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生

  子遊的注意力似乎被門口的人群吸引去了，顧不得理會東姑。東姑迷蒙的眼睛隨著子遊看向門口，隻覺吵鬧的厲害，心裏不免煩躁，大喝一聲：“吵什麽吵，不喝酒的滾出去！”原來剛剛酒館來了一位姑娘，她臉上蒙著紗，一身戾氣，但瞧得出還是位氣質上佳的美人兒。幾個醉酒之徒見那姑娘孤身一人，欲調戲。那姑娘想來是不會武功，隻得與他們拉扯掙脫。看熱鬧的多，肯出手幫忙的卻沒有，所以那酒館門口才吵吵鬧鬧。東姑正欲上前打發那些個醉酒之徒，還沒邁開步子呢，子遊就已經過去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離開座位的，倒是迅速。東姑晃晃悠悠朝門口走去，正繞過幾張桌子，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她也不管不顧，隨即翻個身，竟睡著了。“東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小二在旁邊一籌莫展。門口那邊子遊正擋在姑娘麵前與那些醉酒之徒理論，一個酒徒爭論不過，欲揮拳擊來，被子遊在半道截住，隨即便挨了一拳，原來子遊功夫也是不弱的。其他酒徒也就東倒西歪四散離去了。這時身後的姑娘走上前來，盈盈一拜，“多謝公子搭救。”子遊盈盈一笑，也不說別的什麽客套話，“敢問姑娘芳名？”，“沈棲梧。” “公子公子，快來看看這位姑娘，她酒醉不醒了。”小二站在東姑旁邊可勁兒地朝子遊招著手。東姑酒量不好，可就是愛喝，坐在屋頂上喝，一手執酒壇子在大街上邊走邊喝，在酒館裏吵吵鬧鬧地喝。她麵子上靈動可愛，仿佛天大的事兒也不放在心裏，唯有在深夜無人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清冷落寞。酒多好，醉了也罷，天為被，地為床，讓我好好睡一覺可好。 子遊循聲望過去，不禁笑了起來，這東姑可真是嬌憨，這樣就算是睡著了？又不知東姑住處，該拿她如何是好，罷了，先將她帶回我的地方，等她醒了再說吧。子遊輕輕扶起東姑，將她背在了背上。棲梧淡淡看了東姑幾眼，便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現在正值三月，城中湖邊的柳樹抽了芽，柳絮飄飛。三月好春光，景色自然是秀美的。遊人如織，小姐丫頭們都出來踏春了。忽地，有人驚呼起來，“姑娘姑娘，不要想不開啊~”原來有一女子由岸邊朝著湖中心走去，水一步一步地漫過那女子的腳踝，膝蓋，腰身。那女子神情決絕又無奈，最後淒厲叫喊一聲，癱軟在了水裏，衣袂四散，猶如一朵盛開得正豔麗的花，被水浸染，變得愈加淒美。又是撲通一聲，有人跳下水將那女子撈了上來。“公子何必救，我死不了，怎樣都死不了。”女子的臉龐冷漠如雪，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她除了全身濕透外，也並未有別的異象。那女子麵目清秀，眉眼透著清冷，像是有莫大的悲痛，卻又全部隱入了她那淡漠的麵容下。那張臉，就像是從東姑的臉上拓印下來的，一模一樣。救人的男子，一臉錯愕，也不知眼前女子是何方仙女下凡，周身生人勿近的氣質竟不似這凡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