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漢口風雲 四監十
晚宴結束,薄厚單獨找任閻王談話直截了當:“對童戰山上強硬手段”
任閻王眨巴眼睛:“怎麽強!怎麽硬”
薄厚:“不給吃的東西,不能在辦公室睡覺”
“趕出去!”任閻王驚詫地瞪大眼睛:“老弟呃!這樣做?誰的命令?有沒有公文?”
薄厚說:“什麽手段都不用,怎麽解決此事?梨川百姓冤情怎麽伸,必須上手段”
任閻王注視薄厚語重心長地說:“老弟的心情,老哥哥理解,但是,天下是有規矩的,江湖上的規矩,私人恩怨怎麽解決誰也管不著,咱們的規矩嘛,當然不能由著性子亂來,今天喝了不少酒,說實話吧,誰能比我更想老烏龜滾蛋,孫家把他放進四監!哼,他是來搶班奪權的”
薄厚沒聽明白:“聽說調南京呀?”
“哼”任閻王重重地冷哼一聲:“屁的南京,孫家把木門鎮的木頭賣給外國人,因為賣火了準備大量開發,嫌賣原木價錢不好,買設備加工半成品,木門鎮沒有電,而且當地人拒絕大量砍伐樹木,他們隻能在木門鎮通往碼頭的路兩邊找地方建加工廠,嘿嘿、還有什麽地方比四監更合適呢!廉價到白給的勞動力,就算把人用死,嗬嗬、也不過在名冊上一筆勾銷而已”
薄厚恍然大悟說:“哦,原來還有這層關係,木門鎮?”
任閻王:“木門鎮在山裏,離這兒大概幾十裏路,所產的白玉木適合做門而得名,白玉木紋路細密堅硬如玉永不變形,外國人製成碗和盤子,說對身體好!真他娘的奇了怪”
“哦,哦哦”薄厚一副明白人樣子說:“這麽說來,任大哥更應該支持我呀,早點趕走童戰山不是更好嗎”
“嘿”任閻王樂了,話說得這麽明白還裝不知道:“剛才說了,私人恩怨我管不著,但是麵子上的規矩必須守,亂來要關小黑屋的喲!哎呀,老弟安心等待個把月,將來在施老麵前美言幾句,萬一哪天有事兒、老哥提著豬頭才能找得見廟門,才能進門不是”
薄厚想了想腦子有點混亂,問任閻王:“沈家和孫家什麽來頭?”
任閻王牛眼睛差點瞪出眼眶:“啥?老弟啥也不知道!”怎麽活到現在的?竟然還在活蹦亂跳沒事兒:“孫市長把持市政這一塊,沈司長管著司法係統,兩家誰也不怕誰,誰也不尿誰,沈司長就是沈如的親爹”
薄厚想了想,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難道殘酷的刑罰還要再來一遍!“沈家借李家踩進礦產裏撈,而孫家也想分一杯羹”
任閻王:“老弟明白人嘛”
“嗯,知道了”薄厚按摩著太陽穴起身:“早點睡”
“嗯嗯,早點休息,老弟的臉色不好,要不要叫醫生看看”任閻王關心地說完,見薄厚理也不理往外走,有些不放心提高聲音說:“老弟不要亂想,千萬不要亂來哈”
疼痛如錢塘江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湧來不管你願不願意,薄厚再次死去活來深深感到腦袋出大問題啦,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人生路極有可能就此終結
第二天早上,薄厚黑著臉走進獄警們用餐的食堂,受一晚上酷刑,誰的臉色好看得了
獄警們排隊打飯,猛然看見身穿囚服的薄厚進來,全部都裝著沒看見,隻不過這事兒太壞規矩啦!大多數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薄厚站在童戰山旁邊也不說話
童戰山有些詫異:“薄營長來吃飯?”見薄厚沉默不語:“嗬嗬、等會兒幫你打飯”和氣而又大度的模樣
沒多一會兒就輪到了童戰山,因為前麵的獄警感覺要出事,沒打飯就走開了
童戰山要兩份早點,給薄厚用的是食堂公共碗筷,兩份的量不少,童戰山兩支手拿不了,端起自己那份早餐,轉過身想叫薄厚自己拿
薄厚一巴掌打掉童戰山手上的早點,叮裏哐啷一陣亂響,童戰山呆住了!食堂裏安靜得落針可聞,童戰山眉眼間閃過一絲狂怒,咬咬牙端起本來是薄厚的那份早餐,不跟薄厚說話準備去餐桌平靜地把早點吃完。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薄厚朝童戰山屁股就是一腳
童戰山一個趔趄沒有摔倒,不過早餐又喂了土地爺
這一下!薄厚犯了眾怒,不說童戰山是這兒的副監獄長,年輕人對一個半老頭子下手也太不應該了吧,剛進來得罪所有的犯人,現在又得罪所有的獄警
嗡嗡嗡的指責聲音!薄厚凶狠眼神掃視食堂,但是,嗡嗡嗡聲音越來越響
童戰山彎腰駝背瞬間蒼老二十歲,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抓地上的饅頭,一個可憐而無助的老人
薄厚一腳踩在饅頭上
“太過份了,教教這小子做人,揍他,打殘……”群情激憤集體爆發
刹那間食堂裏稀飯饅頭滿天飛,薄厚一個人與四監獄警開戰,狂猛如獅凶悍無匹
薄厚被獄警們按在地上,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任閻王撓頭來來回回踱步,速度極快越來越快,實在不明白?“老弟!咱們一夥的呀,四監沒有虧待老弟的地方吧,他們對老弟禮敬有加吧”指了指哪些頭破血流的獄警:“老子真不明白,你個龜兒子怎麽想的,給老子捆起來丟進黑屋半年”
獄警們咬牙切齒給薄厚上手鐐腳銬,用全力等於上刑
痱子從外麵進來報告說:“老大,傷的人太多”看了看薄厚:“押送人員不夠呀”
任閻王正在火頭上暴躁地說:“今天不去了”
“咳咳”痱子咳嗽兩聲說:“每個月都是先拿錢,如果不出工咳咳不太好吧”
任閻王撓撓頭:“一會兒給唐團長打電話,叫他派人過來”
痱子連連點頭說:“嗯嗯,不過當兵的監工不行,不內行呀,要不從七監區抽點人手出來?老大您看,行不”
任閻王點了點頭
“童副監長不見了”三兒怯生生的聲音
任閻王環顧四周:“誰看見童副監長去哪兒了?”獄警們全是茫茫然眼神:“馬上給老子找人呀!他馬的全是蠢貨”若有所思看著薄厚嘀咕一聲:“他馬有內奸”提高聲音說“鬆開點,幹什麽呢?”薄厚被鐵鏈纏成鐵粽子
獄警們先是驚詫後被嚇著了,說到底他倆是一個地方的老鄉啊!連忙給薄厚鬆開鐵鏈子並且小心扶起來!這頓胖揍白挨了
找遍四監童戰山蹤影不見,任閻王無法淡定了,說到底這兒是監獄,嚴密警衛把守所有進出的地方,一個大活人在監獄裏消失!除非變成鳥兒飛出去,化成灰灰飄出去!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發生了!辦公室,任閻王不停轉圈圈煩燥如一頭困在籠中的猛虎,八大金剛一字排開如待宰羔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薄厚安然坐在沙發上抽煙仍然戴著銬子
任閻王:“三兒嘞?馬上”
“到”門口等著的三兒踉踉蹌蹌進來,連滾帶爬站到任閻王麵前:“報告老大,三兒奉命報道”
任閻王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人呢?老子叫你盯的人嘞?”
三兒捧著臉蛋轉圈圈,暈了頭沒有找對目標,衝辦公桌上的盆栽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老大,老大對不起,剛才太混亂,小的錯了,全是小的錯”
“老大,老大”突然傳來驚恐聲音,一名獄警跑進辦公室:“報告老大,童副監長進來了”見任閻王呆呆的沒明白什麽事!連忙解釋說:“童副監長從外麵回來了”
童戰山一身青色長衫大褂,施施然走進任閻王的辦公室,邊走邊打量四周說:“任兄的辦公室童某還是第一次進來呀”頗有感觸的模樣,童戰山風度翩翩幹幹淨淨,反觀薄厚鼻青臉腫嘴角淌紅湯湯,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薄厚:“外國煙,味兒不錯”
八大金剛包括任閻王全都傻眼,童戰山腦子有問題?不踩不舒服的賤人?
薄厚淡淡的說:“一支不夠”
“嗬嗬,簡單”童戰山把整盒煙放在薄厚麵前的茶幾上說:“薄老弟這一輩子的煙,童某包圓了,怎麽樣”
任閻王揮揮手示意全部出去,三兒小心翼翼把辦公室門關上,常人聽不懂說話定生死的人說的話,更加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談話
薄厚:“嗬嗬、薄某怕,沒哪個命消受”
童戰山不跟任閻王客氣,直接坐進沙發蹺起二郎腿,點燃一支煙:“薄老弟命厚如山,這點事兒怕什麽”
任閻王找位置坐下抽煙看戲也不說話打擾倆人
薄厚沉默抽煙
過了一會童戰山滅掉煙頭說:“既然薄老弟撕破臉皮,處心積慮趕走童某,那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管在梨川還是在這兒,童某做過對不起老弟的事兒嗎?恐怕沒有吧,為什麽老弟針對童某嘞?這事童某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疑惑地盯著薄厚
薄厚冷冰冰地望著童戰山:“為了梨川冤死的百姓”
“呃”童戰山被薄厚嗆到了,恍然又嚴謹地說:“原來誤會在這兒”抖抖長衫換一條腿蹺起來溫文爾雅地說:“說起這事兒,童某慚愧呀!但是必須解釋一下,反正老任是明白人肯定理解其中幹係,說白了吧,童某擔任梨川縣長要還東西的,要不然,為什麽童某擔任縣長?不是薄厚擔任嘞!誰也不比別人笨嘛,當然,童某做事兒,從來坦坦蕩蕩清清白白,該給國家的錢,該給同僚的錢,該給老百姓的錢,從來都是分得清清楚楚,但是,世間總有一小撮不安份的人,總是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肆無忌憚的明偷暗搶,最後,唉……”深深歎息悲憫語氣:“怪童某心太軟啊,以至於發生土匪滅門事件,百無一用是書生,童某手無縛雞之力彈壓無方,隻好報請上級處理,沒想到有人抓住機會,竟然想一把搞定童某”拿出一支煙,說不下去感慨萬千的樣子
任閻王深有同感理解地說:“現在沒有土匪強盜才是稀罕事,全國大好河山嘿嘿,哪兒哪兒都一樣”
童戰山吐出煙霧,對任閻王點點頭說:“當今天下就是這個世道,我要生活也要活下去嘛,童某傾盡家財找條活路,聽說任兄這兒沒有副監長,本想在四監安靜呆一陣子,等南京來命令童某就走,嘿嘿,竟然把童某唯一後路斷了!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童某雖一介書生,哼、背水一戰的決心還有”
淡定從容的童戰山,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薄厚的心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要怎麽樣!逼出四監然後抓起來,以童戰山的心理素質,掏出他心底的秘密!難!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