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夢中的男人

  姥爺的反應讓我嚇了一跳，鼻子一酸，眼淚撲簌撲簌掉在地上，就算是不喜歡我，可我畢竟也是我媽的女兒吧？犯得上這麽對我嗎？委屈湧上心來，眼淚就劈裏啪啦地止不住了。 沒人在意我的眼淚，他們都小心翼翼地望著姥爺，隻見姥爺佝僂著身子，急躁地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道：“作孽啊作孽！怕什麽來什麽！” 我媽有些委屈地喃喃道：“是老太太叫她一定要一起回來的。” 老太太說的就是我姥姥，我印象中，小時候姥姥還時常到城裏來住一陣子，前幾年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聽我媽這麽說了之後，姥爺憤憤地跳腳道：“你媽都老糊塗了，她說的話你怎麽能聽？叫她回來這不是添亂子嗎？都嫌自己命長是不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都來給我添什麽亂！” 一群人麵麵相覷半晌，是我媽最先開了口，“人已經來了，這麽大晚上的也回不去了，今天晚上先睡下再說吧。” 姥爺看都沒看我一眼，斬釘截鐵：“不行，不能在這裏待著，再晚也得趕回去！” “爸——”聽著姥爺的話，我媽也有些吃驚，卻不由自主的將我護在了懷中。 姥爺沉默了，看了眼我媽，隨即又看向小舅舅，長歎一聲：“你就送她們娘倆回去吧！唉，希望還來得及！”最後這句話，幾近呢喃，幾乎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在姥爺不斷的催促中，我哭得淚眼模糊，任由我媽拉著我的手往老宅外走，一路上隻覺得各種心酸，走得一腳深一腳淺，看著我這副模樣，我媽更是緊緊的將我半揉進懷裏。 小舅帶著滿文一起，可勁兒的安慰著我們娘倆，解釋著可能是最近兒村子裏不太太平兒，姥爺也是擔心我們才讓我們連夜離開，讓我不要多心。 離開村子有一條最快的捷徑，但車是開不出去的，隻能沿著小道徒步走出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按理說應該很快就能將我和我媽送出村子，盡管這時天色已黑，但這條道兒也是小舅他們村裏人常走的，按理也不至於天黑忘了路吧。 可是，眼看著已經走了好半天了，我們卻還在林子裏打轉，看了看天，月亮竟也藏了起來，愈發顯得陰沉。小舅納悶兒地停下來，“他娘的，撞邪了……” 小舅喃喃自語這麽一句之後，立刻呸呸呸地吐了幾口，讓滿文爬到樹上看看情況。 我有些擔心滿文，眼睛一眨不眨地跟著他那靈活的身手一起往樹上看，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若有似無的聲音。 “你，走不掉的。” 是他！ 那個夢境中的聲音！ 我隻覺得心中一陣發冷，那不是一個夢境麽！ “你以為，就憑你也能跑出去嗎？” 聲音好像故意在耍戲我似的，又一次響了起來，這次卻是響在我的前方，我又氣又怕，不假思索尖叫道：“你到底是誰！” 小舅被我這聲音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望著我，已經爬到樹冠上的滿文卻突然尖叫了一聲，我和小舅齊齊回頭，卻是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也就在這時，滿文突然驚叫著從樹下摔了下來。 “滿文——”小舅慌忙跑了過去，伸手想要將滿文接住，卻是兩人一齊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動不動，昏了過去。 “小舅——”慌亂間，我不由得去搖著小舅，卻怎麽也叫不醒，撲通——又是一聲，我急忙轉身，卻看到我媽竟也直直的摔倒在地。 一時間，我早已慌了神，衝著漆黑一片的虛空喊道：“出來——出來呀——你到底要做什麽！……”淚水早已不爭氣的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