案的。


  現在的情況是,在種緯離開軍區醫院的一周裏,特警團派去了一位團級軍官和當地警方接洽,配合醫院確定了牛柳的手術方案。也許是當地警方和特警團共同使勁的結果,也許是牛柳因公負傷的英雄事跡,也許是牛柳的運氣好,最後給牛柳主刀做手術的居然是國內相當有名的一位眼外科專家。據回來的特警團領導講,牛柳的這次手術還是很成功的,康複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當然,眼睛的康複是比較複雜的,這次受傷想要視力一點影響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不過據那位眼科專家說,如果恢複得好的話,牛柳左眼的視力恢複到1.0以上還是很有希望的。這也就就意味著,牛柳的軍人生涯還有很大希望會繼續下去的。聽到了這個消息,種緯那顆懸了好久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許多。


  到達軍區醫院後,種緯和謝參謀帶領兩名戰士一同看望了牛柳。然後謝參謀和警方派來的人員碰了頭,一起去找那位軍區醫院的專家了解病情去了,而種緯和另幾名戰士則去陪著牛柳說話。至於那些替換下來的戰士,則需要等謝參謀他們了解完病情後,才能回去。


  牛柳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看起來似乎也能說也能笑了,似乎比在特警團的時候還健談似的。戰友們都打趣兒他,認為一定是軍區醫院的護士們太漂亮,牛柳整天都能讓這些女護士照顧著,又是個公認的因公負傷的戰鬥英雄,估計早把那些女護士迷暈了,所以才讓牛柳有了這麽明顯的改變。


  聽到戰友們取笑自己,牛柳嗬嗬笑著也不申辯。倒是他的目光在和種緯交匯的時候,讓種緯感覺牛柳似乎有些異樣的感覺,被裹得隻剩下一隻眼的目光似乎總在躲著種緯似的。種緯不明白牛柳為什麽會這樣,他自問是自己對不起牛柳更多些。畢竟如果沒有牛柳幫忙,自己肯定早就出了大麻煩了,牛柳也不至於因為救自己而受傷。


  不過就算是種緯心中有些疑惑,卻不方便這個時候問出來。他打算等謝參謀帶幾個人走了之後,自己抽個時間單獨問問牛柳就好了。大家一起做戰友已經四年了,還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的。有什麽麻煩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才是。更何況之前種緯救過牛柳一次,這次牛柳反過來又救了種緯一次,兩人之間已經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就在幾名戰友陪著牛柳說話的時候,一名年輕的女護士來到了牛柳的病房。她先是給一個病人拔了針,然後又看了看其他病人掛的水。等她轉到,牛柳這邊的時候,她神情挺嚴肅的對圍著牛柳的幾名戰友道:“陪床隻能一個人,你們怎麽這麽多人?還說話這麽大聲,影響其他病人休息了知道嗎?”


  “哦,我們領導找醫生了解病情去了,等會兒完事了他們就跟著一起走了。我讓他們小聲點,一會兒他們就走了。”種緯知道這是醫院的規矩,人家護士的所作所為無可厚非,當即站起來規規矩矩的解釋道。


  看到種緯的態度尚好,這名護士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轉身似乎就要準備離開。結果她轉身走了還沒兩步,卻又停下轉過身來問道:“你是他班長?”


  “是!我是他班長。”種緯點頭承認道。


  “那你跟我來一趟!”護士對種緯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你們看見了沒有,在女人緣方麵,還是班長厲害!”聽到那名女護士讓種緯出去,有一個兵又開始發揮想象力了。“不過班長,您可是有個楚楚動人的人啦!可不能犯錯誤啊!”


  “閉嘴!”種緯有些生氣的把那個兵的帽簷往下一壓,弄得那家夥的眼睛和鼻子都被蒙住了。這個兵也不著惱,和另外幾個兵一起嘿嘿嘿的壞笑了起來。


  種緯回頭看了看牛柳,發現牛柳正在望著窗外的風景,便沒打擾他。他囑咐幾名戰友小聲說話,別吵著其他病人,這才走出病房,直奔護士站。等他來到護士站,那名護士點頭和他打了個招呼,直接把他帶進了護士站後麵的一間辦公室裏。


  “你好,貴姓?”雙方剛一落坐,這名女護士便認真的看著種緯的眼睛問道。這名護士顯然是個見過世麵的人,麵對種緯沒有一點忸怩作態的樣子,倒顯得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家世很好,從小就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的,知識女性的樣子。


  “我姓種,這是個多音字,就是種植的種,隻不過在姓氏上讀g。”種緯不得不廢口舌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姓。


  “那就對了!”這名女護士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她便自我介紹道:“我姓李。”


  “你好李護士!你說對了?什麽對了?”種緯不知道李護士這句對了是什麽意思,如墜雲裏霧裏。


  這位李護士長得算不得漂亮,但明顯有一種知識女性才會有的自信和書卷氣。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大氣和溫婉的樣子,顯得很有親和力的樣子。看她的樣子大約有個二十五六歲,明顯比種緯他們這些當兵的人要大一些。隻不過種緯他們一個個都黑瘦黑瘦的,年起來似乎比這位李護士似乎還要大一點似的。


  “找你來是有事的,你先看看這個!”李護士從手中的一個文件夾的最下麵抽出了一小遝白紙,然後放在桌子上直接推給了種緯。


  “這是什麽?”種緯疑惑的問了一句,把桌上的這摞紙拿了起來。一看之下,種緯卻明顯的吃了一驚。為什麽?因為這上麵的字跡太熟悉了,這是牛柳的筆跡!

  再仔細一看,這顯然是複印的牛柳的日記。更讓種緯吃驚的是,牛柳這日記裏的內容!因為這字裏行間裏,充滿了牛柳的蕭瑟和無奈,有對家鄉案件處理的不公,也有對自己負傷後前景的憂慮。更讓種緯揪心的是,牛柳居然在日記裏寫出了諸如:太累了,心累……真想一了百了……這世界永遠都不公平,當苦掙苦熬也沒有出路時,不如一了百了……法律?法律是什麽?自古法難治權!


  種緯被驚呆了,他完全沒料到牛柳的內心世界居然是這樣的。他也更想不到按照牛柳日記裏寫的情況,他家鄉的那起案子已經有結果了,而且按照他日記裏所寫的內容推斷,那個結果很不公平!種緯更想不明白的是,這份日記怎麽落到了這個李護士的手裏邊?


  “這個?怎麽?”種緯疑惑的問了李護士一句。雖然偷看他人日記有點不太道德,但種緯可不想追究這個問題,他更想弄明白事件事情的原委,想弄明白牛柳這種心態有多少時間了。


  “這是我前幾天值夜班的時候發現的。那時候我看到牛一兵在走廊裏借著燈光寫東西,就提醒他那樣對眼睛不好,那個時候我就發覺他似乎剛剛哭過。當時我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沒聲張。”李護士認真的對種緯說道,誰料說到後麵還有些不滿的告了陪床的戰士一狀:“還有,你們來陪床的兵太粗線條了,睡得比病人都實。”


  聽到她這句抱怨,種緯也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卻沒法回話,隻能用目光示意李護士繼續說下去。


  好在李護士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很快就繼續往下講道:“當時我就起了疑心,覺得他這個戰鬥英雄的心態可能出了問題。直接問她恐怕不會告訴我這個陌生人,於是就在他和戰友出去吃飯的時候,翻了一下他的私人物品。”


  說到這兒,李護士知道這麽做似乎不太好,向種緯道歉道:“我知道我這麽做不太好,但當時我也沒其他好辦法。”


  “不,你做得對!是我這個班長做得不好!”種緯沒讓李護士道歉,他更想弄明白牛柳這種心態產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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