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鑾鬧劇

  盛夏的七月初，天變得炎熱，柳枝上的蟬鳴越發急促顯示整個皇宮裏的愁悶。淩弱水站在窗前看著屋外的風景，一池的荷花反複開著碧綠的荷葉點滿荷塘，不覺間我到這裏已經要兩月了。


  從上次無緣入獄開始近一月間，我沒有離開過婼倚閣幾次更別說離開皇宮，那次和即墨琴師回來，還是第一次看到紅牆外的風光呢。父皇也許太怕失去這個女兒便把我關在了這個華麗的籠子裏，深怕籠子外的野貓野狗把他可愛的金絲雀給叼了去。


  既來之，不得不安之。


  “公主，剛剛皇上遣人過來傳報說請您前去乾清宮用膳。”


  “今天不是皇宴嗎？怎麽想著我了？”今天是皇宴，也就是平常人家的家宴，獨獨沒有人通知淩弱水，相反還正以此偷閑不用看到皇宮裏的人。這會兒怎麽又偏偏想起了在偏遠婼倚閣的嬛公主？


  淩弱水讓笑顏給換上了一件綠裳的繡荷百褶裙，頭上簡易的一根玉釵挽發而梳還有幾片金葉固定兩鬢碎發，齊眉的劉海下淡淡化了眼線抿過紅紙，上了點胭脂。胸前一串珍珠正好點綴弱水空蕩的胸口。


  看似並不華麗的服飾更顯得自然，笑顏自知弱水喜素原本準備了七彩羽衣後來轉念一想改了主意，這樣的淩弱水才是自然的嬛公主。


  “我好看嗎？”


  “公主當然好看，在這皇宮裏誰能有您美？”


  淩弱水笑了笑沒有吱聲，要見的人始終要見，躲不掉。


  一炷香時間，淩弱水到了乾清宮門口，扶著笑顏下了轎，抬頭望了門口的牌匾，這深宮裏最可怕的地方之一乾清宮，今日我淩弱水踏入此地也許就擺脫不了這一生的牢籠，在這個地方生老病死，聽從安排嫁與他人······這是我的命嗎？誰能告訴我怎麽離開這裏？怎麽回去？做真實的淩弱水？


  深深的一閉眼，踏入乾清宮。


  乾清宮。


  一路走來，宮女家眷無數，無一不豔麗或華麗地穿著以顯示在別人的眼球，一抹清新的碧綠滑過兩旁人的視線，淩弱水，以這樣麵目第一次示於人前。


  對於這樣一位未見其人，事跡卻滿天傳揚的女子，在場的人無一不保留著自己的意見。眾人眼裏有驚歎，有不削，也有保持意見的。


  淩天旁邊的女子高貴地坐在淩天旁邊，鳳冠上的金色鳳凰栩栩如生的盤旋在女子頭上，高貴華麗的衣裳顯示著貴氣。台上的女子便是付婉怡，當朝皇後。“女兒參見父皇。”


  “起來吧，坐在鄭身邊。”淩天遠遠見到淩弱水漫步前來仿佛間見到了荷嬛的身影。


  淩弱水緩緩移步，卻被台上的人阻止了。付婉儀三十有餘，風韻的身材不比其他嬪妃差，一雙杏眼勾勒著美人坯子的輪廓。


  “皇上，這不妥吧，女兒怎能與聖上平起平坐。”身旁的女子雖是笑著說道，可眼神對淩弱水開始打量，並不是什麽好的前兆。一時間忘記了請安這回事。本就不待見淩弱水的付婉怡皺了眉頭。


  “嬛兒，為何見了本宮都不請安，難道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嗎？”眼瞅淩弱水沒有要請安的樣子，開了口。


  “臣女魯莽，叩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淩弱水叩首行了禮，沒有直接抬頭。這宮裏她是後宮的女王，明顯針對自己的話淩弱水記下了，不就是想在人前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明知道淩天當著這麽多妻妾兒女的麵不可能太偏袒自己這麽絕佳的機會，怎麽能不利用。淩弱水學著以前電視劇了樣子給皇後請了安。


  付婉怡臉色好了許多：“嬛兒，自你醒來也有一月了吧，身子可好些？”皇後是屬變色龍的，現階段的變臉不知道下階段會不會就翻臉。


  “回皇後，臣女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四年不見你，你倒是也沒變。想當年你還是膝下孩童現今也都長成了大姑娘。”


  淩弱水心裏嘀咕著皇後的話，話裏有話。


  淩弱水沒有回答，隻是笑著抬頭看著皇後。


  “皇上，您看這嬛兒都長大了，再過幾月就滿十五了，過了及笄之年就是大姑娘了。”淩天聽著捋了捋前麵的胡子，是啊，女兒都要成年了，真是快啊。


  “皇後的意思是······”


  淩天看著付婉儀起身走下拉著淩弱水，走到禮親王身邊拉起禮親王的兒子禮愈將兩人的手重疊覆上。淩弱水一臉驚訝的看著皇後，想抽出自己的手怎麽掙紮卻被皇後抓得緊緊的，白皙的手上出現了道道紅色的痕跡。


  付婉儀冷冷一瞪，淩弱水也沒有在反抗。隻是眼光看著麵前的男子，還有付婉怡。


  男子悠然自得，絲毫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似的，接受淩弱水的打量。


  “禮親王家公子禮愈剛過弱冠之年，成年了卻還沒有家室連妾都沒有，不如臣妾做主招禮愈做駙馬如何？”


  什麽？重重一擊打在淩弱水的心頭。抬頭看淩天，隻希望他說些婉轉的話停止皇後的無聊行為。


  淩天聽著像是早知道她提的要求一樣：“皇後所言甚是。”


  一句話，淩弱水打破心裏的期望。


  “隻是，這禮愈剛任尚書不久還沒有熟悉業務，事務多，就這會兒把公主嫁過去豈不是太愧對嬛兒？”


  “皇上所言極是。”禮愈輕鬆的從皇後的手裏抽了出來，走向殿中道：“臣多謝皇後好意，隻是臣最近並沒有娶妻的打算。”


  淩弱水見狀甩開皇後的手走到殿中朝淩天猛個勁點頭，然後轉向禮愈投以讚揚的目光。


  禮愈一震，這嬛公主好生可愛，若不是不想成為皇後的棋子，真娶了她好像也不錯。


  當堂拒絕了皇後，付婉儀臉色有變礙於人多沒有發作，禮愈你太不識抬舉。禮愈笑著解釋付婉怡的目光，素有溫柔公子之稱的禮愈笑而溫和，倒是把付婉怡氣的夠嗆。


  “可是覺得嬛公主配不上你？”


  “臣絕無此念。”


  “那······”


  “我能不能說幾句？”淩弱水看著皇後喋喋不休地針對禮愈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淩天示意點點頭。


  淩弱水環視周圍，一臉看好戲的樣子輕揚嘴角道：“臣女四年未醒對宮裏的人，宮中規矩早已不記得多少。得琴師所救得以出現在這裏，若非父皇抬愛，臣女怎可能還在此？大難不死，不求必有後福但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臣女若嫁，此人必為人中龍鳳，有過人膽識，做常人不能做，時常人之能，此生隻娶一人。”


  一言閉，滿堂轟了鍋一般的議論。明顯擺明了淩弱水的態度，我不嫁。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女兒好誌氣。”淩天笑著，欣慰的看著，眼裏很是讚許。好女兒，敢跟皇後對峙，不愧是朕的女兒。


  “荒謬，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琴棋書畫你可精通？詩詞歌賦你可有學習？宮裏那個公主有你這般頑劣？沒娘教的孩子。”付婉儀生氣的破口而出，自以為占理地氣勢淩人對著淩弱水。


  “哼？”弱水不削眼光掃過：“詩詞歌賦？臣女不敢說精通卻也懂得不少，琴棋書畫？也略知一二，不比其他人差。換句話說，這四年裏你們又給過我學習的時間嗎？若說真是二公主的桂花糕有問題，那麽有問題的就不僅隻有他一人？”這一月來，多少眼睛盯著自己，她不是不知道，她睜一眼閉一眼就是不想惹出是非，若真的想要她淩弱水的命，她也許會先要了別人的命。


  “夠了——”淩天生氣的發了話。在場的人無一不屏住呼吸。禮愈還是笑著，仿佛這與他無關，這樣的表情讓淩弱水對他產生了興趣。他這樣對待皇後，是因為他是父皇的人？


  “散宴——”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眾人紛紛告退，巴不得立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付婉儀反應過來時，淩弱水早已請言告退，淩天不削地看過付婉儀，擺架回宮，付婉儀好死不死提起荷嬛，不得不看皇帝的冷眼。其他人陸陸續續散去隻有一臉狼狽的付婉儀。


  淩弱水，你夠狠。你跟你娘一樣都是賤 人，荷嬛，你死了還留下這麽一個禍害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