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新合作者

  在老人離開荒島后沒不久，就有一艘來自魯特王國的遠洋帆船走錯了航線，從荒島附近行過，貝爾南多非常好運的搭上了這艘船回到了魯特王國。


  在荒島的這段經歷是貝爾南多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經歷，他在荒島上隨老人學習了很多知識，很多本領，這些都在他後來的人生中發生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所以直到今日，那段荒島的人生也依然印刻在他的記憶中。


  在回到魯特后，貝爾南多就在尋找老人提到過的那些國家，西格瑪王國、英格王國、法蘭帝國等等，然而他翻遍了所有的書籍都沒有看到一個與之相符的國家，雖然在諾瓦特大陸過去已經消失的國家中，的確也有一個叫做英格的公國，但那個國家和老人所闡述的英格王國完全不同，至於老人口中那個傳承千年一個國家佔據一塊大陸的法蘭帝國更是影子都沒有。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老人提及他自己的祖國西格瑪王國是一個極為強大的海上王國，被稱作海上霸主，而諾瓦特大陸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海上王國，哪怕是現在灰霧已經在海面上消失，眾多沿海王國爭奪海上利益，可這些王國彼此實力差別不大，絕對沒有一個夠格稱之為海上霸主。


  這讓他不由得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老人所說的那些國家並不是他所在的世界，而是另外一個世界，並且他也從老人隨幽靈船消失的過程，和老人口述他流落荒島的過程，猜測老人那個世界或許在世界邊緣的灰霧之中。


  雖然，貝爾南多做出了大膽的猜測，但他卻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任何證實，甚至都不能將這些事和想法說出去，因為任何一個聽到這些猜想的人都會將他當作是一個瘋子，一個孤獨生活在荒島上、不得不幻想出一個老人同伴的瘋子。


  所以有關老人、有關老人所說灰霧中的世界等等一切都成為了貝爾南多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這件事，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和兒子，他也覺得自己或許會將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裡面。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剛才，眼前這個貝倫特王國的學者雷歐·多德竟然告訴眾人那個名為深淵的地方是灰霧外的世界，而且也是幽靈船也是來自灰霧外的世界，這立刻激起了深埋在心底的記憶，讓他浮想聯翩。


  「你們下去，我有些事情要和這位雷歐先生說一說。」貝爾南多覺得有些事情不適合在眾人面前說出來，於是便朝其他顧問吩咐道。


  其他顧問雖然也很好奇兩人到底要說什麼，是不是要說灰霧外的世界是怎麼回事，作為開拓團團長的貝爾南多又到底知道什麼，但即便再怎麼強大的好奇心也無法抵擋權勢的壓制，聽到貝爾南多的吩咐，他們都沒有做任何反駁，順從的走出了帳篷。


  在顧問離開后，貝爾南多又去到了帳篷外，吩咐他的親衛遠離帳篷，不要讓人靠近，做好了這些避免被偷聽的防備后，他便回到了帳篷，然後沖著雷歐用他從老人那裡學到的西格瑪語說了半句西格瑪王國的普通諺語，道：「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在同一個地點遇到相同的人。」


  聽到貝爾南多口中說出那並不是特別標準、甚至有些繞口的西格瑪語時，雷歐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震驚的神色，而他也順勢用標準的西格瑪語接上了另外半句諺語，道：「就像一艘船永遠不可能在海上同一個位置遇到同一艘船一樣。」


  聽到雷歐接上的諺語和他所使用的語言，貝爾南多臉上也被震驚的表情給佔據了，就彷彿震驚的情緒是某種可以傳染的病毒一般。


  「你、你也見過西格瑪王國的人？」貝爾南多在稍微冷靜了一下后，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雷歐如實說道：「我不僅僅見過西格瑪王國的人，我還去過西格瑪王國所在的世界。」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幽靈船、你難道登上過幽靈船，而且還、還活著下船了？」貝爾南多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一樣，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身體不得不依靠手來支撐桌子才能夠站穩。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只有幽靈船才能穿行灰霧，而雷歐如果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就只能是雷歐登上了幽靈船，通過幽靈船穿過灰霧，去到了灰霧那邊的世界，然後又通過幽靈船回到了這個世界，活著從幽靈船上下來。


  「不、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從幽靈船上活著下船！」然而，在他做出這個猜測后，又很快自我否定道。


  「登上過幽靈船，也安全從船上下來了，不過我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是通過幽靈船去到了灰霧那邊的世界，」雷歐此刻猜測得到眼前這個魯特王國貴族應該遇到過西格瑪王國的人，而且還與之相處過很長時間，這樣才能夠學習到西格瑪王國的語言，這讓他對貝爾南多的經歷非常感興趣，所以他也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歷，藉此引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貝爾南多在聽了雷歐的話后，整個人都徹底愣住了，看著雷歐，張著嘴，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按照常理，他應該質疑雷歐才對，但問題是他是真正見到過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他很清楚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和自己沒有區別，就像是另外一個國家的人一樣，而雷歐又能夠用比他更加準確的西格瑪語說出那半句諺語，顯然這就已經足夠證明雷歐即便不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也絕對和他一樣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有著長時間的接觸。


  無論哪一種可能都代表了雷歐是真的知道灰霧外還有其他世界，也代表了之前雷歐所說的那些話極有可能都是真的。


  貝爾南多深吸口氣，穩住了有些混亂的內心，又確認式的問道：「你既然說你是那個世界的人，那麼你告訴我，你是那個世界哪個國家的人？」


  「英格人。」雷歐平靜的回答道。


  聽到英格這個詞，貝爾南多心中對雷歐所言更加相信了幾份，隨後他又問道：「除了英格王國你還知道那個世界有哪些王國？」


  雷歐跟著又說了十幾個維倫世界的王國，貝爾南多聽后發現雷歐所說的王國名稱中，除了他知道的法蘭帝國等王國名稱以外，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王國名稱，這也讓他越來越覺得的雷歐真的是來自那個灰霧外世界的人。


  雷歐在貝爾南多再次開口詢問之前，先行問道：「既然貝爾南多閣下問了那麼多問題，我也回答了閣下的問題，那麼我也想問一下閣下，閣下為什麼會懂得西格瑪語，難道閣下也去過灰霧外的世界，還是說閣下和來自那個世界西格瑪王國的人長時間相處過？」


  貝爾南多聞言，稍微猶豫了一下，或許覺得雷歐既然已經回答了自己的提問，自己也應該回答一下雷歐的問題，於是便整理了一下思路，將他過去那段流落荒島的經歷簡單的說給了雷歐聽。


  雷歐聽后，也不禁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聽得出貝爾南多有所隱瞞，但那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看重的是貝爾南多的經歷恰好證明了他的猜測，同時也給他提供了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的可行辦法，那就是穿過灰霧，抵達另一邊的維倫世界。


  從貝爾南多口中那個西格瑪老人的人生經歷不難看出，灰霧本身並沒有什麼傷害性，否則的話，那個西格瑪老人就不可能活著來到這個世界，但真正讓灰霧危險的是灰霧中存在的未知力量和超凡生命體，這些危險所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預料的。


  雷歐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那個西格瑪老人雖然活著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在這個世界的荒島上生活了很長有一段時間，看上去他穿過灰霧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實際上這個西格瑪老人其實已經被灰霧中的未知力量給感染了或者說污染了更加正確一些，而這種污染更像是將西格瑪老人變成了一個信號源，不斷的向已經被灰霧改造的幽靈船傳遞信號，這才有了那艘幽靈船出現在海邊，老人登船，和幽靈船一同消失的結局。


  雷歐沒有親眼見到是怎麼一回事，但通過貝爾南多描述的情況以及他自己的推測，幾乎可以確定灰霧中蘊藏的力量，能夠在這個所有超凡力量都被壓制的世界中發揮一些效果，這或許是雷歐從貝爾南多敘述的經歷中發現到的最重要的情報。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中，就連石頭王座的力量都被壓製得十不存一，其他力量更是被壓製得施不施展出來沒有區別的地步，可現在卻有一種力量依然能夠在這個擁有反超凡力量法則的世界中發揮出強大的效果，這自然也讓雷歐心生覬覦，覺得有必要可以研究一下這種力量，如果能夠掌握這種力量的話，那麼他在這個世界將會過得更加輕鬆一些，不用著急尋找順利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雖然你說你是那個世界的人，但這在我看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因為相比起你是來自那個世界的人來，你和我一樣見到過來自那個世界的人，聽到過那個世界的事情這似乎更加合理一些。」貝爾南多雖然已經徹底相信眼前這人比自己更加知道那個世界的事情，但依然對其自己所說的來歷有些質疑，於是求證道：「你還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你來自那個世界嗎？」


  雷歐沒有順著貝爾南多的想法拿出什麼證據，而是笑了笑，說道：「我不需要證明，閣下是否相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相比起我是否來自那個世界，閣下難道不應該更加關心現在的處境嗎？」


  貝爾南多愣了愣，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有些本末倒置了，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他現在糟糕的局面，找到一個足夠讓他可以繼續開拓殖民地的新合作者。


  在想明白了輕重緩急后，貝爾南多壓下自己對另一個世界的好奇心，轉而詢問道：「依照你的看法，喬的提議是可行的，對嗎？」


  「我不知道。」雷歐搖了搖頭。


  貝爾南多愣了一下，他以為雷歐是喬安排的說客，可現在看來似乎事情和他所想的不一樣。


  只見，雷歐繼續說道：「我對你和喬之間談論的事情並不了解，我和喬僅僅只是合作一起探索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貝爾南多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又多出了一個地下世界。


  雷歐也沒有隱瞞，相比起喬來，他覺得眼前這個貝爾南多更適合做一個合作者，哪怕貝爾南多對所謂的地下世界一無所知。


  於是，他便將有關地下世界的事情，以及他和喬的合作內容告訴給了貝爾南多。


  貝爾南多聽后，心中更是震驚萬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新大陸除了土著部落以外，還有一個地下世界，而且那個地下世界竟然還有一條通道和諾瓦特大陸相連，這在他看來無疑是一個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撼的消息。


  現在諾瓦特大陸的沿海王國對開發新大陸和海洋資源都是非常積極的，全都不惜血本的組建艦隊，投入到新大陸和海洋航線的開發上，而如今只有三條航線是穩定的且安全的，其餘所謂的航線要麼就是充滿了不可預測的海洋亂流，要麼就是處於風暴高發區，而且那些航線中間也沒有足夠多用來提供補給的島嶼，這就使得現在掌握那三條航線的國家掌握了新大陸大部分的財富，其他王國想要從這三條航線中航行，就必須要繳納一筆高昂的航運費。


  也不是沒有國家試圖搶奪這三條航線的控制權，可掌控這三條航線的那幾個國家不僅僅本身就擁有極為強大的海軍艦隊，而且他們還在航線中的島嶼上建造了堅固的堡壘和隨時可以得到各種補給的巡航艦隊，基本上很難在他們控制的航線海域中將他們擊敗。


  如今，要是有一條可以從地下穿過海洋，連接兩塊大陸的通道公布出去，那麼不僅僅那些海上國家會為之心動，就連那些原本對新大陸不感興趣的內陸國家也極有可能將注意力都轉移到新大陸上，這樣以來整個世界都可能會為這一條通道而躁動起來，就像貝爾南多現在因為這個消息而內心躁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