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四碗羊雜湯，我請客，你付賬
龍淵這才注意到，直到此刻，蘇凝霜竟還是鳳冠霞帔打扮，一幅即將要出嫁的樣子。
盡管人群中火紅的衣衫屢見不鮮，但像蘇凝霜這般奪人眼目的唯獨隻有一個。
況且蘇凝霜本身就出落的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就真得可能傾人國了。
龍淵突然有些後悔扔掉蘇凝霜的包裹了。
哪怕是換一件稍微樸素點的衣衫也好！
蘇凝霜渾然忘我地旋轉，將整個世界拋諸腦後，完全無暇顧及四周或炙熱、或嫉妒的目光。
龍淵也想叫住蘇凝霜，讓她別跳了，至少被站在大街中心跳。
但當看清蘇凝霜眼角清澈的淚珠無聲滑落，他又霎時改變了主意，隻是無語凝望，靜靜地欣賞，陪伴。
或許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快活過、放鬆過了！龍淵心裏這樣想著。
半晌過去，蘇凝霜應該是跳累了，於是自己停了下來。
伸手大力抹去眼角的淚水，她跳過去猛地拉住龍淵的手說，“我餓了，要吃東西！”
“好，那就去吃東西。”龍淵說。
一邊又指著街邊的諸多小吃攤兒問，“你想吃什麽？隨便挑，我請客！”
蘇凝霜愉悅道，“不，我請客！今天這頓必須是我請！”
龍淵問，“為什麽？”
蘇凝霜答，“因為我高興呀。”
龍淵道，“好，那就你請。”
蘇凝霜又道，“可是我沒錢，一個銅板都沒有。”
龍淵笑言道，“這個好說，客還是你請，但帳我付。”
蘇凝霜道，“聰明如你，就這麽辦。”
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一個小吃攤兒前坐下。
這是一個賣羊肉的小吃攤子，一店招、一推車、兩夫妻、兩張木桌、四五條板凳就是全部。
推車由毛糙鬆木釘製而成，上擺滿鍋碗瓢盆兒及各色調味，中間挖了個大洞，下麵支個碳爐，上麵撐口鍋，鍋裏盛滿水，水在鍋裏沸騰。
隻待客人前來，丈夫就甩開膀子，雙手在色彩斑駁的圍裙上一摸，繼而拿起案前尖刀，走向一邊的一個木質高架。架子上掛著一條剛殺的肥羊，尚在往下滴血。客人指哪兒，丈夫就從哪兒割下幾塊肉來，轉身就扔進沸騰的水裏，之後迅速抓幾把孜然花椒、大蔥小蒜、及各色調料一股腦兒全丟進鍋裏，最後“咣當”一聲蓋上鍋蓋。
不消片刻，令人食指大動的濃香便從鍋蓋的縫隙裏跳將出來，隨著騰騰的熱氣直往人的鼻子裏鑽。
這時候妻子便揭開鍋蓋，將幾隻早已經準備好的潔白搪瓷大碗往鍋邊一放，用一枚青銅大勺一一從鍋裏舀出帶著濃鬱湯汁的羊肉，三下五除二盛滿大碗，之後丈夫趕緊雙手端住，急刺刺幾步走到客人桌前放下，並彎腰道一句“客人慢用”，之後便雙手捏著耳垂退到一邊，滿懷欣喜看著客人大快朵頤，簡直比自己吃還高興。
“老板，來四碗羊雜湯，多放小蔥，少放薑。”蘇凝霜剛坐下便忙不迭對老板大呼小叫。
“好嘞，客官請稍等，馬上就好！”老板及時應道。
“四碗？”
龍淵看了一眼攤前案上的白色搪瓷大碗，一碗至少能盛一斤多的湯水，再看鄰桌，每碗都盛得滿滿當當，貨真價實，心想兩人哪能吃得了這麽多？
蘇凝霜笑靨如花道，“對啊，四碗，你一碗，我三碗，有問題嗎？”
龍淵眼珠子差點掉地上，驚詫道，“三碗？你吃得了這麽多嗎？”
蘇凝霜立刻皺眉，癟嘴，傷心道，“怎麽，是不是被我這個大胃王嚇著了？我很能吃的。不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要是想退貨，這裏離蘇家還不遠……”
龍淵立刻道，“我隻是驚訝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然這樣能吃，不過能吃是福嘛，很好啊。後悔？我後悔什麽？吃你還能吃窮我？不可能！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吃，甩開膀子吃，今天你要是不將這攤子羊肉吃光，就算你輸！”
“這還差不多。”蘇凝霜霎時展顏一笑，幸福的直搖龍淵的胳膊。
龍淵此刻麵上雖然看似波瀾不驚，心裏卻早已經翻江倒海。
他在想今後怎麽辦，難不成真要娶了蘇凝霜？
不得不說，無論從哪方麵講，蘇凝霜都無可挑剔、堪稱完美（這當然是現代世界的標準）。
龍淵自己也著實心動了。除非他瞎，否則麵對如此女子，他怎麽可能不動心？
但問題也就出在這裏，他可是一心隻想穿越回現代世界的那個男人！屆時拖泥帶水可還行？
當務之急當然是拜師學藝。他絕對不可能帶著蘇凝霜去雲門宗。
帶著媳婦兒拜師學藝？我靠，大哥，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就算沒見過葉無名，龍淵也能充分想象，當葉無名見到自己帶著“媳婦兒”拜師學藝時，臉上的酸爽神情。
怎麽辦？
更為直接點說，該怎麽處理蘇凝霜？
娶不娶的倒是可以從時間上推諉，反正已經提前打過預防針，時間待定，能拖就盡量拖。
難就難在當務之急！自己目前都飄無定所，還即將寄人籬下，總不能再帶個人去。
即便自己想帶，也得人家願意不是？
人家能願意嗎？這本就是個不該問的，問題。
正躊躇間，四碗熱氣騰騰的羊雜湯已經端了上來。
“客官請慢用。”丈夫說完便退到了一邊。
“謝謝。”蘇凝霜說。
之後，龍淵便看見，蘇凝霜並不是將其中三碗拿給自己，而是挪到了他麵前！
“你這是……”
龍淵一時間沒搞清楚是什麽狀況。
蘇凝霜略咬櫻唇解釋道，“跟你開玩笑啦，我哪能吃得了那麽多。我隻是看你挺瘦的，所以多替你了叫了兩碗。”
龍淵這才明白蘇凝霜的良苦用心，頓時哭笑不得，不過內心也頗為觸動說，“但三碗未免也太多了，真吃不了。”
從小到大，他還沒被那個女孩子如此關心過。突然受到如此關懷，內心說不出的溫暖，愜意，飄飄欲仙。
龍淵此刻真有點想娶蘇凝霜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