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正義、女士
當年那場大戰早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從這段經曆記錄在可以隨便翻閱的普通古籍上來看，當年那一場大戰的後續戰場打掃早已完成了，而且其他看到這段記錄的人也都會和雷歐一樣好奇的來看一看，就算有什麽好東西這幾百年的時間恐怕也早就被撿走了。
雷歐沒有奢望找到任何好東西，但他對那場大戰戰場本身卻更感興趣，因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有人安排的，總之在飛艇上的書籍中有一些關於這座古堡的旅遊指南，在指南中專門提到古堡旁邊的鬼霧湖，而稍微比對一下，他就不難發現鬼霧湖的位置似乎就是那本古籍中記載的巫師和邪神大戰的戰場所在。
在有關鬼霧湖的旅遊指南中，都不約而同的提到了一個傳說，傳說和湖中女士有關，曾經瑪瑞斯王國有位落魄的自由騎士路過附近的時候，在鬼霧湖紮營睡了一晚上。
在睡夢中，這位騎士獲得了湖中女士的邀請，進入到了英靈殿，接受了古老傳說中的那些騎士楷模的考驗，最終通過了所有的考驗，被湖中女士賜予了一把正義之劍，並且告訴他隻要他始終奉行正義之事，那麽受持正義之劍的他將不可戰勝，但如果他做的事情有違正義，那麽他必將被正義唾棄，失去所有從正義中獲得的力量。
這名騎士第二天醒來後，身邊果然有了一柄正義之劍，而之後很多年他都一直按照湖中女士的警示，奉行正義之事，所以他在戰場上也是戰無不勝的，並且逐漸獲得了越來越高的地位。
直到他的政敵知道有關正義之劍的事情後，就設計陷害了這名騎士，讓他在一次日常的審訊中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違背了正義的誓言。
之後，這名騎士也失去了那種戰無不勝的力量，最終被他的政敵大敗，死在了戰場上，而那柄正義之劍也因此消失了。不過又有傳說說是被湖中女士給收走了。
這個故事在很多人看來，不過是英格王國那位傳說騎士的翻版兼改編版，實際上並沒有這樣一個正義騎士，這點可以從瑪瑞斯王國的曆史記錄上查到。
不過，類似正義騎士這樣的戰無不勝的騎士，倒是有一個，這名騎士在一次次的戰爭中脫穎而出，從一個小小的雇傭騎士，逐漸位高權重的領地伯爵，隻是這個騎士所作所為在普通人看來，和正義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每一次戰爭過後，這名騎士都會帶領他的手下在附近村莊燒殺搶劫。
然而，雷歐在看到這段文字後，卻覺得這個惡名昭彰的騎士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正義騎士。
因為正義的標準在不同人的身上往往是不一樣的，就像那些被屠殺的村莊，在其他人眼中那些村莊都是無辜的人，但在某些人眼中這些村莊或許就是違背正義者的邪惡聚集地，屠殺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這點和那位正義邪神手下的正義騎士極為相似。
作為故事的發源地，鬼霧湖竟然和兩個神靈扯上了關係，一個是正義邪神，一個是湖中女士，這才是讓雷歐感興趣的地方。
雖然在瑪瑞斯王國，湖中女士不像在英格王國那樣有著準國教的地位，但相比起其他教會來，湖中女士的教會在同樣騎士眾多的瑪瑞斯王國依然有著不低的影響力，在民間因為各種傳說故事的效果，比山丘王者的影響力還要大一些。
然而，這樣一個影響力強如此強大的教會，竟然會任由一些民間傳說將他們的信仰對象和一個被巫師消滅的邪神摻和到一起，而沒有著手封禁，這件事就有些古怪了。
雷歐下了飛艇，和負責在城堡周圍警戒的飛艇保安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這座廢棄的城堡，朝鬼霧湖的方向移動過去。
雖然飛艇保安有過阻止的行為，但也僅僅隻是例行公事一般，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在他們看來，就算雷歐在外麵出了事，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來。
離開廢棄城堡的雷歐沒有任何顧慮，放開力量，快速的在叢林中移動，普通人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完的道路，他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中途他並沒有迷路，因為鬼霧湖在他的靈視中，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燈柱一樣醒目。
“神靈的力量，哪怕是邪神的力量都不會那麽容易消失！”站在鬼霧湖旁邊，雷歐感受到湖水中彌漫的那一股股的及其微弱的神靈神力，看著因為這些神力而凝聚在空中的霧氣，嘴裏不由得嘀咕道。
“神靈是永恒的，神靈的力量也是永恒的。”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雷歐耳邊忽然響起了湖中女士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前方湖麵上的霧氣快速的移動了過來，落在他的身邊，凝聚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您好，女士！”雖然眼前隻是湖中女士用神力製造出來的一個化身，並不會對雷歐有任何生命等級上的壓製，但他依然對這位能夠隨時在世間顯露神跡的女神極為敬畏，禮儀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對方並沒有回答雷歐，因為是濃霧形成的模糊人形，所以也看不出對方的表情，但雷歐依然能夠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掃看，並且還能夠感覺到有一股神力似乎在試探自己，這讓他感覺站在對麵的並不是湖中女士，而是一個陌生的神靈。
隻是這個念頭隻在雷歐腦海中浮現了一下就立刻消失了，對於那些強大的生命體而言，外形或許可以隨意改編，但最本源的力量卻像是恒定的身份證明一樣無法作偽。
雷歐身上有湖中女士的印記，在船上熟悉第二神經係統的時候，他就已經反複嚐試過使用湖中女士的神力，發掘其中隱藏的力量奧秘，所以他對湖中女士的神靈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自然也能夠輕易判斷出眼前這湖中女士的真偽。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用這種眼光看你？”過了好一會兒，湖中女士忽然開口，將雷歐心中的疑惑挑明道。
“是的。”雷歐老實回答道。
“我和她是一體的，但又不是一體的。”湖中女士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說道。
雖然這句話自相矛盾，聽起來非常繞口，但雷歐卻能夠懂得這句話的意思。祂是在說祂和雷歐在英格王國見到的湖中女士，和湖上鎮見到的湖中女士，都是湖中女士，但祂們又都是單獨的個體。
這個信息也讓雷歐感到有些意外，因為湖中女士這種情況隻出現在曾經受過重創，使用生命種子的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身上。
雖然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號稱是永恒不滅的，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祂們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祂們悠長的歲月中都會準備一些後手，以備自己出了事情，有辦法短時間內重新恢複，甚至複活，而這些後手就是生命種子。
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的生命種子到底是什麽樣的，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對任何一個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而言，都是最重要的秘密，任何人探索這件事都會遭遇到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的追殺，直到所有觸犯禁忌的人都死掉位置。
隻不過，即便如此，總有一些漏網之魚，關於生命種子的秘密也就因此散播出去了，地球聯邦對任何有關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的信息都非常重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重要信息，所以作為生化人高級軍官一員的雷歐也能夠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此類事情。
“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湖中女士不知道雷歐已經從祂的一句話，了解到了祂的狀況，而是很正常的詢問到。
雷歐如實回答道：“我要去的地方是潘德爾港，現在在鬼霧湖是因為白天的時候看了一些有關這個湖泊的傳聞，知道這裏和女士您有關，感到好奇，所以就來了。”
“你應該是好奇我為什麽會和一個邪神扯上關係吧？”湖中女士輕而易舉的就看穿了雷歐的心思。
“是的。”雷歐老實承認道。
“你是怎麽看這件事呢？”湖中女士饒有興趣的問道。
“在見到您之前，我會認為這隻是一個巧合，但現在……”雷歐說著話，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來，道：“但現在我覺得您應該就是當年被三名高塔巫師消滅的正義邪神。”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當年我身邊要是不都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有一個你這樣的人就好了。”湖中女士幽幽的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說道：“你猜得不錯，我就是正義，或許說我曾經就是正義。”
“為什麽？”雷歐忽然有些逾越得問道，隻是他的問題有些沒頭沒尾。
湖中女士並沒有怪罪雷歐的逾越，也聽懂了雷歐的問題，隨意的回答道：“很簡單，我隻是想要向前邁一步，就像天空之主、山丘王者那樣。”
“那麽結果呢？”雷歐從回答中，隱隱猜到了一些關於神靈的秘密。
“我失敗了，但有的成功了。”湖中女士說道。
雖然從霧氣化身上看不到湖中女士的五官表情，但雷歐能夠感覺到湖中女士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在微笑，既是釋懷的微笑，也是得意的微笑。
雷歐忽然有所意識，說道：“是從我身上的神靈印記上知道的嗎？”
湖中女士沒有回答，隻是在雷歐耳中響起了一陣笑聲。
在笑聲落下後，湖中女士說道：“如果你再完幾年來，就看不到我了，我也會再茫然中消失，你既然給我帶來了一些好消息，我也要給你一些東西，可惜我手上的東西已經都送人了，就算有也不合適你。”
“要不您解答我幾個疑問吧？”雷歐能夠感覺到湖中女士的心情非常好，於是大膽的討價還價道。
“恐怕你要失望了，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湖中女士似乎看穿了雷歐的心思，說道：“如果是以前，我或許知道你的身體為什麽會這麽特殊，竟然能夠容納這麽多力量，神靈的、深淵的、外神的，這些力量竟然沒有發生衝突，真的很神奇。可惜現在我已經忘記太多事了，和你身體有關的記憶也是在失去的那一部分。”
雷歐稍微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我記得了，我記得有件東西或許對你有用。”湖中女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走到了湖邊，蹲下身子，伸手在湖水中攪動了一下，緊接著便看到祂從湖水中拿出了一個定位儀，遞給了雷歐。
這個定位儀除了外形和海上定位儀類似以外，內部和海上定位儀完全不同，而且大量複雜細微的圖靈字根相互嵌套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看似微小、實則巨大的巫師法陣。
“這是什麽？”雷歐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湖中女士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知道這東西來自於當初攻擊我的那三個高塔巫師中的一個。”
雷歐聞言，當著湖中女士的麵將東西收到了儲物空間中，雖然他現在很想研究這件巫師奇物，但也知道場合不合適。
見到雷歐收下了自己的謝禮，湖中女士也沒有打算再繼續和雷歐說下去，直接散去了身上的霧氣化身，從雷歐眼前消失了。
不過，也不能說是完全消失，因為在湖中女士消失的地方還留著一把精美的十字長劍。
看到這把長劍，雷歐不禁笑了笑，他不用猜也知道這把長劍應該就是民間傳說中的那把正義長劍。
雷歐稍微想了想，就將那把長劍拿了起來。
隻是在拿起來的那一刻，雷歐就感覺到自己內心忽然湧出了一股極為強烈的衝動，這股衝動讓他想要立刻摧毀世界上一切邪惡的事情。
雖然衝動出現得突然，但雷歐早就有所準備，絲毫沒有受到這股衝動得影響，強大的意誌力讓他完全免疫了這種受到外來影響產生的反常想法。
而就在雷歐徹底的控製住了這種衝動感覺的時候，他手中那把正義長劍立刻像是經曆了時間長河的洗禮一樣很快腐朽碎了，但在其徹底化成碎屑的同時，一道光芒從碎屑中湧出融入到了雷歐抓住長劍的右手中，而他的右手手背則多出了一個長劍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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