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蹤

  棲梧自從知道東姑的存在之後，就仿佛有了目標。其實棲梧並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無影無形有什麽不好，就這樣飄飄蕩蕩地陪在師父身邊，喝酒彈琴，她實在沒有太多的念想，要那一魂一魄幹什麽。但是她對那個女子又有些好奇，那個自己所屬於的女子。棲梧後來又去過萃英閣，偶然問到如煙，得知東姑去了一家破舊偏僻的鏢局。推開鏢局的門，棲梧看到了一個俊朗的男子，在院子裏劈柴，有一個老媽媽在院子的另一邊做飯，棲梧心中忽地有一股莫名的暖意。老媽媽看到棲梧的時候，以為那是東姑，就大聲地喊她，“丫頭，快來幫我做飯。”棲梧稍稍愣了一下，指著自己有些遲疑，“丫頭？”，竹隼繼而興奮地抬起頭，跑過來抱住棲梧，“東姑，回來得挺早嘛，那丹娘找到了沒？”棲梧這下才明白原來他們都把她當做了東姑。被竹隼抱著，她有些不適，可是竹隼居然不放，這孩子八成是太想東姑了，棲梧正欲化煙脫身，想想還是作罷，她對這家人有莫名的好感。棲梧雖然不用吃什麽東西，但是廚藝並不賴，這得益於青書的講究。青書不止癡迷於琴，還糾結於吃，棲梧看到師父每每吃到美味的食物時，心情就會變得很好，所以她的廚藝也不由得好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屬於過自己，是東姑的悲痛凝聚才有了她，而她存在的意義仿佛就是師父了。她會喝酒是因為要陪師父喝，她廚藝好是因為師父講究吃，她會彈琴也是因為師父喜歡。 竹隼看著正在做飯的棲梧不由得呆了，她輕輕用絲帕係住頭發，剛剛的素色廣袖長裙不知何時變成了緊身的素色長裙。做飯這件事她竟然做得似彈琴作畫一般優雅。竹隼摸摸腦袋，有些疑惑不解，這還是東姑？什麽時候成仙了嗎？ 在深夜裏，棲梧去了師父所在的紫竹林，師父卻不不知去向。她翻遍了整個紫竹林，始終沒有找到師父，她等到第二天，一整天，師父還是沒有回來。棲梧回到竹屋，才發覺屋子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這時她第一次覺得沒了存在的意義，久久地佇立在她一直生活的紫竹林裏，身影說不出的孤寂。 子遊在查丹娘的下落時，也會帶東姑去看看他小時候的一些地方。揚州城的郊外，有一個茶鋪，那裏的老板娘見到子遊的時候很開心，以前他常去。茶鋪的位置很好，在揚州城的碼頭，人來人往，風光也是美麗非凡的。老板娘端來茶的時候問子遊，“以前和你一起來的姑娘呢？我記得她最喜歡我泡的茉莉茶。噢，你們倒是很久沒來了，她的姐姐前不久倒是來過，也是喝的茉莉茶。”在老板娘提起那位姑娘時，子遊的臉色又凝重了些。東姑隨著問那老板娘，“你說的前不久來過的姑娘去哪兒了呢？”老板娘指著離揚州城更遠的方向便走了。子遊看著那個方向，陷入了沉思。東姑雖然看起來活潑樂觀，卻是極聰慧的。她曾嚐過世間冷暖，後來她嚐試著以柔和的力量來對抗或者軟化她所經受的一切。東姑知道一定還有一個女子不是丹娘也不是她，存在於子遊的心底深處。 喝罷茶，子遊說要帶東姑去一個地方，接著他們往茶鋪老板娘所指的地方去了。那是一片很開闊的梅林，看得出鮮有人至。往梅林深處去，有一座墳墓，上書愛妻素末之墓。子遊跪在墓前，無話。東姑在旁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抱腿坐在一旁的土堆上看著子遊。看著他那麽悲痛的身影，心裏隱隱地疼。東姑忽地想起，老板娘說丹娘是朝這個方向來的。那麽這墓中之人莫非是丹娘的妹妹？那也就是子遊的表妹，不過子遊是沒有表姐妹的。她在來揚州幾天後就知道子遊從小是和母親生活在一起，沒有別人，且無親無故。東姑隱隱覺得子遊不簡單，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會讓她有這樣的感覺。這時東姑忽地發現梅林另一側似乎有一個人影，倒是與丹娘十分相似。她忙追過去，在沒來得及通知子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