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裝病
“誰摟摟抱抱打情罵俏了?”席方平跳到何淑言麵前,“你說話怎麽這麽尖酸刻薄呀!”
“對,我尖酸刻薄,你們清白,你們是清清白白,好不好?”何淑言說完,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木宛清也是被她那句話氣得半死,當下更不想回到季家去,便在醫院裏住了下來。
她原本也沒有什麽大病,隻是又病又累,再加孕期反應,才會堅持不住發了高燒,治療了一天,已基本康複,到第二天已與常人無異。
兩人健康人在醫院裏待著,自然會覺得無聊,席方平便提議說:“不如再去找你的同學吧,對了,那個叫於晶晶的女生,長得真不錯,性格也豪爽,跟我很聊得來呢,算起來,倒是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她了。”
木宛清好奇,“咦,原來你們兩人一直有聯係?”
“那可是,我是誰呀,我是英俊瀟灑人見人愛的大帥哥,當然會有美女想跟我聯係嘍!”
他又開始自戀了,木宛清隻是微笑不語。
約了於晶晶,於晶晶又是個大喇叭,很快在宿舍裏廣而告之,一聽說又有帥哥又有得吃,一眾小丫頭忙得屁顛顛的跟過來。
自然又是一場熱鬧至極的盛宴,席方平在那裏插科打諢,一張嘴說得天花亂墜,惹來歡笑聲無數,木宛清也覺得自己像隻出籠的鳥兒一般,自由自在,好不暢快。
第二天去醫院打了點滴後又去,這回, 一起出去踏春,席方平天生好玩,又買了隻風箏,裝模作樣的在那裏放,隻是風有點小,風箏不時就一頭栽下來,大家全都哄然而笑。
田野的風清甜自由,帶著股青草花香的氣息,沁人心脾,木宛清站在田野中央,突然就想起季雨濃。
有很久沒有跟他一起出來玩了,他好象總是很忙,一大早就起來去公司,晚上又有沒完沒了的應酬,總是要到很晚才能回來,有時一回來,一臉的疲憊,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以前總覺得有錢人的日子很愜意,開豪車住豪宅,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其實一直不曾注意到,風光背後的滄桑。
特別像季雨濃這樣,雖然不算是白手起家,可是,也是一人獨撐大局,想來十分辛苦,隻是,她不懂經商,看到他那麽辛苦,卻也不能分擔絲毫,至多在他晚歸時,能給他一個溫馨閑適的氛圍。
所以,無論何淑言怎麽樣,她都咬牙撐著,雖然有時候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到幾時,可是,忍一時,是一時,也許,忙過了這一陣,季雨濃就不再那麽忙了呢?
在這春暖花開的原野,突然的,就很想很想他。
拔了電話過去,許久他才接起來,聲音卻又很沉悶,有著濃濃的鼻音和睡意,隻喂了一聲,便嗬欠連天。
木宛清這才想起來,在大洋彼岸,此時正是半夜時分。
“我忘了你那天是夜裏了,”她吃吃的笑,又說:“我隻是想跟你說,我想你了。”
季雨濃唔了一聲,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清她的話,木宛清便柔聲說:“你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再給你打。”
那頭沉默,半晌,季雨濃含糊不清的說:“聽媽說你病了,在住院?”
“呃,”木宛清不善於撒謊,一時間有些語塞,隻呃了一聲,又問:“她還說什麽了?”
“還有什麽會讓媽媽說的事嗎?”季雨濃反問她。
木宛清連忙說:“也沒有什麽事。”
“嗯,那掛了吧,我好困。”季雨濃說著掛了電話。
木宛清拿著電話發呆,心裏隱隱不安,總覺得季雨濃的語氣有些不正常,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麽似的。
正在那裏胡思亂想,席方平滿臉是汗的跑過來,拉她的手。
“宛清,宛清,快,我們去那裏的池塘裏捉魚,去晚了,就都被她們搶光了!”
原來是一家魚塘正在起魚,塘主跟幾個女孩子打賭,說如果她們空手在淺水汪裏能捉到魚,魚就按批發價賣給他們,幾個女孩子當場來了興致,全都擼起褲管,跳進了已被抽得隻剩淺水的水塘裏。
捉魚其實是件有趣的事,總有些重溫童年的感覺,木宛清很快也加入了她們,大家在水窪裏亂捉一陣,弄得渾身濕透,又是泥又是水的,還都哈哈大笑,玩心不退。
這麽捉了半天,總算撈得幾條大魚,塘主倒也守信用,拿了極低的價錢,便宜人人都愛占,更何況,占了便宜,還又玩得那麽開心,大家一時間氣氛高漲,都建議把這魚自己燉了來吃。
隻是沒有合適的地方,再者身上又濕濕的難受,還是席方平有辦法,打了電話給一個在附近做酒店的朋友,一行人呼呼的拎著魚向那酒店走去,又說又笑又唱,惹來無數人行注目禮。
進了酒店,將魚扔給大廚,各自去洗漱,難為了席方平的那位朋友,又出去買了衣服給她們換,照顧得體貼周到,一時間,席方平成了女生們心裏的神,差不多要頂禮膜拜。
澡洗好,衣服換好,魚也差不多要出鍋了,煎蒸炸燉的全魚宴,吃起來相當夠味,酒足飯飽,於晶晶一眼瞥見酒店角落裏的一架鋼琴,就慫恿說:“宛清,吃飽了撐得慌,你去彈一曲給我們消食化氣吧?”
眾人紛紛附和。
席方平看看於晶晶,又看看木宛清,好奇的問:“你會彈鋼琴?”
“傻呀你?”於晶晶一臉的不屑,“音樂學院的高才生要是不會彈鋼琴,那不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我們林妹妹,鋼琴都過了十級了。”
席方平一臉的驚愕,說:“怎麽從來沒見你彈過?”
木宛清報之一笑,說:“沒有機會嘛!”
她確實是很久沒碰琴弦了。
自從進入季家,好像處處都受掣肘,原來季雨濃曾說要把公寓裏的那架鋼琴移過來,可是後來就不了了之,再後來,她大致也明白了,說是何淑言怕吵。
對於不喜歡音樂的人來說,琴聲確實是夠吵的。
許久不彈,她心中也是技癢難耐,當下便走到鋼琴邊,輕輕的掀開了琴蓋。
像是刹那間,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靈魂,那種自信和激動,那種興奮和美好,讓她的十指靈活的跳躍在黑白的琴鍵之間,刹那間,清越如天籟的聲音如水樣流瀉而出,令酒店裏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斂了聲息。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木宛清臉上也似流光溢彩一般,緋紅燦爛,如桃花初綻。
第八十三章 猜忌(3)
她走回去,忽見自己的女同學們輕微騷動,都齊齊的向席方平身邊聚攏,剛想湊近去看,於晶晶卻從席方平的手裏搶過一張紙來,放在眼底一看,隨即大叫:“呀,這位席大少,原來還是位畫家呢!”
木宛清一怔,把那張紙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張鉛筆素描,畫的是自己彈鋼琴時的情形,雖然沒有任何色彩,卻也鮮活靈動,尤其是自己的那雙眼睛,尤為傳神。
她訝然,不由問道:“方平,原來你會畫畫呀?”
“那可是,當年,我可是跟表哥一起在法國學畫的。”
“原來是這樣,真是出人意料!”她說。
幾個女同學也在一邊嘰嘰喳喳,“真沒想到,一向油嘴滑舌的席大少,居然還會畫畫, 這也太不思議了,怎麽瞅都不像呀?”
這一番議論很快引來席方平的嚎叫,“怎麽不像了,難道我不可以做畫家嗎?”
大家哄笑不已。
這一回一直鬧到天黑才回去,席方平開車帶著木宛清,臨到醫院,把那幅畫取出來,說:“送你了,這回,我可加蓋了我的私人印章。”
木宛清笑著接過來,去看那個鮮紅的印章,隻看了一眼,便愣在那裏。
“隨風?你是……隨風?是那個……在畫壇上非常有名氣的隨風?”她結結巴巴的問,“還是,你又在亂仿別人呀?”
席方平白了她一眼,“我為什麽就不能是隨風呢?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
木宛清呃了一聲,偷笑,說:“你別說,我還真的這麽認為。”
“切!”席方平伸出手來撓她的頭發,“簡直是把人看扁了,我告訴你,不是隻有季雨濃才是青年才俊,人中龍鳳的,我,席方平,也是一個濁世翩翩美少年,才華橫溢的高帥富!”
他說完,還很誇張的把下巴仰了一下,木宛清又笑,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明天就帶你去看我的畫,驗明正身!”席方平有點氣鼓鼓。
“好吧,我相信,隻是,你是跟……雨濃一起學畫的嗎?”她又問。
“那當然,我們同年同月同日去的法國!”席方平回答,“他的天份不如我,不過,比我勤奮,但他在商業上的天份肯定比我強了,這個臭小子,現在賺得比我多呀,隻是,太辛苦了,連自己的小嬌妻都沒時間陪,要那麽多錢做什麽?還不如我,天馬行空,自由自在,堅決不做金錢的奴隸!”
見他又在那裏自吹自擂,木宛清隻是輕笑,並不反駁,接著又問:“那他那個時候,是什麽樣子?”
“還能什麽樣子?一個典型的情聖!”席方平脫口回答。
“啊?情聖?”木宛清突然想起來,那個時候的季雨濃,已經認識軟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