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複雜的心

  寢殿內暖意濃濃，一片溫馨。


  莫雲關上門之後，就在門口跪了下來，

  \\"皇上，娘娘，奴才來伺候了。\\"

  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桂樹搖曳的北辰逸轉過身來，幽藍的視線淡淡地掃過莫雲，又斜睨了一眼熙妃，表情晦暗不明，而後朝著床榻走去。


  而熙妃正斜靠在床上，對於北辰逸的神情熟視無睹，隻能似笑非笑地朝著莫雲勾了勾唇，而後淡淡地道：


  \\"過來吧。\\"

  莫雲起身，低著頭朝前走去，她心中謹記著禹一南和小林子的話，自始至終都沒有未曾抬頭看皇帝一眼。


  淡淡的龍延香充斥鼻尖，莫雲已經在北辰逸的麵前站定了，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一邊的架子上，莫雲恭敬地道：


  \\"皇上，奴才要為您更衣了。\\"

  北辰逸沉默不語，隻是眯著藍眸看著一雙手緩緩地伸向自己的胸前，開始解他的衣扣。


  這是她第一次跟北辰逸近距離接觸，近在咫尺，莫雲手下的動作看似鎮定，可是她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因為她能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緊鎖著她，一股無形的壓力將她整個籠罩住。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的心稍顯慌亂，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最最應該的是鎮定。


  她身上有傷，一旦北辰逸起疑，很容易就能發現自己的身份，依著在後山時候那股要她必死的狠勁，他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怕朕？\\"

  頭頂忽然傳來北辰逸清幽的聲音，莫雲的手微微一顫，頭低地更低了。


  \\"奴……奴才……\\"

  直到這個時候，莫雲才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居然滲出了細汗，一時間居然不直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見莫雲一副結巴的樣子，熙妃挑了挑眉，一臉的趣味，而北辰逸卻是緊盯著那雙稍顯女氣的手，藍眸更加深了深，卻見得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恭敬地道：


  \\"奴才第一次伺候皇上，怕伺候不好，所以有些緊張。\\"

  北辰逸沒再說話，而莫雲緊張歸緊張，手下的動作卻更快了，片刻間，就已經給北辰逸更換好了寢衣。


  總算是完成了任務，莫雲默默地退至一邊，依舊低頭看著地麵，而北辰逸的眼，卻始終緊盯著她。


  他明顯地感覺到了她心中的緊張和惶恐，可是她在動作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這個小太監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很高。


  這一點，很成功地勾起了北辰逸的興趣。


  \\"你可以下去了。\\"

  就在莫雲被北辰逸的視線盯的渾身難受的時候，熙妃的聲音緩緩響起，莫雲連忙跪地磕了個頭，而後靜靜地退了出去。


  在關上殿門的瞬間，莫雲覺得外麵的空氣異常的清新。


  手捂著胸口，那裏的跳動還是那麽激烈，莫雲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剛剛那一刹那，她真的很擔心他就這麽看穿她，一把將她揪出來。


  這個男人好似有著什麽魔力一般，即使隻見過三次，可是每一次，她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悸動。


  靠的越近，這種感覺越是強烈。


  這一次的會麵，又以她的落荒而逃而告終，這個男人，不僅強大，而且危險。


  夜涼如水，燭火清幽。


  桂香徐徐，暖意濃濃。


  熙妃不知道何時已經起身站在了北辰逸的麵前，紅紗嬈身，白裙拖地，一片淡然，

  \\"是不是隻要是帶一個\\'雲\\'字，你就都會感興趣呢？\\"

  媚眼微彎，嘴角那抹促狹的笑著帶著意思考證。


  北辰逸俊眉輕皺，藍眸閃過一絲不耐，他轉頭狠狠地瞪著熙妃，


  \\"所以你就想用這個小太監來試探朕嗎？\\"

  熙妃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而後微微傾身，湊近了北辰逸，兩人的臉，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紅唇輕啟，


  \\"兩年已過，難道你還在期待著什麽嗎？雲，不會再回來了。\\"

  \\"風楚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北辰逸目光如炬，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


  對於他臉上的不快，熙妃恍若未見，手，緩緩地勾上北辰逸的手臂，嘴角的媚笑不減，


  \\"逸，如果你覺得那個小太監有趣的話，何不收在身邊，反正心如死灰的你，又不在乎男女的，不是麽……\\"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手，被重重地甩開，身子亦被狠狠地推開，熙妃踉蹌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北辰逸雙拳緊握，藍眸危險地眯起，周身冰寒。


  \\"我有說錯嗎？平時小林子伺候的時候，你連一眼都不會去看他的，今天對這個莫雲，你開口說話了。難道不是因為他名字中的一個\\'雲\\'字嗎？\\"

  熙妃站起身來，仰著下巴，臉上毫無懼色，卻帶著一抹諷刺的笑。


  \\"嗬，要將他留在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朕。剛剛這個問題，是朕應該反問你才對吧？\\"

  北辰逸幽幽一笑，諷刺中帶著冷冽，就這麽意味深長地看著熙妃。


  熙妃的身子一僵，臉上笑容驟失，雙手驀然收緊，下一刻，她猛地轉過身去，蒼白著臉指向門口，

  \\"出去！\\"

  瑩白的手指輕顫，聲音生冷決然。


  紅紗輕舞，燭光輕曳，寂靜的殿內，一片淒然。


  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北辰逸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而後冷冷地道：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給了你太平的日子，你就該珍惜。你得記住，若不是因為雲雲，我們之間早就什麽都不是了。\\"

  話音剛落，北辰逸甩袖離去。


  就在門被甩上的瞬間，熙妃猛地回頭，卻連他的背影都來不及看到了。


  緊咬著下唇，熙妃的臉色森白慘然，眸中浮浮起濃濃的傷痛，


  摟著肩赤足走向窗邊，明月懸空，萬物清明，而她的心，卻比這十月裏的涼風還要森寒。


  抬頭看向天空，眸中的傷痛愈發濃鬱，身子在色色發抖。


  好冷，好痛。


  雲，我好想你，你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