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治傷
聽諸葛瀾要幫我換藥,我應了一聲,不一會便感覺纏在頭部的繃帶被輕輕揭開,眼睛部位傳來一陣陣清涼感。
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諸葛瀾敷藥帶來的觸感,自己眼睛被挖以後樣子應該很難看吧,想到這我不由的歎了個口氣,真不知道褚弦見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嫌棄自己。
諸葛瀾見我躲避一邊為自己的換藥一邊問道:“沐姑娘可是為容貌發愁?”
見諸葛瀾猜透了我的想法,我有些詫異:“咦,你會讀心術嗎?怎麽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麽?”
諸葛瀾哈哈笑了笑解釋道:“一般像沐姑娘這個年齡的女子,麵如愁容無非有二,一是容貌,二是為了心愛之人,剛才我剛剛揭開你的繃帶你就歎了口氣,我想你八成是在為眼睛被挖容貌受損的事情發愁了,不過你放心吧,等我爹給你治好眼睛容貌也會恢複如初的。”
聽諸葛瀾完,我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於是那他打趣道:“雖然你說的文鄒鄒的,但我還是覺得你就是個老司機。”
“老司機?什麽老司機?是馬車車夫嗎?”諸葛瀾顯然對我說的話很是詫異。
看來桃源真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要不這家夥怎麽會連老司機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
見此我笑了笑解釋道:“就是情場浪子的意思。”
諸葛瀾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什麽情場浪子,無非就是覺得和沐姑娘投緣,無意間猜中了姑娘的心思而已。”
我和諸葛瀾說著話,不一會的功夫,諸葛瀾便又重新幫我纏上了繃帶。
換好了藥,諸葛瀾又遞給我一個小拇指大小小藥丸說道:“把藥吃了,這藥能強筋壯骨,吃完你身體上的瘀傷明天就差不多能好了,不過吃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辛辣。”
辛辣,難道和青雉給自己的藥丸是一樣的?沒有這麽巧合吧。
我拿著藥丸用力捏了捏,感覺軟軟的,於是問道:“這藥丸是不是紅色的?
諸葛瀾聽完詫異道:“對啊,這是壯骨丹,紅色是品質最好的,家裏其實也並不多,難倒姑娘吃過嗎?”
我笑了笑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以前我應該吃過一粒。”
諸葛瀾沒有接話,而是遞過來一杯水。
吃過了藥,諸葛瀾扶著我再次上床躺好後說道:“沐姑娘,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帶你去找我爹治傷。”
我眼不能視物,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不過見諸葛瀾要走我趕緊喊道:“瀾公子稍等,我還有話想問。”
“有什麽要問的你問吧。”諸葛瀾似乎並不著急。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我想問一下瀾公子跟伯父去過桃源外麵嗎?這裏距離吉林遠嗎?”
諸葛瀾聽完沉吟了一會,歎了口氣說道:“唉,這些事情還是等你醒來我再告訴你吧,你早些休息。”
沒有等我再問,耳邊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想來是諸葛瀾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匆匆離開了。
是他沒有出去過,還是他不像回答自己的問題呢?不過明天就能治好眼睛,到時候他應該不會再隱瞞自己了吧。
隻是不知道現在褚弦怎麽樣了,是否安好。
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就算知道他的情況又怎麽樣呢?無非是給他給他添麻煩而已,自從自己和褚弦相遇以後他就沒有安穩過一天,整日在為自己的事情奔波操勞。
聽李道一說他好像還是什麽大家族的大公子,難倒他也來自什麽像桃源一樣的隱秘世界嗎?
興許他找不到我就回家了吧,索性他身邊沒了自己更清靜些,可是沒有在我身邊他開心嗎?
想到這,我輕歎了口氣,強製自己不再去想,帶著對褚弦的思念進入了夢向。
當一個人的世界裏沒了光也就沒了時間的概念,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我在床上輕輕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身體已經沒有了昨日的酸痛感,而且昨天還有些隱隱作痛的眼窩也不疼了。
沒想到諸葛瀾所說的壯骨丹效果這麽好,由於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我也不敢亂喊,生怕打擾了別人,隻能又翻了下身在床上靜靜的躺著。
“沐姑娘,你醒啦?”我再次翻動身體時,耳邊便傳來了諸葛瀾的說話聲。
突然腦子裏一個年頭一閃而過:他不會一直在這裏守著自己吧?
我又轉了轉身子,找到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道:“瀾公子,你來了多久了,怎麽也不叫我。”
“沒有,我也隻是剛到而已,正好看到你翻身才以為你醒了,今天感覺怎麽樣?”諸葛瀾笑了笑說道。
“什麽剛到,少爺都在這裏等了你兩個多時辰了。”還沒等我說話,我就聽耳邊傳來一陣女子的說話聲,應該是昨天那個丫鬟吧。
“不準無禮。”諸葛瀾斥了一句,又對我說道:“沐姑娘不要見怪,小花跟了我十多年,可能是看我等的久了一點心疼我,並沒有惡意。”
小花,這麽好的一個暖男怎麽給自己丫鬟取個這麽老土的名字。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沒關係的,隻是你既然來了幹嘛不叫我。”
我一邊說著一邊翻身坐了起來,由於我現在身體已經不再酸痛,起床便不用諸葛瀾下幫忙攙扶了。
“既然沐姑娘醒了,那便跟我去我爹那裏吧,別讓他等的太久了,治眼睛時間應該很快,等治好了眼睛我再帶你去桃源外麵看看。”諸葛瀾見我坐了起來直接說道。
我應了一聲,便扶著諸葛瀾的胳膊跟著他走了出去。
路很長,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一路的淡淡清香讓人很是沉醉。
就在我想出聲詢問時,諸葛瀾終於帶著我進了一間屋子,剛進屋鼻子裏就聞到一股更加濃鬱的香味,濃而不豔,屋子裏可能是燃著什麽安神的香料吧,聞起來身心一陣舒暢。
諸葛瀾給我搬了一個凳子坐下後,突然開口說道:“爹,沐姑娘過來了。”
我一聽諸葛破天也在屋內,趕緊又站了起來喊了一聲伯父,畢竟是大戶人家,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諸葛破天應了一聲,算是回應,沉吟了一小會又說道:“瀾兒,你把沐姑娘扶過來。”
諸葛瀾答應了一聲,扶著我又走了幾步,我摸索著在一個蒲團一樣的東西上盤膝坐了下來。
“你出去吧,等會的有事再叫你。”隻聽耳邊諸葛破天吩咐了諸葛瀾一句,又對我說道:“沐姑娘,一會我給你療傷,可能會有些疼痛,等到我讓你睜眼時你再睜眼,中途千萬不要亂動,否則會前功盡棄。”
聽諸葛破天要為自己療傷,我趕緊答應了一聲,怕他分神,便沒有再說話。
黑暗中感覺一雙寬大有力的手正了正自己的頭,又解開了自己頭上的繃帶。
我緊張的一動也不動,畢竟著這是關係到自己是否重見光明大事,也是自己是否能回到褚弦身邊的關鍵。
由於看不見四周的東西,我隻能用心去感受,隻覺得眼前有身材高大雄偉的中年男子,正在拿著刀子鉗子在準備給自己移植眼球。
安靜中我的身心漸漸開始平靜下來,感覺身體四周開始暖洋洋的,而且暖洋洋的感覺還在移動,在慢慢向我眼睛的部位移動。
剛開始感覺空洞洞的眼窩有些發癢,慢慢的開始刺痛,最後疼的我渾身顫抖,就像眼睛再次被挖一樣。
我咬著牙堅持,是在堅持不住了便用力握著手裏的拳頭,直到指甲插入了手心的肉裏,疼的渾身冒汗,我依舊始終保持著如初的姿勢。
因為我知道這是我的希望,這是我必須經曆的磨難。
不過好在疼痛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疼痛過後原本空空的眼窩開始有了充實感,開始有些發癢,漸漸感受到了眼睛的存在。
就在我實在抵不住心裏的誘惑想要睜眼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嗬斥:“不準睜眼,你想前功盡棄嗎?”
我嚇的渾身一個機靈,趕緊正了正身子,不敢再有想法。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耳邊終於傳來那句我夢寐以求的話:“好了,睜眼吧。”
我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異常激動的心情,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幾,身形清瘦看上去卻很是俊朗的中年男子。
這就是諸葛破天,跟自己想象的膀大腰圓的樣子不一樣啊。
認清了眼前之人,我趕緊起身給諸葛破天深深鞠了個躬說道:“謝謝伯父讓沐筱光明。”
諸葛破天可能是剛才跟自己治傷的原因,看上去有些疲勞,他擺了擺說:“緣定於此,你不必如此客氣,給你療傷我功力透支,有些累了,你去幫我把瀾兒叫進來吧。”
諸葛破天送客,又見他確實很疲勞的樣子,我道了聲謝,打量了一下屋裏便從屋裏走了出去。
這裏果然和自己印象中的古代很像,屋裏的擺設都是古色古香,木質書架,太師椅,還有書桌上的文房四寶,就是屋頂這個電燈看上去另類了一些。
出了屋,屋外的一身白衣的諸葛瀾見我出來,趕緊跑了過來欣喜道:“沐姑娘你的眼睛好了?”
雖然他照顧了自己幾天,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這個跟自己想象的一樣。
一身白衣溫潤儒雅,笑起來的樣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聲音不僅和胡歌很像,樣子也和古裝的胡歌很像,隻是少了些胡歌的陽剛之氣。
諸葛瀾可能是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臉有些微紅,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沐姑娘?”
我笑了笑說:“我眼睛好了,諸葛伯父讓你進去找他,他好像有話給你說。”
諸葛瀾見我應聲,嘴一下就咧開了,好像重見光明的是他一樣,看了看我沒有說話,笑著就進了屋裏。
我轉頭看著院子裏的景物,感覺自己重獲新生一樣,看什麽都是美的。
不過諸葛家的院子真的很漂亮,紅磚碧瓦下排排的桃樹爭相鬥豔,仿佛把自己置身於花的海洋一般。
這裏的建築也和電視劇中古代的建築的一樣,要不是剛才從屋裏看到了屋頂的電燈,我真的懷疑自己是穿越了。
現代社會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一片土地遺留著古代貴族氣息。
我順著院子的屋簷眺望遠方,多多白雲,層層的山巒,都是這麽的秀麗。
可是我看著看著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那麽遠的山巒,自己怎麽看的這麽清楚,雖然自己以前視力也很好,那站在這裏也看不清遠處山上的叢林間來回跳躍的鬆鼠吧。
正疑惑間,遠處突然走過來一個一身古裝的丫鬟,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說道:“姑娘你等一下,我問你件事行嗎?”
姑娘看了看我一身古怪的裝束,警惕的問道:“你幹什麽?”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她們比起來確實有些另類,牛仔褲白襯衫,估計她們把我當神經病了吧。
我笑了笑也混不在意,指了指遠處的山巒問道:“你能不能看到遠處山上的鬆鼠。”
我剛問完,姑娘就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抽回自己的胳膊說:“你神經病吧,從這到山上最少有三四裏路,你能看見啊。”
我下意識的點頭說道:“我能看見啊。”
“神經病。”姑娘罵了我一句轉身就走了。
還沒等我再反應,身後便傳來一陣開門聲,緊接著就聽諸葛瀾問道:“沐姑娘,怎麽了?”
我轉頭看了看諸葛瀾,把自己能看到遠處山上鬆鼠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諸葛瀾聽完哈哈哈笑道:“這很並不稀奇,沐姑娘你現在這雙眼睛是當年諸葛家家祖所留,據家譜記載我那家祖師可是武王伐紂時期神仙一般的人物,隻是當時他無心功績,後來才隱居於此,世人並不知曉而已,而且別說是你,遠處山上的鬆鼠,我父親估計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聽諸葛瀾說完,我驚得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武王伐紂,那時候有諸葛這個姓氏嗎?我聽著怎麽這麽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