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返九河市
九河市市中心,一個老舊的區內。
一名年輕的男子站在號樓的樓洞口前,迎著陽光,觀察著手裏的銀針,針長十寸有餘,細如牛毛。
“心脈之中並沒有毒素,也無淤血沉積,他們明明就是活人啊。”
將手中的銀針一抖,男子將上麵沾染的一絲血跡甩落,重新走進了樓洞口裏。在裏麵,有兩名汙染者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當男子走進樓道三步遠時,那兩名汙染者立刻朝他撲了過來。男子一個鞭腿彈出,將其中一人踢得倒飛了出去,然後伸出掐住另一名的脖子,將銀針重新刺入了他的前庭穴中。隨著銀針一寸寸的進入,男子對他呼喊道:“胡老師!胡老師?能聽見我話嗎?”
見另一名汙染者再次朝自己撲了過來,男子微微皺眉,手上的銀針再進二寸,同時屈指在銀針的尾部上用力一彈,便鬆開手中之人,再次使出鞭腿,將撲上來的那人再次踢飛了出去。不過這次他可就沒有那麽好脾氣了,那人倒飛出去的同時,他也欺身跟上,雙手拇指同時伸出,插入了那人的太陽穴中。
等他將拇指從那名汙染者額頭上拔出時,那人早已氣絕身亡,額頭兩邊各留下一個半寸深的窩陷。回到另一人身邊時,那人正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插在耳朵裏的銀針還在不停的抖動著。
伸手穩住銀針,男子用另一隻扼製住他的咽喉,開始慢慢地撚動針尾。“胡老師,如果你能聽見我話,就給我點提示成不成?”
見被稱為胡老師那人依舊張著大嘴,想咬向自己的手腕,男子一咬牙,銀針又再進三寸。此時銀針插入那人耳中已經超過了七寸,早已超越了他臉龐的寬度,卻不見有針從另一麵露出來。隨著手指不停地來回撚動,胡老師的神色終於開始慢慢地平靜下來,眼中也漸漸有了一絲白色。
隨著幾聲咳嗽,他斷斷續續道:“你是……懷……懷仁?”
“是我!胡老師,你能認出我來了?”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胡老師呼吸急促道:“懷仁,咳咳……,我……我家人……怎麽樣了?”
見孫懷仁搖了搖頭,胡老師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正在給生病臥床的父親做按摩,隨後就是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和妻子那驚恐的叫聲……。
看到胡老師的呼吸開始變得越發急促,孫懷仁從隨身的針袋中又掏出了幾枚銀針,朝著他胸口上紮去。但是這次,銀針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他稍一猶豫,將那枚插入前庭的長針往外拔出了一些,胡老師的呼吸才變得緩慢了下來,可是同時他的神誌又開始變得跟剛才一樣癲狂起來。
歎了口氣,孫懷仁將他拖進了一樓左手邊的單元房內,這裏是胡老師的家。屋內除了一片狼藉,已經空無一人,朝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孫懷仁記得裏麵曾經躺著一位患有重病的老人,若不是因為自己,他大概在一年前就應該已經死了。那是自己第一次走進這間屋子,來簽一份租房合同。
把胡老師抬進臥室的床上,他從背包裏掏出來一個藥瓶,將幾滴藥水倒進了對方的嘴裏,看著胡老師昏死過去之後,他從旁邊拉過一張平時吃飯用的方桌,把背包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掏出來,擺在上麵。有中醫針灸時用的銀針,也有西醫手術時用的手術刀。
孫懷仁想要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治好胡老師的病。就算是治不好,他也要找出究竟是什麽原因,竟然能在一夜之間,讓人變成了如此模樣。不為別的,隻因為自己是一名醫者,這是他的責任!
吳崢的雙眼已經恢複了視力。兩日來,他不停地向黃玄靈詢問張倩的病,到底怎樣才能治好。而黃玄靈卻一直支支吾吾的,自己還沒有想好。反倒是逼著吳崢開始強化他的神識。
在吳崢的識海中,黃玄靈用近乎殘暴的手段,不斷的在摧殘著吳崢那顆強大的心靈。近身格鬥訓練,兩人一出手皆是以命相搏的手段,吳崢本身擅長的就是一招製敵的擒拿格鬥,可在黃玄靈那近乎詭異的身法麵前,吳崢往往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她一招擊倒。這還不算完,一旦吳崢倒地,便會迎來一陣如疾風驟雨般的連續打擊。他從沒有想過,當黃玄靈那雙看起來白嫩秀氣的腳丫,踢在自己身上時,會產生如此強大的力道。每次都是自己的意識陷入昏迷之後,她才會停下手來。
以至於張倩和夏竹兩人經常能看到坐在一旁發呆的吳崢,莫名其妙的就咳嗽起來,緊接著就是如同溺水之人一樣,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氣。
神識訓練一開始的時候,黃玄靈會隨意的向四周快速的拋出幾枚石子,讓吳崢來確認數量和石子落地的距離。當吳崢能夠一次準確的追蹤到三十二枚石子之後,他便成了石子攻擊的目標……。
從那時候起,吳崢的身上總會出現一些淤青,最誇張的一次,那片淤青竟然如籃球般大……。
三人就這樣在白河邊躲了三,吳崢不得不從這裏離開,因為車上已經沒有食物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從收音機裏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應急廣播,此時除了一片白花花的噪音之外,卻什麽也聽到了。
對於事態的發展,吳崢早已經不抱任何僥幸心裏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帶著張倩她們盡可能的活下去。
車子進入了九河市,往日裏車水馬龍的公路上,此時隻有他們這一輛車在緩緩地行進著。公路上並不是沒有車,隻是哪些車輛,都被人隨意的停在了道路上。有的車三五輛撞在了一起,損毀嚴重。有的車上滿是血跡,車門就那樣敞開著……。此時不管是幾百萬的豪車,又或者是幾萬塊錢的麵包車,它們的待遇是完全一樣的:全都孤零零的停在那裏。因為沒有人開的話,它們就是一堆廢鐵而已。
是的,沒有人。從入城到現在,吳崢他們還沒有見到過一個人,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此時吳崢終於明白了黃玄靈為什麽會把那些‘人’稱為汙染者了:他們確實是在汙染著這個世界,但是汙染的不是環境,而是生命!
見到路邊有一所加油站,吳崢打了一把方向,將車拐了進去,同時散開了自己的神識,感知著周圍的環境。沒有人像平時那樣出來打招呼,吳崢也毫不客氣的拔出油槍,開始給路虎加油。
“你們倆待在這裏別動。”
完,他便朝著加油站的便利店走去,因為他感知到在最裏麵的衛生間裏,有三名汙染者。很明顯,對方應該也感應道了他們的存在,此時正在裏麵蠢蠢欲動。當吳崢走入便利店的那一刻,三名汙染者終於抵擋不住身體裏最原始的欲望,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兩分鍾後,吳崢甩著手上的水珠,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平靜的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掛好了油槍,他吹著口哨對兩人道:“先跟我去一個地方,然後咱們再去找吃的,你們倆誰會做飯?”
沒有聽到回應,他轉頭看了看坐在後排的兩人,見兩人全都有些尷尬的將目光移開,一邊打火一嘀咕道:“現在的女人都是怎麽了?難道連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會了嗎?”
“咱們可以點外賣的……。”
“就是啊,現在誰還自己做飯吃?”
聽到兩人在後排開始聲的反抗,吳崢點了點頭道:“嗯,這主意倒是不錯,晚上我自己做飯吃。你們倆,自己點外賣吧。”
開著車在路上轉悠了半,吳崢將車拐進了一條胡同內。這是九河市有名的古玩一條街,除了每周四開市外,平時也是人滿為患。可此時,卻依舊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在和黃玄靈對戰的時候,吳崢就和她討論過一件事。如果自己有槍的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被動挨打。結果黃玄靈很幹脆的就給了他一把槍,當然是在識海之中。然後吳崢悲催的發現,就算自己有了槍,結果依然和以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次自己被她揍的更慘一些而已。
“你以為有了槍,你就會變的更強嗎?你認為槍很厲害,那是因為你太弱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它還不如一根燒火棍管用。任何武器都是一樣,如果它不能有效的提高你的殺傷力,那它就是一個累贅,隻會讓你分心。真正強大的並不是某一件武器,而是使用它的那個人。當你覺得這世上任何一件武器,都不如你的雙手更有力量時,你就能理解我的這些話了。”。
吳崢雖然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娘們的很有道理。就拿上次在醫院時的情況來,除非自己能夠像YY裏寫的那樣,擁有一把無限子彈的手槍,否則一旦打光了三個彈夾中的子彈,那把槍就和一塊磚頭沒什麽區別了。
所以他想給自己找一把合適的武器,一把能夠幫助他更有效的殺死那些汙染者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