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終結果
牛柳臉上的傷勢確實不重,據收治他的值班大夫講,他隻是頭臉上受了一些燒灼傷和劃傷。應該是爆炸時激起的爆速飛行的雜物造成的劃傷,和火藥沾在皮膚表麵造成的燒灼傷。這些傷都隻能算是小傷,皮裏肉外,頂多會造成一些傷疤,對容貌有些影響。
真正麻煩的是眼球上的傷,這名值班大夫隻能確定牛柳的傷情相對比較嚴重。按現在的情況看,眼內容物還沒有外溢,玻璃體應該也沒有在問題。但具體是角膜傷,還是有異物進入了眼球內,那卻是他所無法判斷的。他唯一能確定的是牛柳符合收治標準,他現在算是同意收治牛柳。
至於傷情,值班大夫認為應該先讓牛柳在醫院呆上一晚。然後等第二天由眼科主任確診後,再決定是進行手術還是住院治療,抑或是傷情不重,直接出院。
“大夫,如果現在能判斷牛一兵的眼傷很重,為什麽不馬上做手術?”種緯有些急躁,直接用有些責問的口氣問對方為什麽不馬上做手術。
“戰友!"值班大夫也是軍人,也是有軍職的。既然知道牛柳是在執行任務時負的傷,自然也對種緯這番有些冒犯的話語選擇了寬容:“我隻是值班醫生,一般的眼病判斷是沒問題的。但要論起做手術來,不僅是我,就是咱們軍區最好的醫生,也做不到人一到醫院就能做手術的。這必須經過各種手段的診療和判斷,等診斷清楚具體的病情後,再確定最恰當的手術方案,選定參與手術的人,然後才能進行手術,明白麽?”
值班大夫臉上帶著笑容,認真的對種緯解釋道。客氣而又專業的解釋,讓種緯再也說不出什麽別的理由來。
“大夫,您原諒吧!這是牛一兵的班長,也是和牛一兵最好的戰友……”國勇超替種緯向值班大夫解釋著。
“沒事,沒事!你們別忘了,我也是軍人呐!就算我沒在軍營裏呆幾天,可也是在軍營是訓練過的。我是完全能理解這份心情的。”值班大夫很寬容的說道:“其實這位戰友你不知道,如果牛一兵的眼睛已經受傷的話,眼下不動是最為合適的。這個時候采取貿然的行動,隻會加重他的傷情。所以你們先別著急,明天早晨等我們科主任到了之後,我詳細的和他匯報一下。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再通過上級給我們領導點壓力。畢竟在執行任務中受傷的戰友,領導應該會比較重視的。”
軍區醫院的陪護製度還是挺嚴格的,尤其是對現役軍人來講就更是如此。按照種緯的意思,本來他是想留下來在這裏守著牛柳的,不過國勇超還是讓種緯打消了這個想法。
雖然現在的抓捕任務已經完成,但後續對這次行動的總結和分析工作還需要種緯這個第一當事人去做。不但警方需要搞清楚事件一聽來龍去脈,特警團方麵也是如此。而且特警團需要搞清整個抓捕過程中,參加行動的人員是否完全按照了預定的計劃展開了行動,以及需要評估執行的效果到底如何等等。至於行動到底是不是成功,有什麽教訓可以吸取,都將是必須要總結的內容。
沒辦法,種緯隻好給三班的戰友們簡單排了個班,每天隻留下一個戰友在醫院照顧牛柳。然後自己和國排長,以及三班的其他人一直返回設在當地公安局的招待所。
等種緯他們返回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了。
還沒等他們開始總結,當地公安局負責後勤的人就把夜宵給送來了。緊接著,公安局方麵負責這起案件的刑警隊長也過來了。
一邊吃著飯,刑警隊長就聊起了他們已經掌握的情況。在種緯他們在路上連續奔波著的時候,這些警察也沒閑著,他們已經把被捕的幾個人審了個底掉。
最別扭的一件事就是:那個女服務員確實是其中一個毒販的妹妹,而且他的哥哥還是這夥人的頭目,也就是最後挨了牛柳一槍,然後拉響身上的炸藥包自殺的那個家夥。
隻是這夥人的幾個主犯經驗倒算得上是豐富,可主犯的妹妹卻完全談不上什麽犯罪經驗。本來毒販頭目把她安排進這家旅館,就是想通過她了解旅館和旅館外圍的情況的。結果也是警方的行動太過迅速和高效,這次行動一開始就封死了她進入毒販房間的機會。
毒販沒料到警方會無聲無息的封鎖了整個旅館,還一度相信了那名女警的說辭,真以為主犯的妹妹在忙別的。等軍警雙方的行動人員找到主犯的妹妹,要求她詐開毒販的房門時,主犯的妹妹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趕到她該敲門的時候,她這才醒悟了一些。可此時她想走已經不可能了,她隻能按她和這些毒販預先約定敲門方式進行了一次示警。可這種所謂的示警,也不過是告訴屋裏有緊急事情的意思,聽到門口傳來這種警告式的敲門聲,屋裏的毒販們不隻知道發生了意外,卻仍舊把她放裏了屋內。然後,這種近距離的激戰也就再所難免了。
最後的戰果也出來了:第一名毒販和那名毒販的妹妹被活擒,第二名被種緯打了兩槍的毒販送醫院搶救去了。因為挨槍的時候這家夥是半倚在寫字台上的,所以種緯這兩槍是從下腹部打進去的,卻打穿了肺部,然後從後背穿了出去。眼下這個人在市公安醫院搶救,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家夥活下來的可能不大。
另外一名毒販,也就是那個女服務員的哥哥,那名販毒頭目,在挨了牛柳一槍後,自知無法逃脫,就自己引爆了身上的炸藥,想要拉個墊背的。誰料牛柳反應極快,在打昏了他的妹妹之後,還一腳把對方踹了出去。可就在牛柳踹飛毒販頭目的時候,那個炸藥包爆炸了,牛柳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炸了。那個時候牛柳正好站在毒販和種緯之間,如果不是牛柳阻擋的話,種緯也一樣會受傷。
縱觀整個抓捕行動,基本上是很成功的,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偽裝成女服務員的女毒犯。如果不是她在中間這一攪和,種緯也不會暫時被她限製住,牛柳也不會受傷。隻不過這件事還沒發追究,因為無論是警方和是特警團的行動人員,事先都沒機會發現和抓住這個女人。所以,目前軍警聯合組成的調查組的意見,就是把這起事件小的問題歸咎為意外事件。
隻有種緯自己清楚的知道這件事不能算是意外!因為種緯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過於好強而帶傷上陣,不得不把槍綁在手上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遭到那個女人反擊的時候扔掉手裏的槍,瞬間就可以製住她,又怎麽會給毒販造成機會。那樣的話,牛柳根本不會為了救自己而影響他的行動,也就更不會受傷了。
隻是這份無奈和自責現在種緯已經沒法說出來了,因為隻要他承認自己在行動前就受了傷,那他就不應該參加這次抓捕行動。這個任務要麽就換人執行,要麽就換給其他班排進行。追根溯源,還是因為種緯不希望自己剛剛接過三班,就主動退縮錯過任務,所以才隱瞞了自己受傷的事情。所以說,有的時候榮譽是動力,但有的時候榮譽也是壓力。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種緯更沒法跟人說起這件事了,他很清楚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他知道自己不能輸,三班也不能輸,一旦他把這件事說出去,無論是對自己也好,對三班也罷,都將會有許許多多的麻煩。
按部就班的吃完夜宵,眾人便回招待所休息,第二天該做總結的做總結,該收隊回駐地的回駐地。到了第二天中午,公安醫院方麵便傳來了消息,那名被種緯打傷的毒販已經死亡了。至於那名自殺而死的毒販頭目的驗屍報告也已經出來了,這件案子已經基本要吧結案的。剩下的工作就是刑警隊繼續收網,把先前那些分銷毒品的小毒販們挨個一網打盡的時候了。
至於牛柳的傷情,不僅是特警團的領導通過上級單位使了勁兒,當地公安局的領導通過關係也沒少使勁兒。現在牛柳的主治大夫是一名在眼爆炸傷方麵有相當經驗的國內著名專家,預計再過三四天,他就能給牛柳做手術了。
由於牛柳的特殊情況,公安局領導還特意在招待所給三班留了間房,讓三班的幾名戰士可以輪流去醫院照顧牛柳。而且在三班戰士在招待所的這段時間裏,戰士們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招待所免費解決。預計等牛柳做完了手術,他就可以轉到特警團駐地的部隊醫院去休養了。
本來種緯想帶幾個人留下來看護牛柳的,但經過國勇超的勸說,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安排了四個戰士留了下來,輪流照顧牛柳的飲食起居。國勇超說得很對,他現在畢竟是三班的班長,牛柳這一受傷,再加上幾個陪護的人,三班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兒人。他這個當班長的要不回駐地去報告一下,怎麽也有點不舍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