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境

  棲梧此時實在是沒有什麽精力再搭理他們，心絞之痛來得太過強烈，她麵上已有一層薄汗。棲梧隻得咬緊早已滲出點滴血紅的嘴唇，發不出一語。世軒見到是棲梧，臉上又驚又喜，隨即臉色又暗下去。棲梧對他點點頭，便要繼續走，她很少有焦急至失態的時候，除了發病。世軒急急拉住她，生怕她這一走又將消失他會永遠也見不到她似的，他扯住她的衣袖，開口，“不要走……”，棲梧一揮手，衣袖從世軒手中滑落。棲梧一掙脫便速度極快地想要穿過人群，不曾想又被人擋住，是公主。棲梧有些歪斜著步子繞過她，她卻開口了，少女慣有的輕靈嗓音，不同她的蒼涼。“棲梧姐姐，我們見過多次，可是每次都……呀，姐姐怎麽了？？！”棲梧已癱軟在地，抱著的琴早就摔落，弦音墜地。棲梧感覺隱隱有淡淡月光般的冷暖之意沁入心脾，仿佛沒那麽疼了，耳邊有焦急而溫柔的聲音喚她的名字，“棲梧，棲梧……”，好吵，影子越來越模糊直到漆黑…… 清冷月光，寂寂梅林，素末的孤墳前，東姑跪倒在地。她並不覺得很痛，往常這樣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這次卻不知道為何竟迷迷蒙蒙起來。東姑依然能感到那淡淡縈繞於這梅林間的氣息，她抬頭，宮燈的火焰閃閃爍爍，怦地一聲東姑徹底倒了下去。東姑感到了一絲寒意，不由得抱緊雙臂，忽地她坐起來，突地睜開眼，銀裝素裹的梅林，緩緩下落的雪花，東姑有些懵，揉了揉眼睛，睜開再揉揉眼睛，隨即掐了手臂一下，“呀~”，東姑痛得直擺手。東姑懊惱地搖搖自己的腦袋，幹嘛這麽用力的掐自己呀。東姑站起身，環視四周，一個窈窕的身影由模糊漸漸清晰，那是個清冷的女子，不輸這白雪臘梅一分一毫，東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難不成是做夢碰到梅花仙子之類的？她那身如狐毛般光滑的大衣讓東姑有些垂涎，誰知道做夢能夢到冬季，可冷死了。 那女子走過東姑，像是沒看見她似的。東姑身後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素末。”，東姑轉過身看見子遊微笑著看著素末，眼裏的柔情不同於他看丹娘，也不同於看她，那是打心眼兒裏的歡喜。素末也在笑，看著子遊仿佛看著一切。“怎麽從梅花仙子變成桃花仙子了？”東姑小聲地嘀咕道。接著她又忽地露出疑惑詫異的表情，這是素末？！丹娘的妹妹……子遊喜歡的女子……東姑試著朝子遊招手，朝著他說話，可是他們都完全無視了她。 忽地子遊素末都不見了，白雪迅速融化，梅花急急凋謝，晃眼間已是夏天。東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一個急急的身影跑來，青絲翻飛，衣袂翩然。那是素末。她撞向東姑，穿了過去，東姑如空氣一般被穿過了。忽地東姑又被一個身影穿過，她甚至都沒看清那個身影是誰。東姑轉過身，看見了素末不舍又決然的神情，她為那副模樣竟酸了鼻子。素末對麵的是個女子，很簡潔幹練的裝束。東姑知道連武的女子通常以這樣的裝束穿著最為方便。那女子淩空飛起，長劍出鞘，直刺素末。東姑驚的連忙飛奔過去拉素末，卻穿過了素末，身體如無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