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散歸府中
而台下的安祁潯，早已對台上那個穿著水藍色衣衫的女子目瞪口呆，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柳如歆嗎？
台上的汐妃不知何時眼角滴下一滴淚水，而皇後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許久之後，不知是誰鼓起了掌，而剩下的人也不自覺地鼓掌起來。
頓時，台下掌聲一片。
皇上驚異地看著柳如歆，不自覺地笑道，“七王妃有如此風貌，潯兒有大福啊。”
汐妃悠悠地說道，“王妃這歌是從何處學來的？”
柳如歆不卑不亢地回道，“謝皇上誇獎。回汐妃娘娘，這歌是我偶然從一處學得，若是唱得不好，定要告訴我，讓我好好改正下。”
汐妃搖搖頭，笑道，“倒也沒什麽大礙，王妃的歌聲倒是不錯的。”
安祁潯看向柳如歆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奇怪。或許他一直在小看這個女子。他也許根本不會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子竟是這麽厲害！
巧笑嫣然間，竟可以將自己的魂魄都給吸引走。
柳如歆正向安祁潯走來，臉上的微笑早已消失，仍是那副淡然的樣子。心裏卻衍生出了一絲異樣。
一場晚宴的高潮就在柳如歆的獻唱中匆匆消失。接下來倒也是有人舞蹈，奏樂，卻始終達不到柳如歆之前獻唱的那種效果了。
李欣玥倒是顯得極其不愉悅，她還以為那柳如歆隻是識點字而已。誰知！這女子倒也是厲害！不過對於她李欣玥來說，這倒不算什麽。她厲害的可不僅僅是才藝方麵，從小她就學了許多東西，廚藝，女紅，作詩，武藝。她都是略懂一些的！
那柳如歆估計也隻是懂些才藝而已，他李欣玥不會輸給她！七王爺一定是自己的！
這晚，安祁潯看著柳如歆的倩影不禁浮想聯翩。倒是不願坐在馬車上了，因為和柳如歆呆在一個小空間裏，也比較尷尬，便故意將馬的一隻腿弄傷，說馬車壞了，不如就這麽走著回去吧。車子放在皇宮也不好，便讓小雲和另一個奴才駕車先走。
柳如歆看了一眼馬腿上的傷，皺了一下眉頭，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做的！便隻好點點頭。
突然聽見後方有人叫著“如歆”，柳如歆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不是丞相嗎？
丞相走到柳如歆的麵前，顯得有點拘謹了，“王爺好，王妃好。”
柳如歆拉住丞相的手，笑道，“爹，你在說些什麽啊？”
這一個字“爹”，倒是把丞相心裏柔軟的一部分給觸動了，當即便要落下一滴濁淚下來。
柳如歆於他，隻不過是一個連收養的女兒都不算的女子，若不是唐宛如受難幸遇她所救，他們老輩與小輩之間肯定是不會有交集的。丞相知道，自己有時候是給了眼前這女子難堪了。
汐妃那事也是自己想多了。可是柳如歆居然毫不介意！還可以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淡然。
“女兒啊，過一天你就要回門了，你娘這幾天還念叨著你過得好不好呢。”丞相握緊了柳如歆的手。
柳如歆點點頭，“後天我會早點回去看你們的。我在王府過得很好，你們就不要太過擔心了。”
父女見麵的場麵莫過於這樣。柳如歆看著眼前的丞相雙鬢雪白，突然覺得十分的暖心。
月色靜靜地打落在柳如歆的身上，風輕輕劃過柳如歆的臉龐，牽起了她額頭上一絲落發，安祁潯看見了，便很自然地幫她將那絲落發夾在了耳後。
柳如歆呆呆地看著安祁潯，心裏想著的卻是，這安祁潯又想幹什麽！怎麽突然對自己好了。
月亮隱匿到了雲後麵，整個天空一片漆黑。隻有幾個酒家門外燃著的紅燭依舊散發著光芒。
氣氛在這片紅色燭光下變得曖昧了起來。
安祁潯靠近了些柳如歆，柳如歆感覺今晚的安祁潯說不出的奇怪，便索性不理他，一個人加緊了腳步向前走去。
安祁潯看著柳如歆的背影，在心中暗問了自己一句自己到底怎麽了。
“螢火蟲！”待走到一片暗處，柳如歆指著一小片角落說道。
安祁潯在黑暗中隻能看見柳如歆的隱約的背影，但是在心裏卻仿若可以描摹出她的側臉。
安祁潯嘴角拉開弧度，他從未見過柳如歆表現成這樣。
柳如歆也感覺到自己貌似表現得太過驚喜了。倒是像沒見過螢火蟲似得。
柳如歆在安祁潯的後麵慢悠悠地走著，發現前麵的那個男子若是不那麽毒蛇，其實都挺好的。
“若是可以，我倒想到你的那個世界去看看。”安祁潯不知為何這麽說道。
柳如歆倒是沒想到安祁潯居然會說這個，笑道，“你若是去了，便會覺得這兩個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為何？”安祁潯好奇地問道。
柳如歆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你娘也算是那邊的人，倒也沒告訴你這些？”
安祁潯聽到柳如歆提起他已經逝去的母後，臉上的表情也沒之前的那麽放鬆了，“我……還沒來得及纏著她說，便就這麽走了。”
柳如歆不說話了。
安祁潯見她不說話，便又自顧自地說道，“我小的時候，便老是喜歡纏著母後。父皇那時看著我天天纏著母後，便是不高興的。”
“有一日，我要去捉那樹上的小鳥，便乘宮女們都不在的時候爬了上去，結果小鳥沒捉到，自己卻下不了樹了。”
“母後是第一個發現我在樹上的，我那時早已哭鼻子了。母後張開雙臂讓我跳下去，我就是不敢跳。”
“最後我還是閉著眼睛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母後的懷裏，之後才知道母後的左臂因為我跳下去的重力給傷到了。”
“父皇揍了我一頓，我……便又是含著眼淚睡下的。”
柳如歆聽著安祁潯說著他小時的事，倒是真沒想到，安祁潯小時候倒是那麽愛哭鼻子的。
安祁潯見柳如歆眼底有一抹笑容，便繼續說道，“後來，母後就這麽走了。我那時想著，該怎麽辦，跌倒了，被父皇教訓了，該怎麽辦。”
“可惜，那之後，一切都沒有了。”
聽到後麵的兩句，安祁潯倒是說得有些感傷了。
柳如歆上前拍拍安祁潯的肩膀，無奈道，“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走掉的人總是念念不忘，你讓她們也不好離去人間的。”
雖然這是古代信奉神鬼之說的說法，但是麵對安祁潯這個古人來說，這種安慰的說法或許是最見效的。
安祁潯詫異地看了柳如歆一眼，他倒是沒想到，柳如歆竟會來安慰他。心下頓時湧出了感動，心裏對柳如歆的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終是到了王府，管家見王爺王妃回來了，高興地迎了上去，隨後打開了門。
安祁潯和柳如歆並肩走進了王府內，柳如歆向著左邊轉去，她現在一直住在她和安祁潯的新房裏麵。
而安祁潯卻向著右邊轉去，他自從和柳如歆拜了堂，成了親，便一直住在了書房裏麵，甚至連新房都沒有踏進去過一次。
看著柳如歆什麽也不說便想直接回房的樣子，心裏倒是有些憋著氣的。這柳如歆倒也真是冷淡！連回個房道別也不說一聲。
此事也是有幾個奴婢是知道的，自從上次有幾個當麵在王爺麵前嚼耳根子的被打發出王府之後，他們便再也不說什麽關於王爺和王妃的事了。
他們也知道，若是再被王爺知道了，結果也不是那麽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