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偷看哥哥

  顧思卿結束完上課的行程，照例走到言卿的房門前。


  今天晚上，他想要和媽媽一起睡。


  他敲了敲門，裏頭，遲遲都不曾有任何的聲響。


  敲門的聲響，在幽靜的走廊裏頭，回蕩開來。


  “媽媽？”


  沒有人應聲。


  遲疑了一會兒，顧思卿還是推開了房門。房間裏頭，黑漆漆的，沒有亮燈。


  簾幕沒有遮，隻有些許燈光，從外頭傾泄著進來。


  照在房間裏頭。


  顧思卿的心一緊，媽媽是又不舒服嗎？他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走到了言卿的床邊。


  垂眸一看，床上，壓根就沒有言卿的身影。


  “媽媽？”


  顧思卿的眼睫顫抖了一下，打開了房間裏頭的燈。


  房間裏頭，壓根就沒有媽媽的身影。這麽晚了，她會去哪裏呢？

  顧思卿抿了抿唇角，撥了言卿的號碼。


  過了幾秒。


  安靜的房間裏頭，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這是媽媽的手機，媽媽，竟然沒有帶手機出去。


  “管家爺爺？”顧思卿跌跌撞撞地衝下了樓梯。


  哪怕再怎麽早熟，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


  “小少爺，怎麽了？”管家拄著拐杖，站立在一旁。


  “媽媽…媽媽不見了。”顧思卿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麽？”管家拄著拐杖的手指收緊。


  “小少爺，你都找過了嗎？”


  “媽媽不在房間，電話沒有帶出去。往常的這個時候，媽媽都是待在房間裏頭的。”顧思卿把自己了解到的，都說了出來。


  管家眉頭緊皺。


  “小少爺，我們去查監控。”


  顧宅的各個出入口，都有監控。顧家如今這樣的地位，也難保會有人想要對他們出手。


  可詭異的是，這天晚上，顧宅裏頭的監控。有一段時間，竟然是一片空白。


  而且，言卿這麽一個大活人。整個顧宅裏頭，竟是沒有一個人，看到過她。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就像是憑空不見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被徹底地抹去了。


  “管家爺爺。”顧思卿咬了咬自己的唇角。


  “小少爺，您別擔心。少夫人可能是自己出去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管家沉下眼，低聲安撫。


  顧思卿沒有說話，他的眼角，帶著點兒紅。


  “把小少爺給帶回房。”管家看了眼麵前的傭人，沉聲說道。


  “是。”傭人起身上前幾步：“小少爺，您和我走吧。”


  “管家爺爺！我不走，我要在這裏等著媽媽回來。”顧思卿叫了一聲，小臉一片漲紅。


  “小少爺，少夫人會回來的。您先去睡吧。”管家說道。


  顧思卿再怎麽不願意，還是被帶著離開了。


  管家環顧了一下站著的幾個傭人，說道：“所有人，都去找少夫人。至於少爺那邊，先瞞著。”


  “要是讓我知道，誰告訴了少爺…”接下來的話，他沒有繼續說。


  他直起腰來，看了眼麵前的幾個人。顏且沫裏頭，帶著從戰場回來的戾氣。


  眾人已經明白了他話語裏頭的意思。


  管家在顧家這麽多年的威信，自然不是作假的。


  大廳裏頭，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管家歎了口氣。


  佝僂著背影，在眾人的視線裏頭離開。


  少夫人如今不見的消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少爺知道。


  要不然，這顧家的天，怕是要變了。


  *

  “哥哥，以後，每年的這個時候，你都要和卿卿一起過生日啊。”


  “今年哥哥是八歲，卿卿是五歲。”


  “哥哥，你插蠟燭。”


  言卿把手裏頭的蠟燭遞給麵前的溫和，蠟燭是五顏六色的。放在小女孩的掌心，被蠟燭襯托得很是好看。


  她俏生生地看著麵前的小男孩：“哥哥，給，一共是八根。”


  小女孩的身上香香軟軟的，帶著些許的奶香。


  溫和看了她一眼，接過了蠟燭，一一插好。他從來都沒有插過生日蠟燭，如今的一切，都是依樣畫葫蘆。


  燭光閃爍。


  “哥哥哥哥，快閉眼，該許願了。”言卿的聲音，像是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在他的耳邊說個不停。


  真吵。


  溫和在心裏說道，但他還是閉上了眼。


  他沒有過過生日，從來沒有吃過蛋糕。更別說是許願和蠟燭。這一切，從來都不曾在他的生命裏頭出現。


  燈光暗了下來。


  光影遮住了溫和的臉，他垂下眼。


  許了一個願。


  —希望他的媽媽，能夠回來，帶他回家。


  哪怕他的家裏，什麽都沒有。哪怕在家裏，沒有蛋糕，沒有蠟燭。甚至，沒有生日。


  他也願意。


  這個世界上，他隻有媽媽。


  溫和的眼睫，顫抖得厲害。


  *

  溫和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是和他的尺寸不合的。


  司念之早就在家裏頭，準備了好多件他這個年紀的衣服。不過，司念之沒有考慮到，溫和8歲了，竟然還這麽瘦弱。


  衣服對於溫和來說，或許會有些大了。


  “小和，今晚你先穿這套，明天阿姨帶你去買新好嗎？”


  溫和點點頭：“謝謝阿姨。”


  說完這些，他就再說話了，把自己給縮在了角落裏頭。


  司念之鬆了口氣：“小和，要阿姨給你洗澡，還是你自己洗澡？”


  “我自己洗。”


  司念之很尊重溫和的意見，同意了。


  浴室裏頭，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司念之把門給帶上，門沒有鎖。


  見司念之走遠了，從牆角探出一個頭來。小人兒躡手躡腳地推門走進來，她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兒。輕輕推開了門。


  門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小女孩站在原地，屏住了呼吸。過了會兒，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她鬆了口氣，聽到了從裏頭傳來的水聲。


  這是哥哥在洗澡？她順著聲音，往前走去。


  浴室裏頭的水流聲，遮掩住了她的腳步聲。


  言卿推開門。


  叫了一聲：“哥哥。”


  浴室裏頭的水聲驟然停下。


  小男孩的身上，還沾著水滴。他的皮膚很白，身材卻很瘦弱。他完全沒有預想到會發生這一幕，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言卿睜大眼，張大了嘴巴，指著一處：“哥哥，你怎麽和我長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