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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原來,她的名字叫沈悄悄。


  那麽,軟軟一定就是昵稱了。


  木宛清木然聽著,季雨濃的目光掠過眾人的頭頂,落在她的身上。


  “宛宛,我來介紹,這是我的大學同學,沈悄悄,這一位,是我的妻……”季雨濃口中的那個子字還沒出口,木宛清已經率先打斷了他。


  “我們認識,無須介紹,”她平靜的說:“你好,軟軟,我們又見麵了?”


  席方平失聲大叫:“你叫她什麽?”


  “軟軟。”木宛清的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我應該沒有叫錯吧。”


  席方平垂著頭,隻是輕聲歎息,而季雨濃的目光卻是一凜,淩厲的刺向木宛清。


  “我們早就見過很多次麵了,算是熟人了,軟軟,你坐,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


  木宛清竭力保持安靜的微笑,對著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不出去,還留在這裏做什麽?難道還看著人家親親我我嗎?


  何淑言說得不錯,季雨濃確實也算個有情有義的男子,到這種時候,卻還顧惜著她的麵子。


  隻是,這樣的顧惜,倒比無情的驅逐她,讓她更加的難受。


  出了醫院的走廊,她的腳步便沒有那麽沉穩,三步並作兩步,奔到醫院花園的垂花門下,淚水如決堤的潮水般奔湧而出。


  她無聲無息的掉著眼淚,甚至沒有發出一聲嗚咽,哭了許久,覺得眼晴腫痛,這才停了下來,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哭夠了?”有人在身邊問他。


  她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卻是席方平,不知什麽時候坐在離她隻有一米之遙的長凳上,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


  她局促的笑了笑,回答說:“是,哭夠了。”


  “哭夠了,陪我去喝酒,怎麽樣?”他歪頭問她。


  木宛清微怔,席方平又說:“心裏真悶,都快悶死了,木宛清,我想你也跟我一樣悶,我們去喝一杯怎麽樣?你不知道,酒可是個好東西,連古人都說,何以解憂,唯有美酒!”


  木宛清輕笑,說:“長那麽大,我還沒有喝過酒,確實應該跟你去嚐一嚐酒的味道。”


  去了一間酒吧,因為是白天,人家正鎖著門睡大覺,可是席方平卻好像跟那家店主很熟,掏出手機,粗聲粗氣的喚人家起床。


  那店主不得不睡眼惺忪的出來開門,席方平拉著她走進去,店主自顧自上樓繼續睡覺,席方平也不客氣,摸過櫃台裏的一瓶酒,對木宛清說:“今天真安靜,就我們兩個人,我們不醉不歸好不好?”


  木宛清摸過酒瓶,倒在一隻杯子裏嚐了嚐,辣得舌頭都伸出來,說:“為什麽要叫美酒?真的很難喝!”


  “那是因為你喝得少,美酒就像美人,得慢慢品!”席方平倒了一杯酒,一點點的細細的往肚子裏吸,吸完,吐出一口氣,說:“味道十分鮮美!”


  木宛清自是不敢苟同,席方平搖頭歎息,說:“看來你與酒無緣,這樣吧,來杯紅酒,甘甜清爽,你絕對能喝得中。”


  說完,跳進櫃台裏,又摸出一瓶紅酒來,倒在杯子中,端給木宛清。


  木宛清嚐了一口,確實很好喝,雖然有些清苦,可是,落入喉舌中,確是甘甜清爽。


  她連著喝了幾杯,便覺麵紅耳熱,頭腦也有些不甚清晰,抬頭看看席方平,也是微醺,不由就笑,問:“席方平,都說借酒澆愁,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有什麽愁?”


  “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答應跟我一起喝酒?”席方平歪頭問她。


  木宛清咯咯的笑,“席方平,你明知故問!”


  “我不知!”席方平搖頭,“我不知你從哪裏知道,她是軟軟。”


  “你舅媽帶她回家,喚她軟軟。”木宛清回答,“我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軟軟。”


  “我舅媽?帶她回家?喚她軟軟?”席方平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張口結舌,“這怎麽可能?她一定是瘋了。”


  “她有意的,我知道。”木宛清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可是,季雨濃在睡覺時喚軟軟,卻不是有意的,隻有心裏真正想念,才會這麽痛苦的叫。”


  席方平苦笑,“這個混蛋家夥,竟然在睡夢中也叫軟軟的名字嗎?”


  “他一定很愛她,對不對?”木宛清笑著問。


  “我很想給你一個否定的答案,可是……”席方平歎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他確實很愛她,這個家夥,其實很可憐,當然,你更可憐。”


  “是呀,我更可憐,我都莫名其妙的做了別的女人的替身,當然更可憐!來,為我這個這個可憐人幹一杯吧!”木宛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席方平看著她,也舉起酒杯,說:“為我這個更更可憐的人,也幹一杯吧!”


  木宛清喝得頭暈腦脹,笑嘻嘻的問:“席方平,你為什麽是更更可憐?”


  “因為我每次總是對我表哥的女人疼惜的不得了,難道不是更更可憐?”席方平橫著眼睛看她。


  木宛清拍掌大笑,“哈哈,我明白了,原來,你也喜歡那個軟軟是不是?她確實是個好女人,值得你們這些男人,為她牽腸掛肚。”


  席方平隻是搖頭,“不,木宛清,你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我隻是曾經愛過她,我早就已經不愛她了,她不是一個好女人,她不值得我愛,可是,季雨濃這個笨蛋,明明比我聰明的很,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木宛清托起兩腮,笑著說:“你為什麽要說她不是一個好女人?”


  “因為,你才是個好女人!”席方平醉醺醺的說。


  “我?”木宛清指著自己鼻子哈哈大笑,“我就是一個平凡的小丫頭,跟好女人,邊都搭不上!”


  “你就算不好,也比那個軟軟好,我不明白,為什麽表哥要這樣,我真的想不明白,真的,我比你還想不明白呢,我要是表哥,我就選你,絕對不會再跟那個女人攪在一起。”


  席方平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表哥也瘋掉了,我懷疑,是舅媽瘋了,把表哥也傳染了。”


  木宛清已經喝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腦子裏模模糊糊的接收到這句話,馬上又嘻嘻的笑起來,“謝謝啊,謝謝你,謝謝支持,你真是一個好人,不過,她們都沒瘋,是我瘋了,我明知道自己是替身,卻還傻乎乎的留在那裏照顧他,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做!”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算了,我不喝了,我要回家了,我不要再去照顧他了,讓軟軟照顧他好了,主角出場,我這個替身在這裏跟著瞎湊什麽熱鬧?走了,我走了!”


  她說完,渾渾噩噩的往酒吧外走,席方平一把拉住她,“不許走!我還沒找出來自己在犯什麽愁呢,你怎麽能走?你不能走,你得陪我找找原因,為什麽我這麽想喝酒?啊?你說呀,我為什麽這麽想喝酒?”


  木宛清哀哀的叫,“那誰知道呢?我怎麽能知道呢?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她又想走,可是,席方平就是拉著她的手不放,她沒奈何,隻得再回去跟他喝酒,這一喝,也不知喝到什麽時辰,徹底喝暈菜了。


  再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定睛一看,尖叫逸出喉嚨。


  這是什麽狀況?她居然跟席方平躺在一個被窩裏!

  她瞪圓了眼,看著周圍的環境,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陌生的擺設,一切都是陌生的,再看自己身上,居然還換了件碎花的睡袍!領口還敞著,春光四泄,而席方平的手,居然還攬在她的腰間!


  木宛清再也經不起這樣的刺激,終於張開嘴,尖聲大叫。


  她的尖叫聲很快將席方平叫醒了,他看看木宛清,又看看自己,跟著她一起尖叫起來。


  有人通通的跑上樓來,一下子把門撞開,急急的叫:“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卻是席方平那個酒吧的朋友,看到兩人目瞪口呆的模樣,擺擺手說:“好了,要困就繼續睡,還想喝酒就起來,不想喝酒就滾蛋!”


  席方平跳下床,指著自己身上的睡袍,結結巴巴的說:“誰,誰,誰換了我的……”


  那朋友不耐煩的說:“我幫你換的!”


  “那她,她,她……”


  “我媳婦幫她換的!”


  “那,那,那……”席方平可能太過驚恐,那了半天,也沒那出個所以然,朋友打斷他的話,“隻有一張床,隻好讓你們睡在一起嘍!好了,我樓下忙得很,你們自便呀!”


  那朋友說完又通通的跑下樓,剩下木宛清和席方平大眼瞪小眼。


  “那個……”席方平艱澀的開了口,“我們之間,應該,什麽也沒有發生,對吧?”


  木宛清拚命點頭,“沒發生!什麽都沒發生!隻是喝多了,躺在一起而已!”


  話雖然這樣說,她的腦中卻是一團漿糊,因為關於兩人喝醉後的記憶,她是一點也沒有的,所以,說這句話時,她抖抖索索,碎不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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