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當時,一定很疼,是不是?”
餘卿卿看著他,眨眨眼睛,很快意識到,他是真的誤會了!
“瞎說什麽?”
她微嗔,用力掙脫了他的掌控,隨後才輕聲道:“我想看一看,當初的留下的那道傷痕,還在不在!”
若不是她突然提起,傅君年險些忘了,自己的身上,也有著她留下來的痕跡。
那道傷疤,自然還是在的,甚至時刻提醒著他:他沒能夠給她幸福,甚至還無意中害死了她最愛的蘇行止,又一次將她推進深淵裏!
那一刀,他從來就沒有怪過她,更沒有想過叫她償還。
至於被老頭子察覺這件事,還拿著這個大做文章,那就不是傅君年所能掌控的了!
傅君年看著她略微泛紅的小臉,隨即笑了下,伸手抓過她的小手,探入自己的睡袍,很精準的將她的小手,放到那道疤痕上:“還在的,在這裏!”
溫熱平滑的肌膚上,那道傷痕鼓起了一道淺淺的棱子,她的指尖輕易就能感受到,輕聲問:“當時,一定很疼,是不是?”
她記得當時,這道傷口流出了好多的血,染紅了那條雪白的羊絨地毯!
他疼得麵容扭曲,卻始終沒舍得掐死她——
就如同,她也沒舍得將那把刀,插進他的胸口!
“都過去了,卿卿……”
傅君年將她的手從睡衣中扯了出來,伸手抱住了她,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一切,都會過去的!卿卿,相信我……”
她衝著他笑了笑,終於點了下頭:“嗯!”
第二天,傅君年沒有早起,兩人難得的坐在一起吃了頓早餐。
隨後,傅君年要去公司上班,餘卿卿準備去看望一下蘇夫人,還特意給她帶了一包喜糖。
傅君年開車,將她送到了醫院門口,並沒有跟著她一起上去,他今天要開早會,隻能改天再抽時間,陪著她一起過來。
餘卿卿也沒有勉強他,帶著喜糖和禮物,自己一個人往醫院裏走去。
病房裏。
蘇夫人仿佛翻看著那本結婚證,瘦弱蒼白的臉上帶著溫和慈祥的笑容:“好啊,結婚是件好事,真好——行止在天堂裏看到這一幕,也會為了你們感到高興的!”
說著,還有些惋惜:“原本,我應該給你準備一份嫁妝的。都怪我,把蘇家的全部家當,都給敗光了。”
“伯母,您別這樣講”,餘卿卿安慰她:“您的祝福,就是我最好的嫁妝了!”
蘇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即伸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隻翡翠鐲子來:“這隻手鐲,還是當年我訂婚的時候,行止父親送給我的,我戴了好幾十年了,一直很珍愛,很喜歡!”
哪怕是後來,她去澳門賭博,做各種投資理財,敗光了全部家產,窮困潦倒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當掉這隻手鐲。
她把手鐲戴在了餘卿卿的手腕上,餘卿卿不肯:“伯母,這是伯父送給您的紀念,我不能要……”
“給你你就戴著!”
蘇夫人按住了她摘手鐲的那隻手,含笑道:“原本,這隻手鐲,也是要傳給兒媳婦,或者是女兒的。現在,你說除了你,我還能傳給誰呢?這是給你的嫁妝,也是給你的紀念!”
餘卿卿有些感動:“謝謝伯母,我一定會好好保存這隻鐲子的。”
“嗯”,蘇夫人抱了抱她:“卿卿,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從醫院裏出來,餘卿卿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醫生說,蘇夫人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多,至多也就三兩個月的光景!
她現在已經幾乎不能進食了,即便勉強吃下去一點,也會很快吐出來,隻是在熬時間罷了!
而醫院所能做的,也無非就是運用止痛泵和止疼藥,讓她人生的片尾少受一點痛苦罷了!
生命的流逝,她無法挽回,無能為力,無奈接受。
唯獨從中學會的,就是珍惜自己還算是健康的身體,和她現在的事業——妙筆畫室!
來到畫室的時候,離學員們上課,已經剩不多時間了。
前台小妹看著她笑:“小餘老師,這麽早就來了?”
餘卿卿嗯了聲:“我來看看小球球”,說著,將手裏拎著的奶茶拿出來一杯,放到她手裏:“今天發福利,你的奶茶!”
前台小妹笑道:“呀,有福利,是不是有什麽好事情啊?”
餘卿卿笑了笑,道:“好事情是有的,不過要等到過段時間再通知你!”
她已經想好了,等自己辦婚禮的時候,給妙筆畫室的工作人員每人發一個紅包!
上樓去,她去財務那裏看小球球,給它穿上了新衣服,喂飽了狗糧,還心情頗好的拍了幾張照片,準備等下給孩子們做臨摹的作業。
很快,學員們放了學,都來到她的畫室裏,正兒八經的上起了課。
下班之前,她接到了傅君年打來的電話,說他晚上有應酬,不能過來接她了,要她早點回家。
他這段時間一直這樣忙著,餘卿卿並沒有在意,隻是囑咐他注意休息,好好吃飯,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結果,這個電話剛剛掛斷,另外一個學員家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是一個非常客氣溫和的男聲:“小餘老師,您好,我是任豆豆的家長。我現在在外頭開會,沒空去接豆豆,家裏的老人出行不便,您能幫忙送豆豆回家嗎?”
餘卿卿聽了,不由得低下頭。
那個叫任豆豆的小女孩,穿著某小學的校服,長著一雙大眼睛,也在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看起來十分可愛。
餘卿卿約摸著自己此時回家,也無非就是上網刷劇,沒有別的事兒,所以便一口答應下來,權當是日行一善了。
很快,任豆豆的家長,就把他家的地址發送到了餘卿卿的手機裏。
有了地址之後,餘卿卿才帶著小豆豆一起,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一下君山別墅……”
話音未落,餘卿卿的臉色陡然變了。
她一下子想起來,曾經,傅君年也在那裏買了棟別墅,用來珍藏葉悠然的照片和遺物。
起初她出獄的那段時間,傅君年曾經在那棟別墅裏,折磨過她幾天,甚至逼得她割了腕……
這件事過去得太久,餘卿卿以為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往事,還是不可抑製的湧了上來。
就像是傅君年小腹上的那道傷疤一樣,不是那麽容易愈合的。
那些不好的記憶,也並不是那麽容易忘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