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她就是言卿
可這麽多年,顧慎之就像是瘋了一樣地去找尋言卿的下落。可人死了就是死了,怎麽可能會重新活過來。
顧老爺子沒有想到,顧慎之竟是執迷不悟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這些年,還沒有鬧夠嗎?現在竟是想要帶著不知道來路的女人,來當思卿的媽媽?!”
顧慎之站在原地。
那雙清冷的眼,看著盛怒下的顧老爺子,一字一句地說道:“爺爺,這就是卿卿。”
“有什麽證據嗎?”顧老爺子拿了旁邊的一杯清茶,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低聲問道。
“我已經讓人給卿卿做了dna檢測,證明了,她就是卿卿。”顧慎之說道。
顧老爺子一怔,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可想到了方才那個女人,看著他的眼神,明明就是陌生至極。完全不像是有一點熟悉的樣子。
“那她…”
“她失憶了。”
顧老爺子歎息了一口氣,擺擺手,示意顧慎之離開。
他躺在沙發上,神情疲倦。
言卿沒有死,固然是好的。這也就意味著,他的曾孫子,有了媽媽。可兒媳那邊…又…
想到了前陣子的挖墳鞭屍事件,顧老爺子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慎之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臥室裏頭的燈光,亮著。
映出房間裏頭兩人的身影,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
女人手裏頭拿著一本書,在給身邊的小男孩,講著故事。
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顧慎之甚至可以看到女人的每一寸表情。
他就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
就怕下一秒,這樣的場景,就在他的麵前,徹底地消失不見。
這是他夢裏的場景,卻在這一刻,通通都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於美好。顧慎之的心裏,柔軟的不可思議。
幾乎很少人知道,那些在旁邊眼裏的財富地位,在顧思卿的眼裏,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而他最想要的,無非就是像如今這樣。可這在旁人眼裏,在普通不過的東西。可他就是撞的頭破血流,也依舊得不到。
顧慎之年幼的時候,是在他母親的身邊長大的。那是出了名的豪門千金,家世地位,沒有一樣可以挑的出錯誤。
可偏生,她卻愛慘了顧浩鈞。
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終究不會是什麽多完美的結局。
為了得到這個男人,江萍甚至想到了給顧浩鈞下藥這樣下做的手段。而顧慎之就是那次一夜情之後的產物。
因為他的存在,顧浩鈞被迫娶了江萍。而他心愛的女人,也因此,嫁給了別的男人。沒有愛情的婚姻,定然是不會長久的。
更別說,江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在顧慎之的記憶裏頭,家就是一潭死水,沒有半點的波動。壓抑的讓人害怕。
而那樣子的壓抑,對於當時年少的他而言,根本就是習以為常。
大概人生下來,對於自己的親生母親,總是格外的不一樣。顧慎之從小就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可對於自己的親生母親,卻是格外的不同。
他想要得到她的關注,未此,願意做很多事情。
最後,江萍離開了這棟大宅,在山上一處荒涼的別墅定居下來。同行的人,還有顧慎之。
江萍或許早就瘋了,為了不愛自己的男人,用盡了各種手段。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她的眼裏,都是一個工具。可以用來讓顧浩鈞回來她身邊的工具。
毒打,責罵,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
顧慎之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隻是想要,隻是想要從江萍的身上,得到那個一丁點兒的關注。一丁點兒就好,不需要太多。
可哪怕是這樣一個渺小的願望,對他而言,都是非常的奢侈。
在顧慎之的記憶裏頭,江萍從來都沒有對他笑過。那個女人,留在他生命當中的,總是伴隨著毒打的記憶。
顧慎之在這樣的環境裏頭長大,沒有人教他,什麽是愛。也沒有人會告訴他,該如何去愛一個人。
這也就注定了,他和言卿之間,是一場悲劇。
三年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裏頭回放。顧慎之甚至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阿慎?”這邊的細微聲響,引得言卿抬眼望去。
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
他穿著深色西裝褲,裏頭的襯衫扣子,被扣到了頂端。
房間裏頭的燈,並不是開的很亮,隻是比較柔和的暖色燈光。
細細碎碎的發,遮住了男人的眉,隻露出那人漆黑的瞳。
他身上的那股子冷意,在這一刻,悉數褪去。多了幾分平日裏頭沒有的柔和。
言卿怔愣地看著,卻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眸子。
那雙總是清清冷冷的眸子裏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脈脈溫情。
讓旁人看了,就會陷在他的眸子裏頭。
顧慎之輕嗯了一聲,唇角翹了翹。
不怎麽明顯的笑容,卻已經足夠驚豔。
“爸爸?”在言卿懷裏的顧思卿抬起頭來,見到是自己的爸爸。他的小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大概是性格比較像顧慎之,顧思卿從小就是一個比較內斂的孩子。
因此,他隻是唇角微微地揚起了一個弧度。這對他而言,就是特別開心的意思。
言卿摸了摸靠在她身上的顧思卿,示意他站起來。
接著,言卿拉著顧思卿的手,走到了顧慎之的身邊:“沒出什麽事吧。”
從顧思卿的口中,言卿知道了,顧老爺子是一個十分嚴厲的人。這幾個小時,言卿有些擔憂,生怕顧慎之出了什麽事情。
離得近了,言卿就注意到了,男人額角的傷口。
這明顯就是新傷,傷口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砸到了,正在往外流血。襯著男人那張淨白的臉,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阿慎,你這是怎麽了?”言卿低聲問道,幾乎是一瞬間,臉上就失去了血色。
她沒有想到,才去了這麽會兒功夫,顧慎之的臉上,就多了那麽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