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要媽媽
言卿看著這個，又看著那個：“林林，你怎麽了？”
郭林林哭的抽抽噎噎的：“卿卿姐姐竟然有兒子了，林林再也不是卿卿姐姐的小寶貝了。”
郭楠剛出來，就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她上前幾步，毫不客氣地在兒子腦門上打了一下：“郭林林，你瞎說什麽呢？”
“林林沒有瞎說。”郭林林嚷嚷道。
“媽媽怎麽不知道，言卿什麽時候有孩子了？”郭楠笑出聲，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回事。
“就是他！”郭林林伸手指著麵前的小男孩：“他就是言卿姐姐的孩子。”
郭楠懵圈了，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還別說，這眉眼之間，真的有幾處相像。當即就說道：“言卿，你真有孩子了？我一直以為你單身呢？你怎麽連這種大事都瞞著我。”
言卿無奈地攤攤手：“郭姐，怎麽你也跟林林一樣湊熱鬧。我是在外頭等你們，這孩子，上來就叫我媽媽。”
“嗨，原來是亂認媽的事。”郭楠表示理解：“我家林林小時候也這樣，管人家長頭發的，年紀和我差不多的都叫媽。”
說罷，她蹲下身，看著麵前眉眼如畫的人兒：“小朋友，你媽媽在哪裏？”
還別說，這孩子長得真好看。郭楠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孩子，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顧思卿緊緊地抓著言卿的手，仰起頭，又叫了一遍：“媽媽。”
言卿有些無奈，她直視麵前男孩子的眼睛。輕輕說：“思卿，我不是你媽媽。”
顧思卿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媽媽…媽媽不要我了嗎？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媽媽這麽多年都不來看我。”
言卿：“思卿，是阿姨長得和你媽媽很像嗎？”言卿隻能想到這麽一個可能性了。
顧思卿沒有說話，眼也不眨地看著言卿，似乎是生怕一回頭，她就不在了。就這麽溫順地站在言卿身邊，親昵地拉著她的手。
“郭姐，這可怎麽辦？”眼見著顧思卿就是不撒手，他們也不可能把孩子一個人給丟在這裏：“要不然我先把他帶回家，到時候再去警察局報案。”
郭楠看了言卿一眼，點點頭。
當下兩人也毫不含糊，帶著顧思卿就準備走。過去一家店門口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著急地跑過來：“小少爺，你剛剛這是去哪裏了？”
顧思卿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說：“王姨，我找媽媽。”
王姨多少是聽說過一些顧家的事的，這顧家小少爺是含著金勺子長大的。這顧家的人，對他可謂是寵在心尖尖上了。可再有錢又能怎麽樣，這孩子，生來沒多久，媽媽就沒了。
這些事情，都是王姨聽顧家的老人說的。現在，她隻當小少爺是想媽媽了。
她當即就把孩子拉過來，勸道：“小少爺，和王姨回家，少爺等的著急了。”
“我要媽媽。”稚嫩的童聲軟軟地響起，他在王姨的懷裏掙紮，想要到言卿的身邊。
“小少爺，她不是你媽媽。”王姨有些苦惱，她是在人家家裏幹活的，自然不好多說些什麽。
聽女人這麽說，況且還和顧思卿認識，言卿他們也不用再四處給孩子找家人了。
“思卿，下次見。”言卿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
眼見著女人的背影漸漸從他的眼前消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
小思卿終於忍不住哭出來。他的哭和同齡的小朋友完全不一樣。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他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哎呦，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哭了。”王姨沒有辦法，隻能哄道。哪成想，買件衣服都能把小少爺給買哭了，回去老太太非得說死她。
顧家某處居所。
顧慎之處理完工作回去，已經是深夜了。平常這些時候，加班到這麽晚，他定然是不會回的。他在公司的辦公室也可以休息。
他在B市沒什麽掛念，常常處理公務起來，睡兩三個小時那是常有的事情。
大概是見他這樣，顧家的老爺子把思卿從青城給接過來了。其實沒必要這樣的，他後天就會回青城了。
顧慎之放輕腳步，輕輕推開房門。沒想到，這麽晚了，房裏頭的燈還亮著。
“思卿，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顧慎之說，平素他回來的時候，他早就睡了。
小人兒從被窩裏頭鑽出腦袋，怯生生地叫了聲爸爸。
“嗯。”顧慎之應道：“爸爸給你把燈關了好嗎？”
“爸爸。”顧思卿又叫了一聲，抬眼看他：“你可以過來嗎？”
顧慎之走過去：“怎麽了？”
離得近了，顧慎之才注意到顧思卿的眼角通紅一片。他皺了皺眉：“哭了？”
顧思卿往後縮了縮，垂下頭，沒有看他。
“有人欺負你了？思卿，和爸爸說。”顧慎之察覺到顧思卿的動作，特地把聲音放低了。
顧慎之很愛自己的兒子，這是言卿唯一給他留下的。可因為太珍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和自己的兒子相處。
聽到顧慎之的話，顧思卿伸手，拉住他的：“爸爸，我今天…”
他眉眼彎彎，眼睛亮晶晶的。
顧思卿很少笑，更多的時候，他像顧慎之一樣，冷冰冰的。
直到今天，顧慎之才發現，自己的兒子笑起來有多像她。
他怔了幾秒，才回道：“你今天怎麽了？”
顧思卿笑著說：“我見到媽媽了。”
媽媽…顧慎之瞳孔一縮。
唇角牽起，想要扯出一抹笑來。可那笑容，綻放到一半，卻消失不見了。
他沉默著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是這世上他和言卿唯一的紐帶。每當看到顧思卿的時候，顧慎之才可以告訴自己。
言卿不是他的夢，而是曾經真實存在他生命裏頭的。隻是，他把言卿，給弄丟了。
他沉下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這世上，他可以做很多事情，唯獨做不到的事情就是讓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
顧慎之隻以為，是顧思卿太想媽媽了。
“思卿，過來。”
小思卿看了他一眼，乖順地走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