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痛

  他本是來會一位朋友的，等了半天也沒人來，倒順手搭救了一位姑娘，看來姑娘並不領情啊。忽地，那女子邪魅一笑，輕輕將手伸向那男子，妖嬈嬌媚的聲音寂寂地響起：“公子若是想救我，就帶我走吧。”那男子被惑得像是入了魔怔，楞住了神。圍觀的人群紛紛搖頭歎息，這是妖女啊，定是妖女，得請寺裏的大師將她收了去。那女子卻不管不顧讓那男子打橫抱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去。 不一會兒功夫，城中湖邊的這樁奇聞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吳將軍的公子將一個妖女抱回了家。城郊山腳下的寺廟裏，一直在拜佛正殿旁替人算命的僧人，收起了一貫的風淡雲輕，無奈歎息一聲“棲梧啊棲梧，你這又是何必？” 一間普通的廂房內，東姑自木床上緩緩坐起，她環視一周，細細打量起來，醉酒之前還在酒館與子遊拚酒來著，這又是什麽地方？擺設古樸典雅，窗戶與門欄都雕上了蘭花，梅花，牡丹等物，室內桌椅也都是用的上好的材質，一間廂房都布置得如此精致，想必主人也是個凡事講究的人了。正想著，門被輕輕地推開了，走進來一位端莊的女子，眉目柔和，光看身形就覺得溫柔地如水一般了。“東姑娘可覺得好些了？這是我剛剛去廚房煮的醒酒湯，估摸著姑娘這時候該醒了，就端過來了。”那女子緩緩遞來醒酒湯，輕輕點頭微笑示意東姑喝下去。東姑稍稍一想，就明了這是子遊的家，隻是不知道麵前這位女子是何人。她雙手接過湯，點點頭算是感謝，就一飲而盡了。 那女子柔聲說道，“我是子遊表姐，隨他自揚州來到京城，也好照顧姑母，你喚我丹娘就好。” “丹娘姐姐，我好了，帶我出去好嗎？”這天色不早了。 回到萃英閣的時候，天已微微黑，正是萃英閣熱鬧的時候，鶯鶯燕燕，歌舞升平，迎來送往，妖嬈嬌媚。老板沈三娘在招呼客人的空擋兒一眼就瞅見了東姑。東姑感受到了沈三娘的目光，便緩緩走了過去。 “三娘這是要怪罪我了？” “呀呀呀，好你個東姑，拿著我的工錢，卻天天往白跑，銀子可不是好賺的。” “你這歌舞升平可是借著我的名號來的，我這工錢一分沒白拿，我不是你那些個鶯鶯燕燕的姑娘，以後不要老想著怪罪我，我的自由也由不得你限製。” “呀呀呀，我這是請了尊佛呀，氣死我了。” 東姑調皮一笑，便閃開了。 東姑下午睡得出其地安定，沒做那些駭人的夢，也沒有翻來覆去，還隱約感覺有人在她身邊靜靜地候著，就像小時候母親常常做的那樣，讓人沒由來地安心。東姑這會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白天遇見子遊時那溫暖的一笑，心裏也沒往常那麽痛了。記得母親小時候常對東姑說，“等我們姑娘長大了，我們就給你挑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做夫婿好不好？”，“我就要一個笑得好看的，要像冬日裏的暖陽，他一笑我就開花啦。”。東姑那時稚嫩的臉上滿是光彩。此時東姑的心又隱隱痛起來，臉上漸漸滲出汗珠，嘴唇開始發白，忽地她拿出白天的玉石碎片，又給自己手臂上重重劃了一道。那條手臂新傷舊傷已有多條疤痕，另一條手臂上還掛著白天的傷，子遊的衣袂還纏在傷口上。吳將軍府中，棲梧正捂著胸口，表情痛苦不堪，仿佛下一秒就會毀滅成灰一般，不一會兒，她便麵色如死灰一般絕望。吳世軒站在一旁，一籌莫展，也不知怎樣才能減輕棲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