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聊天
對於登船的乘客而言，最開始他們或許還在擔憂和恐懼的情緒之中，但隨著飛艇飛到了空中，朝前方飛去，興奮和好奇立刻取代了之前的情緒，他們在各自的艙室中都不約而同的選擇趴在玻璃窗口向外掌握。
隻是，在他們向外張望之後，每個人身上都出現了不同的不良影響，大部分都因為高度原因，手腳發軟，走路都很困難，而還有一部人就像是坐火車暈車一樣頭腦發暈，惡心難受，找了一個船上早就準備好的木桶，將昨晚到今晨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然後臉色蒼白的倒在床上，除了不時的哼哼兩聲以外，就和死了一樣。
飛艇上的工作人員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然後逐個艙室的去推銷一種能夠緩解不良症狀的藥汁，雖然船上的乘客有些不滿這種乘火打劫的行為，但最終還是無法忍受痛苦的感受，高價買下的藥汁。
不過，這種藥汁的確很有效，喝過以後，雖然還不能夠讓他們身上那種不良反應徹底消失，但卻已經減弱了很多，至少不會影響他們一些普通活動。
“您不需要來點藥汁嗎？”敲響雷歐艙室門的工作人員看到狀態正常的雷歐後，感到有些驚訝，但依然還是例行公事一般詢問道。
“不需要。”雷歐搖了搖頭，然後問道：“甲板什麽時候開放？”
“抱歉，因為在空中，風很大，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和特製的設備，一般人很難在甲板上逗留，所以甲板我們一般不對外開放。”工作人員立刻做出回答，並建議道：“如果閣下想要看天空的風景的話，可以去我們的餐廳，在那裏有大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致，而且還有一些供客人們打發時間的一些遊戲用品和書籍。”
雷歐點點頭，在工作人員的指點下，來到了位於甲板下層的餐廳，也就是娛樂室。
因為船上的乘客還在適應高空環境，餐廳裏麵隻有船上的幾個工作人員，他們都在交談著這次賣藥汁賺了多少錢，在雷歐進來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放低了音量。
雷歐沒有理會這些人，邁步走到了靠近窗口的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本書籍，翻看了起來。
因為是給客人休閑時翻看的，所以書架上的書籍都不是什麽知識高深的書籍，大多數都是一些戴利亞特的民間神話故事和戴利亞特的風景指南。
雖然這些書籍都是戴利亞特常見的書籍，但雷歐卻看得津津有味，雖然在英格王國也有介紹戴利亞特的書籍，但那些書籍大多都是介紹維綸世界其他國家的時候，順帶介紹一下戴利亞特。
就如同法蘭帝國一樣，作為海上霸主的英格王國對戴利亞特的印象也大多都帶有一些歧視性，絲毫不認為戴利亞特是明斯克大陸三大王國隻有。絕大多數英格人都認為戴利亞特人是一群北方蠻族，沒有什麽文明可言，所以英格王國的出版社也為了迎合這些人，在介紹戴利亞特的書籍中編入了大量帶有強烈歧視性的文字，至於實質性的內容則極為稀少。
眼下雷歐閱讀的這些書籍中，記載了大量戴利亞特過去和現在的生活狀況，地理環境等等，讓他能夠更輕鬆的了解戴利亞特的情況。
就在雷歐看書的時候，陸續有一些臉色蒼白的乘客來到了餐廳，向吧台的酒保買了一些價格昂貴的廉價酒水，用酒精的力量壓製住心頭的惡心。
在這些人中，就有剛才那對商人夫婦中的丈夫，他的體質不錯，而且似乎不是第一次乘坐這樣的高空飛艇了，所以他比他的保鏢都更加能夠適應現在這種歡迎，喝了兩杯酒以後，就很快恢複正常了。
這時候，他看到了正在有限窗戶旁邊悠閑看著書的雷歐，如果是平常時候以及其他環境，雷歐這樣的狀態根本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而現在他的悠閑態度實在太反常了。
“您好！”商人頗感興趣的走到了雷歐對麵的座位，坐下後，打招呼道。
雷歐抬頭看了看這個商人，朝他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回應。
“雷利·瓊恩，戴利亞特的皮貨商。”商人絲毫沒有因為雷歐表現出來的冷淡而尷尬，反倒像是自來熟一樣，一邊做自我介紹，一邊朝雷歐禮節性的伸出手來。
雷歐看了看對方的手，沒有伸過去握，而是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沉聲問道：“有事嗎？”
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雷利·瓊恩很擅長交際，他並沒有因為雷歐的態度而氣餒，而是非常得體的收回了伸出來的手，然後微笑著說道：“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會待在這艘飛艇上，想來也沒有什麽其他事情好做，如果不相互之間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恐怕會很難過的。”
雷歐沒有理會對方。
商人又看了看雷歐手中的書，說道：“你是去戴利亞特旅遊嗎？如果是的話，我建議你去莫斯湖看看，那是我的家鄉，現在正好是捕魚季，每天你都能夠看到成千艘漁船從碼頭出發，深入到剛剛解凍的莫斯冰湖裏麵，捕撈各種魚類，那種景象你隻要看過一次就絕對無法忘懷。”
對方這自來熟式的作法，讓想要安靜讀書的雷歐感到有些不悅，他合上手中的書，看了看坐在對麵始終微笑著的商人，沉默了一下，說道：“雖然你的戴利亞特語非常純熟，而且能夠自如的運用戴利亞特莫斯地區的口語，但你說話多年養成的習慣依然還是泄露了你真正的口音。你並不是戴利亞特的莫斯人，你是法蘭帝國的胡埃爾山民。”
雷歐的話讓商人愣了愣，雖然他的表情有些驚詫，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了一點笑容，說道：“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可是真正的莫斯人，怎麽在閣下口中倒是變成了那個什麽胡埃爾山民了？”
“你剛才說家鄉、景色、漁船這幾個詞的時候，用了帶卷舌的雙節音。在維綸各國的語言中，隻有胡埃爾山民在說話的時候習慣使用這種發音方式，這也是胡埃爾山民最好的辨識標準。”雷歐像是一個語言學家一樣分析著對方的口音，在商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減弱的時候，他又補充道：“胡埃爾地區是法蘭帝國皇家直轄地區，胡埃爾山民曆來都是皇家衛隊的兵源，另外法蘭帝國的情報部門都是挑選胡埃爾山民作為情報人員。”
商人臉上的笑容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了，他臉色蒼白的看著雷歐，似乎想要從雷歐的相貌上發現什麽。
雷歐繼續說道：“你能夠這麽快適應飛艇的高空環境，可見你以前登上過飛艇，而且是時間很長，所以你肯定在法蘭帝國皇家衛隊中有著一定身份，否則不可能長時間待在飛艇上的。可現在你這個皇家衛隊的重要人物，卻成了戴利亞特的商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法蘭帝國的情報部門征召了，成為了長期潛伏在戴利亞特的情報人員。”
“你……”商人指著雷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的內心已經充滿了恐慌。
“你偽裝城戴利亞特人並且在這裏結婚生子肯定是個很重要的情報人員，而這次你急匆匆的趕回戴利亞特，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為了戴利亞特的金屬貿易談判這件事，”雷歐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不過，你沒有選擇其他更加安全的渠道繞過封鎖區，而是選擇現在這艘飛艇，恐怕也是想要知道飛艇的技術秘密，看看是否能夠用到法蘭帝國的飛艇上。據我所致法蘭帝國的飛艇可是從來沒有脫離過黑森林的周邊地帶，也就是說法蘭帝國的飛艇之所以不會收到鳥類攻擊，應該是和黑森林簽訂了什麽協議，而現在這艘飛艇很顯然擁有能夠自由在天空飛翔的能力，所以……”
“你……你是誰？”商人雷利·瓊恩忍不住心中的驚駭，打斷了雷歐的畫，顫聲問道。
“我隻是一個想要看書，但卻被一個蠢貨打擾的普通人，”雷歐注視著商人，說道：“現在閣下還準備和我繼續聊天嗎？”
商人現在哪裏還敢再繼續坐下去，他雖然不知道雷歐是怎麽看出自己的身份的，但卻很肯定如果他繼續坐下去，自己身上的秘密恐怕會一點點被對方給揪出來，這種被人看透的情況，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懼。
隻見商人顫抖著從椅子上坐起來，然後手忙腳亂的跑出了餐廳，而商人的舉動也引起了餐廳內其他人的注意，他們紛紛朝雷歐看了過去。都有些疑惑雷歐到底做了什麽讓一個能夠這麽快適應高空環境的男人如此驚慌失措。
雷歐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書翻看起來。
隨後一整個白天，那個商人都沒有再在餐廳裏麵出現，顯然是被雷歐嚇壞了。
白天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太多人發現飛艇的存在，所以飛艇選擇的飛行路線都不是有人跡的城鎮，而是沒有太多人的山脈和荒野。
在飛過這些地方的時候，曾經有好幾次大量的鳥類從下麵山中的森林裏麵飛出來，看上去像是要襲擊飛艇一樣，隻是快要飛到飛艇附近的時候，從飛艇周圍的管子中噴出了一些氣體，這些氣體就像是霧氣一樣纏繞在飛艇周圍，而那些來勢洶洶的鳥在遇到這些氣體後，都像是遇到了天敵一樣，紛紛往回飛，飛回到了樹林裏麵，直到飛艇飛遠了也沒有再冒出來。
在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飛艇就緩緩的降落在一個城堡廣場的上空，船上的保安非常熟練的從繩梯爬下去，將一條韁繩係在了城堡的石柱上，然後爬回到了飛艇上。
將飛艇固定在城堡上空後，船上的工作人員也逐一通知了一下乘客，表示今天晚上飛艇會在這裏停靠一晚上。
至於原因並不是因為夜晚飛行很危險，而是明斯克大陸到了夜晚後，北方的冷氣流會南下，這時候飛艇繼續往北飛行，隻會是逆風而行，不僅僅飛行速度慢，而且耗費的燃料也更多。
對此飛艇上的乘客也沒有表示太多異議，對他們而言巴不得飛艇暫時停靠下來，因為在空中待了一整天的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腳踏實地的感覺了。
所以在乘客們的要求下，船上保安在稍微檢查了一下城堡周圍安全後，就逐一將飛艇上的乘客放到了地麵上，紮起了帳篷，點燃了篝火，讓他們今晚在城堡中過夜。
之前那個叫做雷利·瓊恩的商人並沒有下飛艇，隻是讓他的夫人下去地麵，並且讓保鏢跟隨，而他本人則留在了船上，像是在刻意避開雷歐，也像是想要在晚上找機會探查飛艇驅散鳥類的秘密。
雷歐也選擇了回到地麵，他並不是因為受不了身處空中這樣搖擺不定的環境，而是因為下方的城堡引起了他的興趣。
根據船上工作人員的介紹，下方的城堡是他們組織專門為飛艇找到的一個停靠點之一，這個城堡在古代瑪瑞斯王國的諸王時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軍事要塞，但隨著王國統一，這個軍事要塞也就失去了作用被廢棄了，隻在一些老的軍事檔案中還保留了這個軍事要塞的名稱，小號要塞就是這個要塞的名稱。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個軍事要塞隻是一個廢棄的要塞，但對於雷歐來說，這個軍事要塞極為特殊，因為這個要塞在一本有關記錄巫師日常的古籍中有過記載。
曾經有三名高塔巫師在這裏和一個名叫正義的邪神展開過戰鬥，並且將正義徹底的殺死。
這段記錄看起來非常矛盾，因為在承認看來正義怎麽都不可能和邪惡扯到一起，但如果是絕對的正義，那麽對於普通人而言就等同於絕對的邪惡。
在當時有不少被這名正義邪神蠱惑的騎士，對一些普通村莊進行了大屠殺一樣清洗，而屠殺的原因竟然僅僅隻是因為這裏的村民日常行為上的小問題。
當時，三名高塔巫師正好經過這裏，遭遇到了正義騎士的襲擊，從而插手到了這件事中，和正義邪神展開了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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