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是假貨
“小姐。”丁五連呼吸都放輕了,那頭女人周邊的環境似乎十分嘈雜。
“什麽事?”女人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丁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宮盛實話:“顧總似乎去找顧夫人了。”
“你說什麽?”那頭女人的聲音逐漸尖銳起來,帶著點兒歇斯底裏。
很快,那頭把電話給掐滅了。
丁五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很快,手裏的電話又響起來了。
“在哪裏?”
“小姐,顧總警惕一直很高,我不敢跟的太近。我在公司。”丁五一五一十地說。
“廢物。”那頭毫不留情地開口,很快,電話就被掛掉了。
丁五沉默地看著手裏已經被掛掉的電話,抿了抿唇。
“丁經理,這件事情…”來人猶豫地看了眼丁五。
丁五看了他一眼,閉了閉眼:“先下去吧。”
丁五似乎是累了,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出口。
這注定是很多人無眠的夜晚,宮盛在B市的小姐妹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位千金大小姐,失去了以往的分寸,一把砸了包廂裏頭的酒。
包廂裏頭的酒,都是她們專門接待宮盛的。那裏頭,自然都是好酒。就這樣,被宮盛全部都砸了。
酒瓶稀裏嘩啦,碎了一地。酒水留到地毯上,滲透進去,滿地的汙漬。
眼見著包廂裏頭狼藉一片,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們大多數是因著這位大小姐的身家地位,再加上家裏的生意大多都需要仰仗她。自然是每次宮盛過來,她們都會在身邊作陪。
不得不說,宮盛雖然家世好,卻向來是溫和對待她們的。從來都不曾像今天這般過。
反正陪在宮盛身邊,都會有很多好處,她們自然也不會拒絕。不曾想到,怎麽會有今天這麽一出。
“盛盛,你怎麽了?”譚雨和宮盛走的最近,這幾年來,光是宮盛手底下漏的,就足夠讓他們譚家在這B市好好地待下去了。因為和宮盛走的近,身邊的小姐妹也再也不敢小看她了。
看到宮盛心情不好,第一個出聲安慰的自然是她了。
宮盛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圍幾人誠惶誠恐的樣子,總算是回憶起自己今天做了些什麽。
她素來都是以名媛的身份示人。
“我今天不太舒服,你們先出去吧。”宮盛說。
宮大小姐說什麽,自然就是什麽。眾人哪裏敢多說些什麽。
“今天的事…”眼見著幾人都要離開,她補充道。
眾人秒懂。
整個包廂裏頭瞬間空曠起來。
隻有譚雨還沒有離開。
她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家裏頭的投標,還需要宮盛幫忙。
當下,她坐在宮盛身邊,打算用著小姐妹的身份,好好和宮盛聊聊天。
將來能嫁什麽人,也定然是要宮盛好好幫忙的。
“盛盛。”
宮盛靜靜地坐在一旁,冷不丁地,聽到這一聲。
眉頭一皺:“你怎麽還沒走?”
“盛盛,你是遇到了什麽傷心事嗎?告訴我。”譚雨自認為自己是宮盛的好朋友,打著好朋友的旗號想要安慰她。
“你?”宮盛嗤笑了一聲,嘴邊的嘲諷再明顯不過:“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什麽…
譚雨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盛盛,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
宮盛已經接著說道:“就憑你,沒資格。你待在我身邊,難道不是因為看中了我家的那點錢嗎?現在,給我滾。”
譚雨臉上有些難堪,但也明白,宮盛說的就是事實。她輕聲道了聲再見,就低著頭走了。
整個包廂裏頭,這下是真的就剩下宮盛一個人了。
等等…如果是現在DNA鑒定,根本就不可能這麽快…也就是說,哪怕顧慎之去看言卿又怎麽樣?他不是還是不可以確定嗎,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
宮盛漸漸冷靜下來。
隻要慎之還沒有認出言卿來,她就還有勝算。
*
路燈下,隻有一個人影靜靜地站在那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點了接通。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懶散:“慎之,聽說你今天很早就離開公司了。所以,你見到她了?”
這個她,指的就是言卿。
顧慎之很少抽煙,自從言卿走後的一段時間,他抽煙酗酒,一蹶不振。要不是還有思卿,他可能早就不在了。
這會兒,他沒忍住,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火花明明滅滅,遮住了他的麵容。
他頓了幾秒,回道:“是。”
顧慎之接著說:“可她不記得我了。”
這聲音,帶著一股子的涼意,吹到付融的耳邊。
他擼貓的動作頓了頓,終於沒忍住,說道:“慎之,你確定,是她嗎?”
對於他們這種家世,多的是帶著各種目的,接近他們的女人。
當初言卿死後,就被有心人給利用了。他們及時封鎖消息,才沒有造成更糟糕的局麵。很難保證,這會兒,不是和當初是一樣的局麵。他們這樣,有大多常人沒有的財富和地位,也注定會失去一些東西。
“是她。”顧慎之又重複了一遍,他的指尖夾著煙身。
“通過什麽?”付融說:“別告訴我是直覺。”
顧慎之說不出話來。
是的,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個人,是他的卿卿。可他就是知道。
他把煙拿到唇邊,又吸了一口煙,沒有出聲。
“顧慎之,清醒一點。等過幾天,做了DNA鑒定,一切都明白了。現在這個女人,沒有一點關於你們之間的回憶。”付融勸說道。
顧慎之一直都沒有說話,那頭靜地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安靜得可怕。
很久以後,顧慎之才說:“付融,我賭不起。”
高高在上的顧慎之,有朝一日,也有他懼怕的事情。
“如果,她是假貨呢?”付融終於忍不住說出口。
不知什麽時候,天上開始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了顧慎之的肩頭。
他眨了眨眼,雨滴滴落在他的臉上,眼瞼下的那滴淚痣,更加鮮紅。
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