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媽媽，我好看嗎
閻寶咬著下唇：“那我說了實話，糖就是我的了嗎？”
“當然了。”言卿說。
閻寶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顆五顏六色的糖果：“閻寶說了那些話，媽媽說，小蘋果幼兒園裏頭，不要和郭林林玩。因為郭林林沒有爸爸，是個野孩子，不配和我玩。”
難以想象，這樣的話，會從一個孩子的口中聽到。
在場的幾個大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除了這個解釋，根本就沒有別的了。
“我可以吃糖了嗎？”閻寶問。
言卿把糖果遞給他：“當然可以了。”
她走到閻寶媽媽的麵前，說：“閻寶媽媽，相信方才閻寶說的話。你已經聽得很清楚了。我相信，這件事情，到底是誰的錯，你的心裏應當已經有了定論。”
閻寶媽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怒道：“那不算！都是因為你那個糖果！你個臭…”
這才正眼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下一秒，她忽然瞪大雙眼，往後退了幾步：“你…你…顧太太，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顧太太…
言卿有些神思恍惚，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這樣的稱呼。
不等她做出反應，女人已經開口道歉了：“都是我們家孩子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我家孩子。請顧太太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這樣的小人物一般計較。”
說罷，女人迫使閻寶低下頭：“快給林林道歉。”
“我…我沒錯！”閻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因為那些話，完全就是媽媽告訴他的。
“你這孩子！”女人怒了，抬手，就打了兒子一巴掌。生怕自家孩子再不低頭認錯。到時候顧家找他們家的麻煩，他們可萬萬承受不起。
閻寶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是閻家的寶貝，自小被捧在手心裏頭長大。當下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女人也不理會，硬是拉著閻寶走到幾人的麵前。她看了郭林林一眼，笑著說：“你叫林林是吧，長得真精神。”
郭林林有些害怕，躲到了自己媽媽的身後。
“快，道歉！”眼見著自家孩子還強在那裏，還想再打一巴掌。
還是郭楠看不下去了：“閻寶媽媽，算了吧。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那是那是。”女人諂媚地說：“以後，我們家閻寶最好的朋友就是林林了。”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了這裏。
“言卿，沒想到啊，你可真有一手。”剛到手裏，郭楠就沒忍住誇道。
要不是多虧了言卿，估摸著，他們還是吃虧的主。畢竟，監控上也隻有畫麵，壓根就沒有聲音。估摸著要是人不承認，這個虧，她們也就隻能認了。更別說閻寶的媽媽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
言卿說：“這沒什麽。”
說著說著，郭楠又想起來她方才說的顧太太：“言卿，你難不成是哪家是闊太太。特意來這小破雜誌社體驗生活。”
言卿笑了笑：“郭姐，你看我這渾身上下，哪裏像是有錢的闊太太。”
“也是。”郭楠也跟著笑了笑，垂眸，看了眼自家小子。郭林林依舊死死地抱著言卿不撒手。
她歎了口氣：“我從來不知道，林林會這麽想。自從我和他爸爸離婚後，我就得同時兼顧家裏和事業。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林林的成長。要不是你…”
郭楠是個單親媽媽，她自覺是沒有虧待兒子的。兒子想要什麽，她都盡全力去給兒子達成。因此，在兒子身邊陪著的時間也不長。
要不是今天這岔子，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兒子什麽時候已經長大了，懂事了。知道不要讓她操心了。
言卿摸了摸郭林林的頭：“別說這些了，郭姐，我們去逛街吧。”
“好嘞。”
郭楠是個行事風風火火的女人，當下，就拉著言卿四處逛。她雖說工作比較清閑，為了有更多的錢，額外接了些外快。像今天這樣逛街的日子還真是少的可憐。
當下，就給自己買了好幾條漂亮的裙子。
言卿也在她的慫恿下，買了好幾條。
“林林也要，林林也是。”眼見著大人都買了，郭林林也嚷嚷著要買新衣服。
“買買買。”郭楠刮了刮自己兒子的鼻子，笑道。
這處商廈的衣服都不便宜，本身就是給高端消費人群的。因此，商廈裏頭的人並不是很多。
郭楠帶著郭林林進去試衣服了，言卿就自己一個人等在外頭。
忽然，有一雙柔軟的小手拉住她的。
低低地叫著：“媽媽。”
言卿垂下頭，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眉眼精致的小男孩，小男孩唇紅齒白，俏生生地看著她。
“小朋友，你是找不到你媽媽了嗎？阿姨帶你去找。”言卿蹲下身。
“媽媽！”小男孩又叫了一聲，他的手緊緊地拉著言卿的手，一遍遍地叫著。
要不是言卿沒有失憶，她說不定還真以為，自己什麽時候生了一個這麽大的孩子。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她問。
小男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說：“顧思卿。”
顧…思卿…
卿…
言卿有些意外，卻見顧思卿已經低下了頭。小刷子一樣的睫毛覆在眼角，他問：“媽媽，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
可憐兮兮的。
言卿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要給一個小孩子解釋，她為什麽不是他媽媽。
可對上小男孩的眼睛，她忽然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卿卿姐姐，你看我，好看嗎？”郭林林炮彈一樣，撞進言卿的懷裏。
“好看啊。”言卿說。
“我…媽媽…那我好看嗎？”顧思卿咬了一下唇角，有些猶豫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卿卿阿姨，這是誰啊？”郭林林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小孩，敵意很大。比他白，比他瘦，比他可愛，他完敗了。
見言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顧思卿又拉了一下言卿的衣擺：“媽媽…我好看嗎？”
“媽媽？”郭林林問：“卿卿姐姐，這是你兒子？”
他長大可要娶卿卿姐姐的，沒想到，卿卿姐姐都嫁人了。越想越難過，郭林林終於沒忍住，哭出聲來。
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