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重病纏身
想到這裏,種緯心裏了很有觸動,自己剛開始練拳時,不也練過類似的雙拳連擊,三拳連擊麽?那時父親就告訴自己一定要練出肌肉記憶,到時候格鬥時一拳不中,第二拳、第三拳按照肌肉本能出拳,照樣可以擊中對手。
而對麵王老爺子的這種一防一攻的進攻方式,不也是類似這種肌肉記憶的進攻方式麽?所不同的是,王老爺子的防守動作可以壓製和控製對手的進攻,讓自己確保安全的同時再擊中對手。可是,怎麽在實戰當中防住對手的進攻呢?畢竟象國勇超和高連長這樣的高手進攻,那實在是太快了。
這樣想著,種緯難免就分神了。動作稍稍一慢,王老爺子一記釘釘子似的拳頭就打在了種緯的肩窩裏。頓時種緯就覺得一股酸麻的感覺“嗖”的一下就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裏,自己的左臂立時就有些不聽使喚的感覺了。不得已,他快速退了幾步,連續幾次揮臂放鬆,這和感覺好些。
看到種緯也挨了揍,國勇超在後麵樂了:“小子,感覺怎麽樣?很酸爽吧?”言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爽!爽得很!”種緯對國排長的譏諷不以為意,活動好身體後繼續和王海應老人對戰。隻不過這次他更小心,更認真。王老爺子即便速度不慢,但畢竟也是八十多歲的年紀,想要擊中快速移動的種緯也是很困難的事情。
幾輪下來,種緯把老人拳腳方麵的招式和步伐看了個七七八八。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種對戰種緯得到的體悟很多,絕對比糊裏糊塗敗下陣來的國勇超要多得多。
終於,在種緯故意腳下緩了緩,讓王老爺子又擊中了自己一次,和國排長一樣湊足了被擊中三次的數字之後,種緯向老人認輸。
看著向自己抱拳鞠躬的種緯,王老爺子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道:“你比剛才那小子聰明!”
聽到王老爺子的這句評語,國勇超很有些不忿,但卻又無可奈何。盡管他和種緯都是被王老爺子擊中了三下,但種緯和王老爺子糾纏的過程可是要長得多的。更何況他也看得出來,種緯從這次對戰中明顯悟到了些什麽。最後一次如果不是種緯故意賣了個破綻,王老爺子還真不好擊中腳下靈活的種緯。
其實最讓國排長憋氣的還不是這個。從這次任務結束回去之後,種緯在和國勇超的格鬥訓練中就已經能夠立足於不敗了,快速的步伐和冷靜的防守反擊讓拳腳快速剛猛的國勇超無計可施。當然這都是後話,按下不提。
國勇超和種緯陪著王海應老人連鬥兩場,讓王老爺子連勝兩陣,大家都看得出來平時悶在家裏悶久了的王老爺子很是開心。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就沒落下去過。
借著王老爺子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國勇超還特別讓高連長把徐師傅給開的藥方拿了出來,讓老人給看了看。看到這個藥方,王老爺子又給高連長診了診脈,重新配伍了一下藥量。
隻不過老人表示,現在對於中藥來說重要的已經不是藥方了,而是用化肥催生和人工種植出來的中藥藥性已經和幾十年前的藥物沒法比了,再好的藥方恐怕也難以發揮出藥性。最好的辦法是把要抓的中藥讓有經驗的藥師看過以後,才可以確定具體的藥量和用法。
告別了戀戀不舍的王海應老人,種緯一行人重新登車,趕去拜訪他們此行的最後一位武林人士:李正武。
臨走的時候,王海應老人還特別問了種緯的名字。甚至具體是哪兩個字,還鄭重其事地把他的名字寫在了一個小本子上,還讓種緯看寫得對不對。眾人隻道老人對種緯的名字很感興趣,也沒往其他方麵想。
“這老爺子手還挺黑的!”直到上了車,國排長才出聲抱怨道:“明知道咱們都是陪他玩玩,還下那麽黑的手,打得我這腰酸背痛的。”
“得了吧!老爺子練的是內勁,人家要真想傷你,你現在都起不來了。”高連長若有所思的道。其實在他們三個人裏麵,他是除了種緯之外從王海應老人那裏得益最多的。畢竟他不但有眼力,還有著國勇超所不具有的細致和深度。
“連長,這個心意拳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有點怪呢?和形意拳名字也近,招式也有好多類似的地方。”被高連長數落了一句的國勇超毫不在意,繼續問道。
“種緯,你知道麽?”高連長想著自己的心事,不想回答國勇超的問話,直接把問題扔給了種緯。
“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準確的了解。不過,連長、排長,我覺得這個心意拳的根子應該挺遠的。”種緯想了想分析到。
看到其他人都看過來,種緯繼續說道:“早就聽說過心意拳,還有心意六合拳。而心意這兩個字很可能來源於心意把。過去不是有那麽個說法麽?太極奸、八卦滑,最狠最毒心意把,這個心意把可是少林寺的鎮寺之寶啊!據說從不外傳的。”
“那不外傳怎麽能說明心意拳就是從心意把來的?”陳長庚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那可是八百年前了事兒了,據傳說嶽飛的師傅周侗學的就是少林拳,後來嶽飛就編練了心意拳,也有叫心意六合拳的,應該就是脫胎於心意把的。嶽飛後來在當時的宋軍裏推廣,作為軍體拳用來訓練。而心意拳應用在槍術上,不就是有名的六合槍麽?當年宋軍缺馬,可照樣能和金兵鬥個不相上下,這心意拳的效能當真是很厲害的。”種緯一邊說一邊感歎道:“曆史是一條河,綿延了幾百年上千年的好東西,自然有它無窮的妙用。到後來,又出了形意拳、象形拳、大成拳,其實我們知道的和學到的,都太少了。”
聽到種緯的回答,國勇超也禁不住感歎了一句道:“少林寺的好玩藝真不少啊?隻可惜學不到。有時候想想,當兵也真挺沒意思的,還不如把頭一剃也當和尚去,青燈古佛的,能學不少好東西,還能長壽。”
“得了吧你,你要是去了少林寺,也是一花和尚!非把少林寺弄成花廟不可!”聽到國勇超的感慨,高連長鄙視道。
“哈哈哈……”行駛的車裏一片笑聲。
原以為最後一位武林人李正武的拜訪還要麻煩一些,畢竟之前王海應老人說過這個人的一些情況。誰知,這位李正武老人卻成了這次拜訪過程中最簡單的一位,原因是——他中風了。
找到李正武老人家的時候,他的兒女還有點不太願意讓他們一行人見麵。據老人的兒女說,老人中風已經有兩三個月了,身體一直都沒有恢複。而且看這個樣子,估計是來日無多了。
這個情況是眾人來之前沒有預料到的,好在眾人手裏還有一封王海應老爺子寫的信,一行人便先通過老人的兒女把這封信先遞了進去。
顯然,這封信的效果是異乎尋常的好。信拿進去功夫不大,老人的兒女就出來請眾人進去了。而且臉上沒有帶一絲不滿的表情,反倒是有些喜氣洋洋的樣子。
原來,李正武老人自生病這些日子以來,平時急躁的脾氣非但沒有因病而消減,反倒越發的暴躁了起來。平時老人的兒女們都是小心的伺候著,唯恐一時不慎觸怒了老人,再弄相三長兩短可就不好了。一開始拒絕眾人見麵,也是從這方麵考慮的。
誰知道這次,當老人的兒子戰戰兢兢地把那王海應老人的信拿給李正武看時。李正武不但沒有因為被打擾而發脾氣,反倒讓兒子把信放在他的眼前,讓他自己看。等李正武看完信,居然自病後第一次笑了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沒想到我這老哥哥還記著我,還記著二十年前那點事兒!”
說完了這些,便連忙吩咐兒子把來訪的人請進去,還一再要求對訪客要客氣些,不許怠慢了。
李正武的左側身體完全不聽使喚了,嘴角流著涎水,模樣看上去挺衰老的樣子。唯一讓眾人有些安心的是,看完王海應信的老人看上去精神很好,看起來心情也是不錯的。
聽到眾是公安局專案組的警察,特別來了解飛賊案的相關情況的時候。李正武顯得很迷惑,因為王老爺子的信裏麵隻說有朋友去找他了解一些事情,卻沒介紹眾人的身份。至於武協提前通知他的那個電話,也被他的兒子給刻意的隱瞞了。
聽到是這麽回事,重病中的李正武衝衝大怒,用僅能動的一隻手不斷地敲著床邊。似乎如果能動的話,就一定要把兒女狠狠收拾一通似的。眾人這才看明白,李正武其實挺在意這些事情的,如果身外的事情不讓他知道,他似乎有種被放棄和隔離的空虛感覺,而這種感覺卻往往是一個病人最害怕的。
專案組眾人好一通安慰,一個勁的誇老人的兒女孝順,都是為了老人考慮的,李正武這才略略消了些氣。看李正武精神狀態尚可,陳長庚便單刀直入地問直起來關於輕功和飛賊的一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