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大發現
接著,齊雲明又從身上一陣摸索,從貼身的衣兜裏取出一個不大的牛皮小包,從裏麵取出了一張微微泛黃的,卻又很厚實的紙和他自己的身份證。
“這是治我病的藥方,您幾位看看可以,可千萬別給別人。老頭子就這麽點存項了,要是沒了它,那兩個忘恩負義的徒弟恐怕就再也不來了。”說著話,齊雲明慎之又慎地把這張泛黃的紙片和身份證,一並交到了陳長庚的手裏邊。
“放心吧!這個東西對我們沒用的。再者,我們要是把這上麵的東西泄露出去,不成了損人不利己了嗎?我們又是軍人又是警察的,不會這麽幹的。”陳長庚一邊說著,一邊叫上種緯兩人一齊走出了門。至於其他三人,依舊在齊雲明的屋子裏麵坐著聊著天,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陳長庚和種緯一出門,早就留意著這邊動靜的齊家媳婦馬上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兩人似乎要出去,趕忙湊上前來假裝客氣地問道:“兩位同誌這是要去哪兒啊?不在家吃點嗎?”表麵上是虛情假意的客套,實際上還是想打探消息。
看到她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陳長庚臉一繃,都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先發製人道:“你們怎麽回事?怎麽照顧老人的?老人腿都那樣兒了也不給治?知道虐待老人是犯法嗎?”
看到陳長庚逼視自己的目光,齊家媳婦給嚇壞了。她心虛的低下頭去一聲不吭,連解釋一句的膽子都沒有了。
“還有臉問幹什麽去?當然是給老人抓藥去!這幸虧老爺子手裏有點錢,要是沒錢還不得讓你們活活的給拖死!”借著訓斥對方的機會,陳長庚不露聲色地把齊雲明老頭兒手裏有錢的情況給抖落了出來。
這是他們在屋時設計好的,哪怕齊雲明老頭子真有點錢,現在也不怕露富了,畢竟現在是有銀行這項服務存在的。陳長庚手裏拿著齊雲明的身份證,就是要把老頭子買賣藥剩下的錢存銀行裏邊的。
在陳長庚訓斥齊家媳婦的時候,種緯發現當陳長庚提到“老爺子手裏有點錢”這幾個字的時候,齊家媳婦的耳朵突然動了動。顯然,這個消息明顯刺激到了她的內心。
“等著吧,等我們回來再要你們的好看!你男人呢?把他叫回來,看看你們是怎麽孝順老人的!”說著話,陳長庚和種緯兩人揚長而去,隻留下齊家媳婦站在那兒一個勁的轉著眼珠子瞎琢磨。
齊雲明那藥方上的藥還真不好抓,陳長庚和種緯跑了縣城裏的三家藥店,這才把全部的藥給抓齊,總共居然花了三百八十多塊錢之多!在九十年代初,這個價格幾乎等於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而這些藥也僅能供齊雲明用兩個月而已。
等把剩下的錢全存進銀行,他們兩人拿著藥返回齊家的時候,齊雲明的兒子也已經回到了家,劉宏福和高連長兩人已經訓斥他們夫妻兩個好一會兒了。
“帶銬子了麽?”陳長庚一回來,先沒頭沒腦地問了劉宏福一句。
劉宏福沒弄明白他什麽意思,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道:“帶了!”
“把他銬起來!”陳長庚一指齊雲明的兒子道:“不孝順老人,把他先帶回去關幾天再說!”
一句話出口,把個膽小怕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夫妻二人嚇得不輕,當時就剩下哆嗦和求饒的份兒了。嘴裏一個勁兒的叨嘮著以後一定要孝順老人,老人愛吃什麽就給做什麽,有病就給看之類的。
這邊鬧得一大,村裏的居民也都聞聲起來了。不過大家都沒敢過來,都遠遠的隔著籬笆院牆看著齊家院子裏麵發生的這一切。
陳長庚說把人銬上當然是假的,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才可以使用警械都是有規定的,可不是為所欲為的。他之所以這麽做,不這是嚇唬這一對沒腦子的夫妻而已。等劉宏福真把手銬掏出來的時候,高連長和種緯雙變成了勸說的角色。再加上屋裏躺在床上的齊雲明的“及時”的勸慰,陳長庚這才勉為其難地收回了手銬。
當著齊家小兩口的麵,陳長庚把買來的藥和存折身份證等物交給劉宏福,讓他給屋裏的齊雲明送去。轉回頭來正看到齊家媳婦正眼冒金光地偷偷的盯著那份存折看,陳長庚登時一聲吼:“看什麽呢?”嚇得賊眉鼠眼的齊家媳婦趕緊低下頭去,再也不敢抬了。
“告訴你們,看也沒用!存折是有密碼的,隻要老人不願意告訴你們密碼,你們一分錢也取不走!”陳長庚把齊家小兩口叫到他們自己的堂屋裏,一派義正詞嚴的訓斥著。種緯也慢慢的跟了進來,不動聲色的對著陳長庚點了點頭。
陳長庚繼續裝黑臉,毫不留情的教育著這兩個不孝的晚輩,不給他們過多的思考時間。等訓斥得差不多的時候,種緯恰到好處地把話題接了過去。
“你們兩個也是,老爺子功夫那麽好,我們領導都慕名想請他過去教我們功夫呢!你們還這麽虐待他,有病也不給他看。他要是病好了,不光不會給你們添麻煩,還能掙一份錢呢!”種緯看似聊天似的一句話,把話題引向了預定的方向。
“是,是,我爹功夫是不錯,也就是這些年犯腿病了,等好了一定去您那兒教功夫。”齊家的這個兒子雖然也練過功夫,但可能是因為斷腿中斷了練習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很萎靡的樣子,打不起一點精神。
其實要不是你們那個師兄弟惹禍,我們還真不知道咱們通平縣有這麽一位高人。種緯繼續引導著話題道:“哎,對了,聽說你也練過功?後來中斷了?”
“是,不小心摔斷了腿,粉碎性的。醫院沒接好,就廢了,再也沒練了。”說到自己的腿,齊家兒子也是一臉痛悔的表情道。
“哎,你爹有個徒弟,總惹禍那個,那個叫什麽來著?”種緯假裝記不起名字,詐對方道。
“是,是何老三吧?”齊家兒子望著種緯問道。
“哎,好像是,好像是這個名字吧?”種緯還是假裝記不起的樣子,一臉盲然地問陳長庚道。
“我也不知道,又不是我主管的案子。”陳長庚也跟著種緯一起裝蒜道。
“他叫什麽來著?這回惹的禍可不小啊!”種緯趁著對方還沒明白過來,繼續詐對方的話。
“何長喜!他是我爹三人親傳弟子中最得意的一個了,可惜脾氣不好,總愛惹禍,這才放出來沒半年。”齊家兒子不知是計,把種緯等人一直想要了解,而又了解不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終於有了收獲了!這次偶然的善心大發居然沒白廢,把都快斷了的線索又重新給續上了!種緯和陳長庚兩人忍住內心的狂喜,繼續演戲,繼續深挖線索。
何長喜這個名字,在之前齊雲明老頭兒所說的兩個弟子中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再加上現在齊家兒子說齊雲明有三個親傳弟子,這證明齊雲明老頭之前沒說實話,打了埋伏。
“他上次是因為什麽犯的案子?判了幾年?”陳長庚接過話來繼續問道。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有勞教和監獄勞改服刑兩種服刑途徑,如果能眾齊家兒子這兒弄明白這個何長喜犯的什麽事,將來調查起來可就容易得多了。
“上次好像是偷東西,判了兩年多吧;再上次是打架,這小子下手太黑了,把人家打傷了,好象那次是勞教一年吧!”齊家兒子老老實實的答道。顯然齊雲明的這個兒子不但功夫沒練成,也因為沒有行走江湖的經驗,讓陳長庚和種緯兩人騙起來都沒難度,弄得兩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不過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基本上理清楚了。這個叫何長喜的人有重大嫌疑,而且由於齊雲明刻意隱瞞這個人的名字和身份,這種嫌疑的程度就更加重加深了。說不定齊雲明剛才用來買藥的錢,就是這個何長喜給的髒款。齊雲明為了保住自己的這個財源,才故意隱藏何長喜的名字和身份。
可接下來怎麽辦呢?按以往的辦案經驗,如果是正常人的話,像齊雲明這樣刻意撒謊,隱瞞情況,不配合調查的情形,警方經可以采取留置的措施了。再嚴重一點的話,以同案犯的理由申請逮捕都是可以的了。
可是看看齊雲明那臭不可聞的病腿,陳長庚就知道自己沒法把他弄回去。真要弄會去,擱哪啊?讓誰伺候啊?真要弄回專案組去也是個大麻煩。現在最有效的辦法是再度和齊雲明對質,看這個江湖老滑頭還有什麽話說?
這邊正在一邊說著話,一邊想著對策,那邊國排長晃晃的走了過來:齊雲明老爺子有請!
這個老賊娃子!陳長庚和種緯兩人一對眼神,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的意思。記得之前徐師傅曾經說過:官匪一家的話,現在看來這句話還真有道理。這個祖輩在六扇門裏混的家族還是很有心計的,那邊肯定是聽到了這邊的什麽動靜,知道事情再也瞞不住了,這是準備主動交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