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卿卿,求求你
人群熙熙攘攘,言卿踮起腳,都沒有看到吳桐的身影。
“桐桐?”
“我在這兒呢?”吳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華路的小巷子裏頭,每到了晚上7,8點鍾,就擺滿了吃的。吃完了吃的,還能順便逛個夜市。
一到晚上,巷子裏頭,就圍滿了人。這處,離青大很近。多的是手拉手的小情侶,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吳桐看著,歎了口氣:“年輕真好。”
言卿噗嗤一聲笑出來:“桐桐,你這說的,好像你很老了似的。”
“那可不是?!”吳桐翻了個白眼:“我是在後悔,讀書的時候,沒有好好勾搭男孩子。才會到現在都是一條狗。”
“卿卿,我們改明兒去相親吧。”
“什麽?”言卿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別這樣看著我,要不然就下周一吧。”吳桐笑著說:“單身是沒有前途的。”
言卿沒法,隻能應下。
兩人吃吃喝喝,一路逛過去。
*
在道路的盡頭。
一個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卿卿。”萬籟寂靜裏,他低聲喊她的名字。
言卿抬起眼。
路燈早就亮起來了。
一個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他似乎剛來到,又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男人站在黑暗裏,昏黃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打在男人烏黑的發頂上。
他慢慢地朝著兩人走過來。
借著昏暗的燈光,言卿看到了男人的模樣。
男人有著一張得天獨厚的臉,眉如遠山含黛,唇不點而朱。最妙的是男人眼下的那點淚痣,給他平添了幾分美感。
他站在幾步開外,靜靜地看著言卿。
眼裏是深深的晦澀的海。
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確信,她是言卿…是他的言卿…
沒有人知道,顧慎之忍了多久,才沒有把言卿緊緊抱在懷裏。他怕嚇著她,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
“卿卿,你們認識啊?”吳桐輕輕推了推言卿,低聲問道。
言卿有點懵,搖搖頭。
“卿卿。”顧慎之已經走過來了,低聲喚她的名字。
聲音裏頭夾雜著太多的情緒。
“你……”言卿怔了幾秒:“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
女人看他的眼神,是無比的陌生,完全沒有昔日的愛意。就像他,隻是一個陌生人。
呼吸一窒,過了幾秒,顧慎之才問出聲。
“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該記得你嗎?”
女人輕輕說。
連語氣都和過去沒有絲毫不同,可她卻不記得他是誰。
這多可笑!
“卿卿。”顧慎之說:“求求你,別騙我。”
高高在上的顧慎之,在一個女人麵前,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言卿沒有出聲,隻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可眼裏的陌生,怎麽也摻不了假。
顧慎之設想過無數種他和言卿見麵的場麵,可獨獨沒有想到這種。
言卿不認識他了。
這過去的愛恨情仇,從此以後,隻是他一個人的回憶。
昔日的記憶在腦海裏浮現出來,既甜蜜又折磨。是她踮起腳,在他耳畔輕聲說:“阿慎,我愛你。”
是走不下去的時候,言卿會陪在他身邊。一遍遍地說:“阿慎,我在。”
可他做了什麽…他親手把他的卿卿給弄丟了。
顧慎之笑了笑,腦子裏頭一片空白,幾乎站立不住。
“先生。”言卿上前幾步,問道:“你沒事吧?”
心口如刀絞,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我沒事。”顧慎之扯出笑來。
吳桐瞥了顧慎之一眼,有些不確定地說:“顧總?”
男人抬起眼,唇角動了動:“你好。”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顧慎之這樣的大人物,吳桐有些意外:“顧總,您認識卿卿嗎?”
顧慎之唇角扯了扯,想笑,終究還是笑不出來,他淡淡說:“她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這麽巧?”吳桐有些吃驚,但是麵前的總歸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可顧慎之已經自顧自地往下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一不小心,就被夜風吹散了。
吳桐還沒有聽清,男人已經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不知為何,吳桐總覺得他的身影格外的落寞。她又覺得自己約莫是想多了。顧慎之這樣的有錢人,能有什麽煩惱。
言卿和吳桐又沿著這條街逛了一路,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這會兒自然是聊了一路。
說起來最近的事情,倒是有點讓言卿鬱悶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臉:“桐桐,我看起來和很多人都長得一樣嗎?”
女人的眉眼精致,笑起來的樣子,格外溫柔。
光線打在女人瓷白的側臉上,似渡上了一層光。
吳桐笑了笑:“要是長你這樣的,都很多人了。那我還要不要找男朋友啊?”
言卿說:“最近常常有人說我和別人長得很像。”
“嗯?”吳桐有些不敢相信。
言卿雖說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但總歸別有一番味道的。怎麽可能和這麽多人撞臉呢?
“我之前和同事去采訪,有人覺得我像他認識的人。”言卿說:“前些日子去逛街,有個很可愛的孩子,叫我媽媽。”
吳桐:“…”
兩人說說笑笑間,已經到了言卿的家。吳桐和言卿關係素來很好,同吃同住也是常有的事情。
到了門口,吳桐問道:“卿卿,說起來,宋兆最近住哪裏啊?”
“兆兆去出差了。”
“又出差?”吳桐的印象裏頭,宋兆就是全世界到處飛的主。這才來沒幾天,竟然又走了。
言卿給吳桐倒了杯水:“兆兆決定在這邊定居了,所以要先把他那邊的事情處理好。”
吳桐睜大眼睛:“他的公司不是在那邊嗎?”
言卿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有輛車一直跟在她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很快,一道欣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了。
他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沒有著急上樓。唇角的笑容愈加苦澀。
顧慎之隻是這麽靜靜地站在樓下,看著樓上的燈逐漸暗下去。
有夜風襲來。
他的身影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