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草木皆兵

  “媽媽，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順便咱們換換口味，吃吃外頭的早餐。”顧思卿想了想，問道。


  顧思卿眼巴巴地看著言卿，生怕她說出拒絕的話來。


  他有些擔心自己的母親，可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麽緩解女人的情緒。


  因此，他總算想出了一個辦法。


  麵對著顧思卿擔憂的神情，言卿有些拒絕不了。


  想了想，她點點頭：“那咱們走吧。”


  顧思卿眼底閃過興奮的神情。


  剛出門，就碰到了候在大廳裏頭的管家。


  “少夫人，您和小少爺，要去哪裏？”管家問道。


  言卿說是去外頭逛逛。


  對於小少爺和少夫人出門這件事情，管家專門打電話，去詢問了一下顧慎之。


  這兩個人，都是少爺心尖尖上的人。要是出了點什麽差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交待。


  顧慎之過了一會兒，才回複的。


  他說：“現在外頭太亂了，多讓人看著他們，由著他們吧。”


  想了想，顧慎之又補充了一句：“派人跟著他們這件事情，你告訴卿卿。”


  管家明白了，立刻安排人下去了，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疏忽。


  擔心言卿心裏頭介意，管家專門告訴了言卿一聲：“少夫人，現在外頭挺亂了。少爺擔心您和小少爺的安危，囑咐我派人保護你們。”


  言卿點點頭，應了聲好。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們。她自然不會拒絕，更何況，對於顧思卿，言卿根本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言卿原本還擔心，帶著一大堆人出行，太過於引人注目了。


  管家說：“少夫人，這點您不用擔心。他們都會在暗中保護你們。”


  言卿輕嗯了一聲。


  *

  天色微微轉暖了。


  昨天夜裏下了一場雨，地麵上，有些許泥濘。


  小巷子裏頭的血漬，早就被雨水給衝刷了。隻有牆邊的角落裏頭，還帶著些許血色。


  這一切，隱隱的，還在預兆著曾經發生的事情。


  早些剛發生事情的事情，小巷子裏頭，幾乎根本就不會有人經過那條路，哪怕是繞遠路。


  如今，倒是有些膽子大的人，會單獨經過了。


  時間，會衝淡所有的一切。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街道上的早餐店裏頭，早就開門了。熱氣騰騰的包子，香甜的豆漿，還有街邊小販的吆喝聲。


  這些種種，都帶著生活的氣息。


  路上行人神色匆匆，恰好是上班的高峰期。


  顧思卿很少出門，作為顧家這一代唯一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他的智商，相對同齡人來說比較高。因此，顧家專門給他請了家教。


  早餐店裏頭，到處都是人。


  這一天，早餐店裏頭來了一對容貌好看的母子。說是母子，那女人看起來，就像沒生過孩子一樣。看起來，清麗動人。


  而那個小男孩，穿著小西裝，眉眼精致動人。好看歸好看，可這麽大的小孩子，喜歡抿著唇角。


  神色，冷冰冰的。


  老板暗戳戳地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他收回眼，招呼兩人進去。


  兩人進去的時候，位置基本上都坐滿了。最後，老板讓人和他們拚桌，才成功找到了位置。


  “這位小姐，你們吃什麽啊？”老板問道。


  言卿問了一下顧思卿的意見，報了幾樣。


  老板笑了笑，趕緊去招呼裏頭的老板娘。


  撲鼻的香味，迎麵而來。


  掛在牆壁上的電視，在放著今天的新聞。


  於紅燈處，發現一名受害人。女，年齡35歲，D城人。胸口被捅了數刀…


  早餐店裏頭原本溫馨的氣氛，幾乎是在瞬間，就炸裂開了。


  言卿的眼睫顫抖了一下，沒出聲。


  顧思卿一瞬不瞬地看著言卿的反應，在言卿看過來的時候，又垂下眼。


  熱氣騰騰的豆漿和蒸餃，已經上桌了。


  言卿把勺子遞給顧思卿，兩人開始用起早飯。


  豆漿香醇，蒸餃皮薄餡大。


  味道還是挺好吃的。


  想著新聞上播報的事情，言卿沒有胃口。隻吃了一個蒸餃，喝了幾口豆漿，就再也沒有吃了。


  同桌的男人用勺子攪動著碗裏頭的豆漿：“這都叫什麽事，成天的，殺人什麽的。”


  身邊有人附和道：“可不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們身邊。你知道更離譜的是什麽嗎？！”


  開口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他眉眼深邃，身材壯實。看著，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他指了指自己眼睛下方的疤痕。讓自己的疤痕，亮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這些天，老是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就像是我殺的人一樣。”那人說著，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我他媽！這條傷疤，是我小時候碰傷的。可我不管怎麽解釋，老是有人把我和那個殺人的扯到一起。就因為這事，還有人報案了。”


  說到最後，他把自己的頭發給捋上去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報案了！我就把他給弄死！”


  眉眼狠戾。


  “老吳，得了得了。”有認識他的人說道：“咱們自己知道身家清白就得了，你這些話，口頭上說說就好了。這裏這麽多人，要是讓他們都聽到了，總歸是不好的。”


  中年男人老吳陰森森地看了眼在場的幾個人，又很快收回了眼。


  “他娘的，我就要看看。誰她媽還敢報案！老子就因為臉上有道傷疤，就該這樣？！”說到後麵，老吳越來越激動。


  言卿的視線，在老吳的傷疤上定格了一下。


  男人眼角的那道傷疤，很顯然是年代已久的樣子。


  很快，言卿又收回了眼。


  這個男人不是。


  是啊，青城這麽大。眼角處有傷疤的人，自然又不是隻有那個男人一個。


  言卿笑了笑，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實在是有些草木皆兵了。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開，忽然就止住了。


  他們坐在門邊，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街道上經過的每一個人。


  隻是不經意間的一瞥，言卿看到有一個男人，走進了人流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