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逃!

  晚上,我睡炕頭,他在地麵上打地鋪,說什麽,隻要我大姨媽沒回去他是絕對不會碰我的。


  他說他不會讓我死的。


  感覺傻乎乎的,就跟缺了個筋似的,再加上長得醜,怪不得找不到老婆!


  我側著身子躺著,看著窗外的月華出神。


  郊外最好的風景就是這月色了,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天空一碧如洗,墨藍的深黑色,很多星子一眨一眨的,從我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北鬥七星呢。


  在城市汙染太嚴重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麽美麗的夜空了。


  可是此時此刻,我分明無比想念那汙染嚴重的城市。


  薄芷是不是也在跟我一樣看著這片天空呢?

  他一定正在找我,說不定找我都找瘋了。


  薄芷……


  想到薄芷,我忍不住低低抽噎起來,痛不欲生。


  大柱粗噶的聲音響起來,“你怎麽又哭了?”


  “我想我老公!我特別想他!”


  “我、我以後可以做你老公。”


  “我才不要。”


  我吸吸鼻子,心裏難受得要命,“我老公長得帥,還有錢,對我也特別好,這輩子就愛我一個人,我也愛我老公,我還有個兒子,我兒子還那麽小,他在家裏等著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們!”


  “你長得這麽漂亮,我也會愛你的,你放心吧。”大柱歎了口氣。


  我哼了聲,沒再多說。


  哭過之後,思緒漸漸地平靜下來。


  我不能整天哭,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現在更重要的是,我要想著怎麽逃出去,這才是關鍵。


  我平複下來了,不再流眼淚,問大柱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其餘的被拐賣進來的女人?”


  “有一個。”


  “誰啊?”我就是隨口一問,心想改天跟對方交個朋友,看看能不能一起逃出去。


  “小雅。”


  大柱又笑起來,“小雅長得也很好看。”


  我發現這個大柱在說起美女的時候就會嘿嘿地笑,跟二傻子似的。


  “不過小雅現在已經老了,小雅沒有你好看。”


  他又嘿嘿笑起來。


  我抿唇,半信半疑地問了一嘴,“該不是杜小雅吧?”


  “噯噯對,就是杜小雅,小雅很好看!嘿嘿!”


  大柱告訴我說,杜小雅是好些年前就被拐賣到這個山區,給獨眼龍做老婆。


  這兒的獨眼龍跟大柱一樣,是長期單身漢,不過打小一隻眼睛瞎了,所以大家都叫他獨眼龍。


  大柱還說杜小雅在以前生了對雙胞胎的兒子,但是自從嫁給獨眼龍之後,獨眼龍想讓杜小雅懷上他的孩子,可是杜小雅始終沒懷孕。


  於是大家夥都懷疑是獨眼龍不能生育,要不就是杜小雅歲數大了,所以不能生育。


  我一聽這個,心裏翻江倒海般的激蕩著。


  雙胞胎的兒子……


  我的思緒漸漸變得清明起來,我從來沒有這麽清明過。


  我甚至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薄芷和薄驍就是杜小雅的孩子!


  薄芷並不是方寰的兒子,也不是什麽試管嬰兒,更不是什麽蔣承。


  薄芷和薄驍就是雙胞胎,沒錯的!


  我再也不要相信除了薄芷之外的任何人的話,我要自己想,自己發現真相!


  第二天一大早,大柱做了早飯,粗麵的黃餅子,綠油油的菠菜,在這種地方別說是肉了,雞蛋都是稀有物種。


  城裏人吃慣了大魚大肉,巴不得吃粗糧改善一下夥食。


  換到我這裏,我看著那黃彤彤的大餅子,吃一口下去,喉嚨都是辣的,忍不住歎氣,“我要我的粉蒸肉、紅燒排骨、醋溜丸子、鍋包肉還有糖醋裏脊!”


  大柱就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你說說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唉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吃飯吧。”


  我隻能幻想著各種各樣肉的姿態,然後嚼著這黃餅子。


  古有古人畫餅充饑,現在有我蕭茴憶苦思甜呐!

  吃完了飯,我想去見見杜小雅,讓大柱帶我去。


  大柱搖搖頭說,“獨眼在家,他脾氣很壞,我怕他傷害你。”


  “你幫我引開獨眼不行嗎?我想見見杜小雅。”


  大柱還是搖頭,說不行。


  我衝他笑笑,“你最好了,你幫幫我吧!”


  相處這一天半,我也能摸得清楚大柱的脾氣,別跟他對著來便是,你對他笑一下,他就找不到北了。


  果不其然,大柱又嘿嘿傻笑起來,不再反駁我,而是點頭說好。


  “那你以後多對我笑笑嘿嘿嘿。”


  我說好。


  此一時非彼一時,我既然要逃出去,就要學會忍耐。


  去了杜小雅的家,和大柱的家差不多,都是土牆,炕頭,炕頭上鋪的都是草堆,牆皮脫落了一塊一塊的。


  大柱和那個獨眼去地裏幹活了,我可以放心大膽地和杜小雅聊天,也不用擔心這裏會有監控,遠遠地透過窗戶就能看到誰回來了,特別方便。


  我打量著杜小雅,她蹲在地上坐著一個小馬紮,正在燒火,穿著藏青色的粗布麻衣,帶著黑色套袖,頭發花白花白的,臉上也多了很多溝壑縱橫的皺紋,像是枯葉殘蝶,又像是風中的蠟燭,下一秒就要熄滅了似的。


  歲月催人老,更何況是在受到了摧殘的情況之下。


  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之前照片上看到的風韻了,不知道以後我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


  我在打量杜小雅的時候,她正好也抬起頭來,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的眼淚唰一下流出來,咬了下嘴唇,說:“阿姨……對不起……”


  替我媽媽,替我那個做了壞事的媽,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孩子,你是……?”


  “我叫蕭茴,阿姨我是薄芷的妻子,您應該認識薄芷吧?”


  杜小雅的手指驀地顫抖了一下,緊跟著站了起來,眼眶變得通紅通紅,她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麽,“孩子,你、你是被拐賣到這的?”


  我用力點頭,哭得像個淚人般,“阿姨對不起……我也有罪,我媽是鄧椿梅,就是把你拐賣到這的人販子,對不起!我都知道了,真的很對不起……”


  “唉!”


  杜小雅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坐在炕頭上,淚眼婆娑,“算了,都過去了,也不關你的事情,話說你是怎麽到這的?”


  “說來話長……阿姨,我真的好想好想薄芷,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吧好不好?”


  “阿芷,阿驍!”


  杜小雅看上去顯然情緒異常激動,捂著自己的心口,急促地喘著粗氣,“我的阿芷,阿驍,我的孩子們!我的孩子!孩子……”


  很長一段時間,杜小雅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看著我,笑了笑說,“阿芷現在過得怎麽樣?”


  “薄芷很好的,他對我也很好,我們有了一個兒子,都快兩歲了。”


  “是嗎?”


  杜小雅的笑容加深,像是在緬懷著什麽,“阿芷啊,這孩子打小就專一,認準了一樣事物,不管是人還是別的什麽,都會一條路走到底,他既然認定了你,就會一直對你好的。”


  “嗯嗯我知道的。”


  “那阿驍呢?你知道阿驍嗎?”


  “啊我、我知道,阿驍也過得很好,現在在薄芷的公司工作呢。”


  我不敢告訴杜小雅,薄驍坐牢了。


  我怕杜小雅會傷心難受,有些善意的謊言需要說的。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薄芷的良苦用心——


  他盡量任何事情都不瞞我,不騙我,但前提是在保證我不受打擊的情況之下,有一些善意的謊言該說的還是得說,這是為了我好,誰能保證一輩子都不說個謊呢。


  “哈哈小的時候阿驍就說最討厭上班了,真是沒想到長大了竟然還變了呢,這孩子真想看看他呀。”杜小雅又笑起來。


  她在說起薄芷和薄驍的時候,眼角眉梢都盛滿了笑容和溫暖。


  好似這是在大山深處唯一的慰藉。


  也對,天底下的父母有誰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看著他們過得好,我這個當媽的也就放心了!”


  杜小雅眼眶又濕潤起來。


  杜小雅跟我說了她以前的過去。


  我這才知道,原來以前,薄芷的父親薄政行同杜小雅是一對。


  隻不過薄家家大業大,杜小雅跟我一樣是平民老百姓人家的孩子。


  薄勳宏就如同當初反對我和薄芷在一起時一樣,不準杜小雅和薄芷的父親薄政行在一起。


  當時薄家的產業陷入了危機四伏之中,薄政行為了保住天行,不得不同一家名門貴族聯姻,薄政行娶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在相冊簿中看到的女子,郝絹。


  郝絹長相一般氣質也一般,和薄政行結婚之後,生下了一個男孩,又生下了一個女孩。


  生下那個男孩的時候,杜小雅肚子裏懷著的薄芷和薄驍,也跟著相繼出生。


  奈何薄政行並不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杜小雅曾三番五次找過薄政行,可是都被薄芷的爺爺薄勳宏攔下了。


  薄勳宏和我媽鄧椿梅兩個人合計賣掉了杜小雅,也就是賣到現在這個荒無人煙、人跡罕至的偏遠山區。


  之後的事情,杜小雅就就不知道了。


  她自從被拐賣到這兒之後,曾經想過要逃出去,可是都無濟於事,要不就是被獨眼抓回去暴打,要不就是在深山之中迷了路,最後隻能失落而歸。


  我想,我媽肯定從中收了薄勳宏不少錢,我媽鄧椿梅有多愛財,我知道。


  杜小雅歎了口氣,神情陡然有些憂傷,隨而又道:“我在這住了快三十年了吧,也想通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一天過一天,最後死了也就是死了,不會有人記著我。”


  “阿姨你千萬別這麽想,逃出去就有希望啊,難道能眼睜睜在這等死嗎?”


  我猜想薄芷應該清楚自己母親被拐賣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那麽痛恨我媽鄧椿梅。


  沒錯,我媽這個人販子,的確是罪不容誅,現在我媽也死了,她的報應落到了我這個做女兒的頭上。


  薄芷肯定不知道杜小雅被拐賣的地點,不然杜小雅不會在這三十多年的。


  這麽想,我更是堅定了要逃出去的念頭。


  我握著杜小雅的手,一字一句,語氣堅定地說,“阿姨求求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吧!薄芷和薄驍都很想念你,難道你不想跟自己的兒子團聚嗎?”


  “我何嚐不想?我每一天都在想。”


  杜小雅鬆開了我的手,頗為無奈,“可是逃出去不是那麽容易的,蕭茴。”


  “辦法是人想的,我覺得我們肯定可以逃出去,我真的不想被別的男人糟蹋,也不想給別的男人生孩子。阿姨……可能我說話有點難聽,但,我不想變成第二個你啊!”


  “你這孩子。”


  杜小雅又拉住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眼眶濕潤起來,“傻孩子,阿姨都老了,我怎麽樣都無所謂了,不過你還年輕,好,既然你想逃出去,我跟你一起,不過你得聽我的,我們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這幾天你先順著那個胖墩,千萬不要惹怒他,我是過來人,這裏的人文化水平低,你平時隨便跟他們糊弄幾句,也總好過你跟他們對著來,懂嗎?”


  “好,阿姨我知道,其實現在這個大柱對我還挺好的,我來了月經了,他都沒碰我。”


  “嗯好,你就聽我的,我們找時機逃出去。”


  杜小雅說完,我眼角餘光瞄著不遠處獨眼龍回來了,我趕忙從後門溜走了。


  現在我有了動力和信心了,因為逃出去就有希望,我要好好活著,活得好好的,回去見薄芷。


  自從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我現在覺得日子也沒那麽難熬了,黃麵餅子也沒那麽難吃了。


  每次我吃這些清湯掛麵的菜想吐的時候,腦子裏就想著薄芷,想著薄芷還在等著我,想著家裏我嗷嗷待哺的兒子,我還得陪著我兒子一起長大呢。


  這麽想我便充滿了力量,平時對大柱就是笑臉相迎。


  其實他也對我挺好的,也不讓我做飯,自己做飯給我吃,每天晚上還給我倒一盆子熱水讓我泡泡腳,說去寒氣對身體好。


  我已經連著五天沒洗頭了,頭發油膩得都是一縷一縷的,我自己都惡心我自己了。


  大柱給我燒開熱水,讓我用溫水洗頭,還對我說,“以前俺娘說了,女孩子在流血的時候,是不能用涼水洗頭的,會感冒的,還會生不出孩子,我還指望著你以後給我生孩子呢,嘿嘿,我得好好養著你。”


  大柱他沒什麽心眼,心裏想什麽,直接就說出來。


  他對我確實也好,平時好聲好氣伺候著我。


  今晚上,大柱問我,“你還流血嗎?”


  我麵不改心不跳,“嗯,流血。”


  其實我的姨媽昨天就回去了,不過怕大柱開出破綻,我隻能每天都墊著他給我的布條。


  現在的生活條件艱苦,我也是有點潔癖的,這裏一些髒亂差的環境,有的時候真的受不了,隻能強忍著受著,腦子裏支撐我活下去的念頭就是:

  逃。


  我要逃。


  我必須逃。


  我肯定能逃出去。


  “你都流了五天血了,怎麽還流啊?”


  “啊,我得流一個月呢。”


  “真的嗎?”


  他歪著腦袋瞧我,半信半疑,“可是俺娘一般流一個星期就不流了,你怎麽流這麽長時間呀?”


  我抿了下嘴角,一本正經地說,“你都說了是你娘,我跟你娘能一樣嗎?你娘都多大歲數啦,我還這麽年輕,年輕人的血就是比較多,必須要把於血全部流出來,流幹淨了,不然就會死的。”


  “哦哦哦。”


  他拖著長腔點頭,看上去似乎是相信我的話了。


  我正想鬆口氣,緊跟著他整個人突然湊過去,直勾勾打量著我的臉。


  我如臨大敵,“你做什麽?你說好的不碰我的!!”


  “你真的好好看,就這麽近距離的看都好好看,你的臉好香呀,跟俺地裏的紅蘋果似的,我想親你一口,就親一口就行。”


  “不行!!”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

  開什麽玩笑?

  我一想到他滿嘴大黃牙親了我的臉,我就想吐。


  “就親一口,你好香!”


  “滾滾滾,我都一個周沒洗澡了,香個屁?我都要臭死了,你別過來!”


  大柱的臉拉了下來,有些生氣道,“我對你這麽好,平時不讓你幹農活,還好吃好喝伺候著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我親你一口怎麽了?”


  我用力咬著嘴唇,想起了杜小雅的囑托,千萬不要激怒這裏的人!


  因為一旦激怒了,他們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我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這才不情不願道,“就一口哦。”


  他嘿嘿笑起來,滿足了似的,在我臉上吧嗒親了一口,然後自顧自打地鋪去了。


  我嫌棄地抹了一把臉,抹了好幾下,就好像上麵沾著什麽病毒似的。


  我難受極了,感覺被蒼蠅盯了一下那麽惡心。


  薄芷會不會嫌棄我啊……


  薄芷最喜歡親我的臉了,他說我皮膚很好,水嫩嫩的跟嬰兒似的。


  要是被他知道我被一個醜八怪親了,薄芷會嫌棄我吧!

  我窩在一邊哭,難受得要死了,我都快把自己的臉擦去一層皮,可還是覺得髒。


  薄芷……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到底在哪啊,要是你能來救我,那該有多好。


  我的哭聲引起了大柱的注意,他問我,“你又想你的老公了嗎?”


  我沒說話,就是一個勁哭。


  “我肯定會對你好的,我現在不就對你挺好的嗎?”


  這不一樣!

  我在心裏尖叫,在心裏呐喊,這種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我真的想薄芷,特別特別想,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到他的樣子,他抱著我說沒事了,說他一輩子都會保護我,從此以後不會再讓我受委屈了。


  我窩在他懷裏嚎啕大哭,那個溫暖寬闊的懷抱是我永遠的避風港,我抱著他就不肯撒手,怕醒來之後他就不在了。


  可是每次當我醒來,陪伴我的,隻有冰冷的髒兮兮的被子。


  我不想再坐以待斃了,我聽大柱說這幾天杜小雅都跟著獨眼龍去地裏做農活,於是我也想跟著大柱去地裏幹活。


  大柱不讓我去。


  自顧自跟我說,“以前我娘說了,娶了媳婦兒是用來疼的,不能讓媳婦兒幹農活。”


  “你整天說你娘你娘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娘啊?”


  他嘿嘿笑,“我娘在墳裏呢,都死了好幾年了。”


  “唉,你娘的話也不能全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看你每天去地裏幹活太辛苦了,所以就心疼你,想著給你分擔一些。”


  被我軟磨硬泡的,大柱這才同意我去地裏。


  大熱天的,頂著毒辣的太陽,我拿著鋤頭,鋤地。


  生平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真的很累,我鋤了半個小時手心就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疼死我了。


  大柱拉著我的手,歎了口氣,“算了,你還是別幹了,你去大樹下休息吧。”


  我環顧四周,沒看見杜小雅和獨眼龍,心想這種活兒的確累啊,就去大樹下休息了。


  大柱一個人頂著大太陽,麵朝黃土背朝天,穿著黑色的背心,低著頭在勤勤懇懇地鋤地。


  看他汗流浹背的,我還有些心疼他,覺得他真的挺不容易的。


  其實他心腸不錯,為人憨厚老實,呆呆傻傻的,可能就是因為沒受過什麽文化教育,所以顯得呆頭呆腦的。


  不過貴在實誠,若是真心想討媳婦兒,不是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手段,我覺得他能討到。


  正這麽想著,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我順勢看過去——


  是獨眼龍和杜小雅!


  不得不說,那個獨眼龍長得確實恐怖。


  精瘦精瘦的,很黑,跟個黑色的大窟窿似的,因為沒有一隻眼睛,而且左臉上還有一道如同蜈蚣一般蜿蜒盤旋的刀疤,顯得整個人都很猙獰。


  獨眼龍的地就在旁邊,杜小雅手裏拿著兩個鋤頭。


  我現在不能跟杜小雅打招呼,不然肯定就被獨眼龍看出苗頭啥的,到最後受傷的還是杜小雅。


  獨眼龍跟大柱打了聲招呼之後,朝著我這邊看過來。


  這種打量的目光看得我很不舒服,恨不得把他另一隻眼珠子也給挖出來才好!

  “嘿,你就是大柱新討來的老婆啊,你長得可真漂亮!”


  他衝我笑笑,揉搓著手掌,笑的時候比不笑的時候更加猙獰,臉上那道傷疤也跟著牽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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