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這裏也想你

  耳旁似乎又響起了吳桐，還有宋兆，在她耳旁說的話。


  —“卿卿，不要和他在一起。”


  —“卿卿，他會傷害你的。”


  言卿抿了抿唇角，方寸大亂。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她蹲下身，把自己縮成一團。


  寂靜的夜晚裏頭，男人麵無表情地撥打著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終於被女人被接通了。


  他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房間裏頭，安靜得可怕。


  “為什麽不接電話？”


  啪地一聲，室內的燈，被打開了。


  “我…”言卿咬了咬唇角，抬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室內：“我…我剛剛去洗澡了，沒有聽到。”


  那頭靜默了幾秒。


  一時之間，空氣裏頭安靜得可怕。


  言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帶著要跳出胸腔的力道。


  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帶著她特有的氣息。


  她在騙他。


  心裏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顧慎之壓下心底裏頭所有的想法，輕輕出聲：“想我嗎？”


  在外人的麵前，他是一個不苟言笑，冷漠寡言到極點的人。


  可是，獨獨在言卿的麵前，他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帶著微微的沙啞，還帶著他獨給言卿的溫柔。


  言卿有些無措地捏著手機，唇張了張，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不想嗎？”黑暗裏頭，男人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知怎的，言卿竟然覺得心裏的某一個角落，忽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陣刺痛。


  她抿著唇角，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過了很久，她才出聲：“思卿他還好嗎？”


  顧慎之低低地笑出聲：“他很好，但是，我不好。”


  他這樣說道。


  聲音冷清，言卿聽不出電話那頭男人的情緒，他就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言卿怔愣地僵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的腦子裏頭一團亂，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辦。也不知道，她該怎麽麵對他。


  她席地而坐，把身體蜷成一團。


  住在這棟小公寓裏頭三年，言卿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棟公寓這麽大過，大的讓她覺得害怕。


  風呼呼地吹著，雪下的更大了。


  顧家的老宅，某一個房間裏頭，忽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而那個方向，卻是那處，除了顧慎之以外，誰都不可以去的禁地。


  顧家的仆從，又默默地換了一個方向，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那處禁地，是誰都不敢去的地方。那是顧家的禁地。


  地麵上，到處散落著玻璃杯的碎片。


  顧慎之起身，把燈給打開，麵無表情地踩過這些碎片。明明應該感到疼的，可是心底裏的疼痛，已經壓過了腳底的疼。


  有血，流出來。


  刺目的鮮紅。


  顧慎之經過的每一個地方，都留下了一道血痕。最後，他的步子，在不遠處的地方停下來。


  這是一處巨大的照片牆，牆麵上，隻有一個女人的照片。密密麻麻的，遍及了整片牆。


  女人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雙杏眼，眥角鈍圓，眼底清澈見底。


  顧慎之的手臂，微微抬起，又頓住。


  像是在透過空氣，摸著女人的臉。


  他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看著女人的臉。從女人的眉眼，一路下滑。


  他的唇角動了動，吐出一個名字。


  “卿卿。”


  卿卿，為什麽要騙我呢？

  小騙子。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女人精致的臉蛋上。


  顧慎之的臉上，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可偏偏，那雙眼睛，卻是溫柔到了極點。


  心口一片尖銳的刺痛。


  像是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顧慎之半蹲下，低低地喘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室內，傳來了手機振動的聲音。


  言卿垂眸。


  是…他打來的視頻。


  手指已經先於意識，按了接聽。


  言卿的手指，微微顫抖了幾下。


  男人那張清雋的臉，透過鏡頭，傳過來。


  “卿卿。”他低聲說。


  顧慎之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瞼狹長，眸光清冷。


  他望著你，就好像他在深情地愛著你。


  言卿下意識地避開他看過來的眼神，眸光下垂著。


  黑發遮住了女人的大半邊臉，顧慎之看不清楚言卿臉上的表情。


  可正是由於這種看不清，讓他心裏頭的不安，又擴大了幾分。


  心口，好像破了一個大洞。有風吹進來，刺骨的寒。


  “想我嗎？”顧慎之就這樣，不依不饒地想要一個答案。


  他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我，卿卿。”


  言卿一愣，猛得抬起頭來。對上的男人的那雙眼。有那麽一瞬間，言卿甚至覺得，他一路看到了自己的靈魂深處。


  仿佛，早就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你想我嗎？”


  他又問了一遍。


  聲音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韻味。


  帶著點兒沙啞，又帶著點兒性感。


  言卿一怔。


  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能無措地抿著唇角。


  那頭，男人的喘息聲越來越大。


  透過鏡頭。


  他原本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綺麗的顏色。褪去了平日裏頭的冷清，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他的聲音，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他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


  裏頭的水霧，越來越濃重。


  那張淡色的唇角，被他自己咬的豔麗一片。


  靡靡又魅惑。


  就像是原本高高在上的神袛，一瞬間，墮入了凡塵。


  他終於沒忍住，從喉間，傳出一聲壓抑的極久的聲音。


  聲線動人。


  言卿的臉，漲的通紅。她的腦子裏頭，並沒有什麽關於男女情事的事情。


  可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該懂得，自然也懂。


  更何況，她還曾經幫過顧慎之。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裏頭浮現出來。言卿的臉瞬間就紅了。


  “你…”言卿支吾著沒有出聲。


  顧慎之瞥了她一眼，他的聲音帶著情事以後，獨有的沙啞。


  “卿卿，我在想你。”


  鏡頭下滑。


  言卿下意識地看一眼，睜大了眼，瞳孔一縮，眼睫顫抖得厲害。


  “我想你，想的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