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恣意妄為
雖然說是夏天，但不知怎麽的，葉沉兮身旁的人正在發抖，臉色有點怪異。
再看下那雲鷹，“天啊！他正在盯著我看……”那人所有的目光聚焦到葉沉兮身上，她頓時覺得難受萬分，時而灼熱，時而刺骨，就是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葉沉兮略微尷尬的瞟了下雲鷹，隻是一瞬，便感覺他嘴角莫名其妙的抽了下，接著轉頭走開了。
葉沉兮長舒一口氣，但還是覺得有點心驚膽戰。剛才那短短的對視，還有那奇怪的臉部表情。這才明白，自己如同麻雀樣，被一隻獵狗玩味著，雖不打算吃掉，但仍然讓麻雀雙翅撲棱個不停。
雲鷹走到馬主人麵前，隻是上下打量了下他。馬主人卻緊張得說不出話，趴在雲鷹跟前，顫抖著抱著他的腳踝，呢喃著什麽。
“噗……”
……
“啊——”
人群中一婦女大聲尖叫，瞬間打破所有的沉寂。
周圍的人愣了半晌，也終於爆發喧囂，地上倒了很多人，隻剩下站著或坐著這些清醒的人，瞪大了眼睛，嘴中說了一堆的詞。
葉沉兮什麽也聽不到了，隻覺得天旋地轉，周圍模模糊糊，逐漸融合成為了一種十分鮮明的顏色。“啊——紅色的血啊！”
“咚”軟倒在地上，任由那鮮紅的顏色，灌入自己記憶的最深處……
葉沉兮睜大眼睛喘著粗氣，周圍那些還清醒的人對著雲鷹指指點點。雲鷹慍怒的掃視了下大家，周圍馬上噤若寒蟬，應該說是回歸到最死氣沉沉的瀕死狀態了。
“嗤——”又一聲刺耳的叫聲，葉沉兮已經無法在接受任何一切了……
雲鷹輕輕的把劍一抽，馬主人應聲倒地，鮮紅的血從胸口附近流淌出來。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似乎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樣呢？
亮澄澄的青銅劍在血的洗滌下，變得格外耀眼，如同一個猛獸張著尖銳的牙齒，嘴裏淌下一滴滴的鮮血，落在地上綴出美麗的花朵。雲鷹淡淡的打量這個“猛獸”，泰然自若的走到旁邊一個賣布的攤子，左挑右選的，抽出一塊絲絹，先擦擦被摸髒了的靴子，隨手一扔，再抽出另一塊絲絹，不緊不慢的擦拭著劍，直到劍亮堂了，在隨手往後一揚，轉過身——冷冰冰的眼神，傲然無物的望著螻蟻們。
眾人嘩然一片，相互議論紛紛，卻不敢上前一步。隻有那馬低沉的叫著，前腿彎曲趴在主人麵前，大大的眼眶，分明耀眼著晶瑩的淚花……
“雲大人，你這是在幹什麽！事情不問清楚，你就這樣……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難道還不把律令放在眼中!你不怕遭……”
她分明看到，雲鷹用那把“殺人無數”的青銅劍直指尋千億的喉嚨。還有一分，還有一分就命喪黃泉了呀！
“你不覺得你太多管閑事了嗎？我不過懲罰一個家丁，還是一個違背命令的人。我不過略施懲罰，難道有錯嗎？要說律令，也是這人先破壞的，我不過在執行律令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你要送信的趕緊去送，不然違背律令，耽誤軍情了，我定不輕饒！”雲鷹冷冷的說道，眼光淩厲的直射著千億，讓人感覺掉進了冰窟，被數以千計的冰刃劃得支離破碎。
千億喉嚨上下湧動了下，似乎有什麽要說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雲鷹，而脖子上汗涔涔的，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
看到這一幕，葉沉兮覺得心猶如被萬把冰刀刺進心裏，把在心裏捅了幾百個窟窿，還把血凝結成厚厚的幾層冰。難受，難以言狀的難受！仿佛是自己正在那青銅劍下，被雲鷹這樣威逼著，感覺自己的心就這樣懸在刀刃上！
“很可惜啊，這麽沒用！我得找別人送信了。”雲鷹微微的轉過頭，手腕上的血管暴起，輕輕的將劍一推。
千億瞪大了眼睛，但又很快理智的閉上，反正不過一瞬間的劇痛。
大家聽到雲鷹那最後的“裁決”，皆掩麵而泣，老漁夫輕微顫抖著怒罵“好人沒有好報”!
“等等！”
突然一個吼聲迸發。
大家趕緊張望是誰在這危機時刻挺身而出了。而雲鷹也愣了下，向旁掃視眾人。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隻差一點點，隻差那麽一分一毫，就能結果了麵前這個人。雲鷹那迸光的眼神又很快恢複平靜和冷淡。
說話的人正是葉沉兮。不知葉沉兮怎麽了，隻見她快步衝上前，用力一推雲鷹停在半空的手，雙手張開站在千億麵前。
雲鷹甩甩了被撞的有些疼的手，收回青銅劍，眼睛上下打量了下葉沉兮，疑惑又不屑的“讚揚”道：“你——是誰？還沒有人能阻止我。你應該是第一個！”
“第一個，又怎麽樣？難道沒人教過你要尊重生命嗎？你，這個敗家子！人渣！”在晨光的照耀下，葉沉兮那略微顫抖的影子顯得堅定無比。
葉沉兮緊張的死盯著雲鷹，擔心他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雲鷹眉毛開始慢慢簇擁在一起，嘴角抽得更厲害了，額前一片陰雲籠罩……周圍人見了，都自覺的退後幾步。
“你，竟敢如此對我無禮！真夠放肆！”雲鷹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的說道，仿佛冰山中有熔岩要噴發了。
“姑娘小心！”
突然背後用力一推，葉沉兮被推倒在地上，摔得她在地上滾了幾圈，原本膝蓋上就有嚴重的傷，現在已經遍體鱗傷了，疼的她咧嘴想哭。但她趕忙回頭，看剛才到底怎麽了。
這一看，嚇得她心驚肉跳，現在千億手臂被刺破一個大口。而剛才的位置，如果在慢點，青銅劍刺的方向，正好是葉沉兮的心髒啊！這雲鷹憤怒起來，連女人都不放過啊！
雲鷹揮劍再劈向千億，速度之快，化作青光一晃。他自知是沒有能力躲過了，微微的偏過頭，向葉沉兮望去。
葉沉兮突然覺得這一回眸，讓她感覺是那麽的溫暖，如同置身在晨光中，讓晨光用它那溫暖的手，安撫著已漸冰冷的心。但還沒有享受完晨光的溫柔，一瞬間，她覺得如同掉入黑洞，在墜落之前，欣賞到最後一刻的陽光。這就是最後一次見到千億了嗎？
“不……”葉沉兮絕望的哭泣了。
一個紅影從她身前衝過來，直奔向雲鷹，雲鷹皺了下眉，抽回劍往後閃去幾步。
抹抹眼淚，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匹馬嗎？隻見那匹馬狂叫的向雲鷹揮舞前蹄，大有決一死戰之意。雲鷹手握青銅劍，平放胸前，神情坦然，卻不在乎那馬對他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