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複婚
我無語,又心疼又氣憤,“就這樣的人渣,你還打算給他生孩子啊?腦子秀逗了吧你!”
蔣依人抿唇,一字一句,“這孩子是我的,不關他的事情,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一定要生下來。”
見她情緒激動,我趕忙安撫,“好好,我知道了,你現在肚子也這麽大了,要是這個時候流產,估計你也會有危險的。放心吧,剩下的時間我會一直陪著你度過的,無論多麽艱辛,我都會陪著你。”
蔣依人抱住我,“二草……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啊!”
是,這句話是真理。
接下來的時間,我住在了蔣依人的家裏。
吳佑傑說他父親的事情有些棘手,他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我惦記著薄芷這一茬,心裏對薄芷有怨氣,最近我又照顧蔣依人,隻能暫時讓部門經理替我管理著事務所。
薄芷給我打過一次電話,用的是陌生的號碼,他應該知道我把他拉黑了。
“在哪?”
語氣相當不善。
我:“你管。”
“膽兒又肥了?”
我抿了下嘴唇,實話實說,“我現在蔣依人家裏住著,她快生了,我得照顧她,這段時間你別煩我!”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蔣依人問我和薄芷最近怎麽樣。
我抿唇,“不怎麽樣。不打算跟他和好。”
她衝我笑笑,“其實感覺薄芷是個好男人,他還一直愛你。”
“他不是愛,他是變態的占有欲,真的很變態,你沒辦法想象他到底有變態。”
我隻要一想到他在會議室,脫我內庫那件事。
我就毛骨悚然。
他性欲特別強,在那方麵也超級變態,現在喜歡玩各種花樣,有的時候確實令人發指。
蔣依人生產那天,我正在做飯。
她突然說她肚子疼,我一下子就急了。
打了120之後,救護車把蔣依人送到了醫院,緊急生產。
蔣依人這是早產。
我在病房門口來回踱著步子,想了想還是給周帆旭打電話。
“你老婆生了,現在在醫院,你快點過來!”
“她生不生關我什麽事情,我現在很忙。”
“你說的是人話嗎?!”
“本來就是,我去了也沒用,還是你陪著她吧。”
“畜生!!”
“嘟嘟嘟——”
氣得我很想摔手機。
當初在婚禮上信誓旦旦地發誓,現在怎麽成了這麽人麵獸心的東西?!
孩子是個早產兒,生下來還不到三斤重。
醫生說要放在保溫箱裏一個星期,才能拿出來。
蔣依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時而癲狂地大笑,時而又瘋狂地掉眼淚。
我也很難受,禍不單行,蔣依人又被檢查出來患上了宮頸癌。
之前我聽人說過,這HPV病毒都是男性攜帶的。
肯定是周帆旭這狗東西把病毒給了蔣依人!
那天晚上,我去樓下買了飯菜回來,看到蔣依人拿著筆好像在寫什麽東西。
等到我進來病房,她又立馬收手。
我問她,“你在寫什麽啊?”
“沒啊!”蔣依人擺擺手,盯著我手裏的塑料袋瞧,“你買了什麽東西?”
“小米粥,土豆絲,你要不要吃點?”
“嗯,好……”
吃飯的時候,她直勾勾盯著我看,我笑她,“看我做什麽?”
“二草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陪著我,照顧我。”
“哎呀服了,咱倆之間還用得著說謝謝?你再說我生氣了哈。”
“你會過得很好的,你一定會的。”
蔣依人抱住我,我能感覺到她眼淚吧嗒砸落下來,落在我的頸窩裏。
跟冰棍似的,紮死我了。
她在我耳邊,跟我說自己隻有周帆旭一個男人,本以為他是她的歸宿,怎能想竟然是瞎了眼。
蔣依人還說了一些我們大學時期的過往。
那些快樂的、青春的、輕鬆的事情,讓我們暫時忘記了傷痛。
我也跟著懷念起那段時光,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像現在這樣,被生活折磨得苦不堪言。
“二草,我好想吃樓下的鈣奶餅幹,你去幫我買,好不好?”
我看著她,疑惑,“樓下有賣的嗎?我怎麽沒看到?”
“有的,就在醫院對麵的超市裏麵,你去給我買吧,我真的好想吃。”
她說著說著,突然就哭了。
我趕忙安撫她的情緒,“好好知道了,你現在生個孩子倒是愈發嬌氣了。我給你買行了吧,你別哭,不就是個餅幹嗎。”
“二草!”
蔣依人又抱了我一下,懷抱特別緊實。
從病房出來,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心裏也是惶惶的。
有種不好的預感。
像是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不過我像是不信那些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迷信話。
我從超市買了鈣奶餅幹之後,返回到病房。
蔣依人不在病房。
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怎麽在意,以為她是去洗手間了。
可是十五分鍾過去了,蔣依人還沒回來,我急了。
出門去找,迎麵撞上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不好了不好了!”
醫生麵色蒼白,喘著粗氣,“病人抱著孩子,在、在醫院的天台跳樓自殺了!”
我瘋了一般將醫生推開。
等到我趕到天台,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
我又跌跌撞撞跑到樓下,樓下的死亡現場也被封鎖了。
地麵上一大灘的血,觸目驚心,很多人圍著在看。
“蔣依人!!”
我尖叫了一聲,差點昏過去,心從來沒這麽痛過!
我最好的朋友,我最最最好的蔣依人!
那一灘血將會成為我這輩子的陰影。
後來的後來,每次午夜夢回我都會夢到這灘血。
還有蔣依人死前的樣子,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表情。
恐怖,猙獰,更多的是悲涼和淒慘。
一個人,這是對生活多麽的失望,才會選擇自殺啊!
我在整理蔣依人在醫院的東西時,發現了她留下來的遺書。
簡短的幾句話,表達了對我的感謝。
後麵寫的全是周帆旭結婚之後,對她的所作所為。
原來結婚之後的蔣依人沒有一天過得開心的。
周帆旭不僅對蔣依人惡語相向,還拿著蔣依人的錢給高美鈺買房子!
這個畜生!
應該天打五雷轟!
蔣依人在信的最後麵說,希望周帆旭不得好死。
我也希望這個畜生能不得好死!
他應該去死,死的人不應該是蔣依人啊!
我去天行找薄芷。
跟他說了蔣依人和周帆旭的事情。
我知道,薄芷有權有勢,想要對付一個人不是問題。
“求你幫我這一次,我想讓周帆旭成為喪家之犬,讓他失業,讓他找不到工作,讓他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讓他天天被網絡暴力!!”
有了薄芷的話,搞垮周帆旭完全不是問題。
我態度特別好,我以為他會幫我的。
他卻跟我講條件。
“跟我複婚,你想讓我幫你對付誰,都可以。”
“我不!”
蔣依人的失敗婚姻對我是教訓和經驗,我可不想走她的路。
事實上我想一輩子都不結婚。
感覺一個人也挺好的。
薄芷不依不撓,“不跟我複婚就免談。”
“為什麽非得要複婚?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不想再承受婚姻帶給我的壓力了!”
“我不會再帶給你壓力。”
薄芷一字一句,“不然你一天不回到我身邊,我心裏就不踏實。”
我一陣無力。
他這是逼著我,必須要跟他複婚啊。
“那吳佑傑,你也別對付他了,他是無辜的!”
薄芷哼了聲,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我可以不對付他,不過他不能在你事務所工作了,我不可能放一個覬覦你的人在你身邊。”
“……好,我都答應你。”
當天下午薄芷就拉著我去民政局扯了證。
這是我第三次來民政局了。
不,是第四次了。
結婚,三次。
離婚,一次。
我感覺應該沒有女人跟我過得這麽玄幻了。
領了證,薄芷很開心,但是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不知道怎的,我感覺複婚是把我推向了另一個深淵。
我完全是被他逼著的,才複婚的,不是我的本意。
不過已經複婚了,我理所當然跟著薄芷回原來的地方住。
“你終於回來了!”
他抱著我,滿足地歎了口氣,“以後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不論發生任何事情,我再也不會跟你離婚。”
他俯身吻住我,拉扯著我的衣服,把我毛衣推到了上麵。
我推了他一下,“還……還沒洗澡。”
他衝我邪魅一笑,“一起洗。”
我倆從浴室,到地板,最後才是床。
他要了我整整一晚上。
在我耳邊,叫我二草,叫我老婆,叫我媳婦兒。
嘶吼著,低喘著,像是勇猛的野獸。
“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嗯?”
“……”我累得不想說話。
他就咬我,逼著我回應他。
“乖,告訴老公,以後不離開我了?嗯?”
“嗯,不離開了……”我虛軟得要命,隻能用力揪著床單。
“說你愛我,我想聽。”
“我愛你,愛你……”
在這個男人的威逼利誘之下,我說了很多羞恥的話。
包括誇他神勇、誇他技術好之類的。
之前我從來不說的。
完全是被他逼的。
最後我倆睡到了日上三竿。
薄芷的唇邊掛著滿足的笑意,像個孩子。
這樣孩子氣的男人,我很難把他跟殺戮的男人結合在一起。
他有野心,薄驍說他的野心已經膨脹到恐怖了。
不知道薄驍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薄驍又有什麽把柄在薄芷手裏呢,明明是親兄弟,為何又反目成仇?誰都不待見誰?
我的疑惑太多了。
奈何,我沉浸在薄芷給我編織的假象之中,忽略了很多真相。
過了兩天,周帆旭便被公司趕出來了。
薄芷的公關也是厲害,將周帆旭拋棄妻子包養小三,最後妻子抱著孩子跳樓自殺的輿論,發酵。
周帆旭也可以嚐嚐網絡暴力的滋味了。
連同高美鈺,一起跟著被罵。
沒有一家企業願意要周帆旭。
因為沒人敢得罪天行集團。
周帆旭現在確實是成了喪家之犬。
我感覺替蔣依人出了一口惡氣!
連帶著高美鈺也被薄芷開除了。
可是很快的,我又聽說,高美鈺在溫氏集團工作,是溫箏給她找的工作。
高美鈺和溫箏,這兩個人莫非真的有關係?!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邊去的,而且溫箏應該也知道現在高美鈺的境況,她還給她找工作,這不是明擺著兩個人關係匪淺?
我把這件事情,在晚上薄芷洗了澡之後,跟他說了。
薄芷抱著我,漫不經心的,“嗯,然後?”
“你要不查查高美鈺和溫箏的關係吧,我總感覺這兩個人之間沒那麽簡單,我現在再想想蔣依人的事情,還有之前沈毅飛的事情,就覺得很奇怪。”
“好,我幫你查。”
他說著,拉著我的手緩緩往下。
我一愣,“你幹嘛?”
“我幫你查,你得給你老公一點福利吧。”
我無語了。
“什麽叫你幫我查,我也是怕之後溫箏算計你!”
薄芷哼了聲,“她沒那個膽子敢算計我。”
說著,吻上我的脖子。
我今天有點累,麵對他興致勃勃的,我實話實說,“你能克製點嗎?每天都做不累嗎?”
“克製不了。之前性欲沒那麽強,不過碰上你之後,就恨不得每天要你一百次才甘心。”
我:“……”
高美鈺的事情還沒有個著落,蕭苛給我打電話。
在電話那端,蕭苛哭著說,“姐……媽又去賭博,輸了很多錢,那些人現在要剁媽的一隻手,你快點回來救救媽吧!”
我閉了閉眼睛,心頭驀地一緊。
“我已經跟她斷絕母女關係了。”
“姐,她畢竟是咱媽啊!”
“你想讓我怎樣?我幫得了她這一次,能幫她一輩子嗎?!剁掉一隻手也是好的,讓她長長教訓,不然下次肯定還會去賭!我不可能一直給她填這個無底洞!”
“姐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你能眼睜睜看著媽被剁手嗎?”
“你責備我做什麽?這是她自己做的孽!”
我要瘋掉了。
為什麽這一堆破事就積攢到一起。
能不能讓我有安穩的一天?
哪怕是一天也好!
蕭苛在電話那端一直哭,“姐……算我求你,你再管媽這麽一次吧,就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會好好看著媽,不會再讓她出去賭博了!”
“多少錢?”
我麵色如土,心如死灰。
“什麽?”
“我問你她欠了多少錢!”
“3……300萬。”蕭苛結結巴巴道。
“知道了!我等會打到你的賬戶上,無論是你還是媽,這都是最後一次了,以後這種事情不要來找我!我不是你們的提款機!我給這個家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以後不要煩我!”
說完我直接掐斷了電話,氣得我把手機摔到了地上。
我兩隻手插在頭發裏麵,整個人都在發抖。
能不能讓我喘口氣?!
我快要被逼死了!
直到薄芷回來,把地上的我拉起來。
“怎麽了?嗯?”
他輕輕地摩挲著我的後背,我憋著嘴哭了起來,“老公,我真的受夠了!”
我把家裏的事情同薄芷說了。
他淡淡地點頭,神色淡然,摸了一下我的頭發,說道,“我給你錢,既然你決定這是最後一次,那就最後一次吧,不要給自己找不愉快。”
“謝謝你……”
“傻,不用跟我說謝謝,你想要我問多少錢都可以,我的就是你的,隻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了。”
薄芷俯身親我,我沒反抗,順從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貧富之間的差距。
哪怕我事務所做的再紅火,我一年也最多能掙幾百萬吧。
可是薄芷不一樣啊。
300萬,對他而言,就跟普通人家的3塊錢一樣,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我了。
算算,我欠著他的錢確實不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說真的,就衝著錢這方麵,我離不開薄芷。
又過了兩天,我回事務所。
才發現事務所大換血了。
之前的審計員離開了兩個,現在來了兩個新麵孔。
其中一個我認識,是邱敏。
部門經理告訴我,那兩個審計員在核對賬目方麵出現了問題,於是部門經理就把兩個人辭退了。
我抿唇,不悅,“那這件事情你也應該告訴我一聲,你不是我,不能替我做決定。”
“是,不過當時確實事態緊急。”
“算了算了,你已經把人家辭退了,我還能說什麽?”
想當初出納虧了20萬,我都沒辭退出納。
不過邱敏居然過來了,我有些意想不到。
邱敏看見我,姿態放得很低,“蕭茴,我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希望你能收留我,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工作的,你也知道我有經驗,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這不是麻不麻煩的事情。”
我沉定地說,“我沒那麽大度,之前你和崔雅兩個人算計我的時候,可否想到我會走投無路?”
“可是商場上哪有不算計的呢,誰叫你自己也不長個心眼……你也不能怪我吧。”
邱敏不以為意。
我冷笑,“是,不怪你,全是我自己愚蠢,那你現在走投無路了,你也不能怪我吧。這是我花錢辦的事務所,收不收留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讓你在這工作,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