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在哭

  車子直接駛向了顧宅。


  刹車聲，在顧宅裏頭響了起來。


  顧思卿連忙掙脫開管家的手，朝著車旁衝了過去，甚至根本沒有帶傘。


  “小少爺，傘。”伺候顧思卿的傭人，連忙追上前去，把傘撐了起來。


  車門開了。


  言卿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白影閃過。下意識地把撲騰到她懷裏的人給接住了。


  “媽媽。”


  顧思卿低低地叫道。


  他仰頭，看著言卿。眸光裏頭，帶著些許的水光。


  眼淚沒有流下來。


  他的眼角通紅，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可這般樣子，讓人看了，更是覺得難受。


  言卿喉間一哽：“思卿，對不起。”


  “媽媽不用對不起的。”顧思卿緊緊地牽著言卿的手指：“隻要媽媽平安回來就好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言卿，生怕眼前的這一幕，隻是他做的一場夢。


  夢醒了，媽媽還沒有回來。


  言卿摸了摸顧思卿的頭發，把顧思卿給抱在了懷裏。


  抬腿，朝著別墅裏頭走去。


  管家看到言卿平安無事地回來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先生，您也休息一會兒吧。”管家說道。


  顧浩鈞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言卿離開的背影。


  忽然，管家想到了什麽，低聲說道：“先生，夫人呢？”


  顧浩鈞沒有說話。


  他轉身，驅車離開了。


  荒涼的墳墓裏頭，來了一個男人。他定定地看著其中一個墓碑，卻沒有走近。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哭。


  “念之，對不起。”


  “對不起。”


  有守墓人聽到了這邊的哭聲，嚇得大驚失色。


  因此，這一處鬧鬼的事情，也就這麽傳了出去。


  *

  “顧總，您去哪裏？”


  小助理聽到辦公室裏頭的動靜，顫巍巍地貼著門邊。就看到顧慎之推開門，走了出來。


  男人的臉上，是生人勿進的表情。


  眉梢微微攏起。


  “給我訂回青城的機票。”


  “顧總，您下午三點，還有會議。”助理一愣，還是出聲提醒道。


  顧慎之沒有說話。


  男人的眉眼冷漠，唇角抿得死緊。


  放在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


  小助理隻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問，慌亂地給顧慎之訂了回去的機票。


  司機一路驅車前往機場。


  原定下午3點的會議。


  所有的成員都到齊了，卻被告知，顧總回青城了。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

  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


  言卿把自己給蜷縮成一團。


  耳邊又是溫和的聲音。


  —“江萍想要把我們的母親，挫骨揚灰。”


  —“卿卿，你沒發現，墓地很新嗎？”


  她終於沒有忍住，哽咽出聲。言卿不敢哭得太大聲，顧思卿還在外頭。


  言卿覺得冷，冷得厲害。


  她把自己給縮成一團。


  洗完澡，言卿看了眼鏡子裏頭的女人。用冷水，潑自己的臉。確定自己臉上的神色，與往常相比，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異常，才收回眼。


  床上，顧思卿翻著書本，不安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聽到浴室裏頭的門開了，他飛快地衝了出去。猛得抱住言卿的腰身，仰頭看著她：“媽媽。”


  言卿唇角牽起笑來：“思卿，我們該睡覺了。”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半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她覺得心力憔悴。


  顧思卿應了聲好，隻是拉著言卿的手指，遲遲都沒有放開。似乎是生怕遭遇了什麽。


  他這模樣，看的言卿心疼不已。言卿把顧思卿抱著，放在自己的腿上：“思卿，媽媽回來了，別怕。”


  顧思卿把自己的頭，埋到了言卿的肩膀上。


  肩膀一濕，是顧思卿在哭。言卿渾身僵硬著。她的手指，輕輕地拍了拍顧思卿的背。


  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說著：“媽媽回來了。”


  過了很久，顧思卿的小身子，才重新平複了下來。他在言卿的懷裏，低低地說道：“媽媽，思卿很想你。”


  顧思卿的聲音裏頭，還帶著哭音。


  言卿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等到顧思卿的情緒徹底地平複下來，言卿去給顧思卿倒了一杯牛奶，有助於睡眠。


  顧思卿的眼角，一片通紅。


  言卿輕輕伸手，碰了碰，一觸即離。


  “思卿，睡吧。”她輕輕地拍著顧思卿的肩膀。


  顧思卿閉上了眼，臨睡著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了什麽。


  “媽媽，爸爸今天打電話過來了。”


  言卿的動作一頓，她輕輕應了一聲：“思卿，媽媽知道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覺。”


  顧思卿實在是太困了。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徹底陷入了沉睡。


  言卿沒有睡著，她起身，看了眼手機。


  看了眼上麵的未接來電。


  五個未接電話。


  四個都是顧慎之打過來的，還有一個…是桐桐。


  言卿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麵對顧慎之，也就當做沒有看到。


  她看了眼目前的時間，時間太晚了。想了想，發了一條消息給吳桐。


  桐桐，怎麽了？

  那頭沒有回複。


  言卿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睡意。


  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插上耳機，打開了催眠的音樂。


  閉上了眼。


  外頭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屋裏是顧思卿的呼吸聲。


  沙發上的女人闔著眼，一根耳機線，從耳朵裏頭滑落。


  她的唇色慘淡，眉頭輕蹙。


  *

  管家萬萬沒有想到，先生竟然一個人回來了。而夫人，卻不見了蹤影。


  不管夫人的品性如何，她都是少爺的親生母親。


  管家皺了皺眉頭，想到今天下午顧浩鈞的態度，知道先生這邊是問不出什麽了。


  “去查先生的車，下午去了什麽地方。立刻開車去找夫人。”管家說道。


  “是。”


  幾輛車，呼嘯著離開。


  管家歎息了一口氣，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少爺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想起顧慎之，管家才想起來下午的那個電話。


  當下，也不猶豫。連忙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那頭提示，顧慎之的手機關機。


  外頭還在下雨。


  沒個停歇。


  管家的心裏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少爺，或許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