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霞姐的秘密
我其實很拒絕進入這麽血腥的地方,但是司徒老頭子要是先進去的話,我又怕自己毛手毛腳,不小心又弄斷門上所剩無幾的鋼絲。
很不情願的捂著鼻子走進屋子,而司徒老頭子也是緩緩的放開門,而後站在我的身邊,看著擺在屋子中間的機床。
男人的身體已然支離破碎,根本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心裏發寒的同時,也是不由的感到一陣陣的愧疚,其實要不是我一直催促著老頭子剪斷鋼絲,他原本是可以不死的。
“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麽?其實我也經常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後悔。看得過去的,我由著他存在,而看不過去的,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讓他選擇毀滅。”屋子的角落裏,赫然擺著一架老舊的電視機,霞姐的聲音出現的時候,我才看到那被鮮血浸透的屏幕。
“你給我出來,你這個瘋子,魔鬼!”司徒老頭子一把將鉗子砸在電視上麵,屏幕被砸的粉碎,而霞姐的聲音卻沒有消失。
“這個時候,我猜你一定又在罵我了。你總是這麽假惺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麽都沒有用,罵人也於事無補。所以收起你那點可憐的假慈悲吧!聽他們不是我殺死的,而是你,這是你犯下的錯誤……”霞姐的話還沒說完嘛,司徒老頭子就一把抓掉了電視機後麵的電源。
“我們不要聽聽她說什麽嗎?”我雖然很討厭霞姐的嘴臉,但是她留下這個電視肯定有自己的意圖。
前麵兩個電視,霞姐雖然沒有很清楚的說明什麽,但回想起來,我們要是足夠重視的話,這兩個男人也不會這麽慘死。
所以司徒老頭子拔掉電視,我心裏是很反感的。
“你覺得我們該聽著他繼續嘚瑟,還是繼續嘲笑我?”司徒老頭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他在氣頭上,我也不好和他強嘴。
房間的最裏麵,還有一扇關著的門,那上麵沒有鋼絲,也沒有上鎖。
想必霞姐隱藏的秘密就在裏麵了。
我的目的是救褚弦,雖然很同情兩個死去的人,但我沒必要為這個與司徒老頭子鬧別扭。
就像霞姐說的,有些錯誤已經犯下了,再去追究都是於事無補的,更不要說是張嘴罵人了。
看我沒有接話,司徒老頭子也是自己點了一根煙,悶悶不樂的。其實他的心裏也是壓力很大,隻是氣不過霞姐的嘴臉罷了。
聽霞姐留下的隻言片語,他和司徒老頭子的關係,絕對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至少不是那種僅僅認識的關係。
所以,他對霞姐有情緒,我更加能夠理解,雖然現在還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
隻是我不是個刨根問題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隻想我的褚弦能夠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邊。
嘴裏叼著煙,司徒老頭子慢慢的走到房間的盡頭,推開了那扇小門。
此時肥皂額香味更加濃鬱,而隨之的,還有一種更為沉重的惡臭,夾雜著一種酸臭的油膩味道。
這股味道鑽進鼻子的刹那,我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嘔吐起來,盡管已經捂住了鼻子,但我絲毫沒有覺得好受。
就是開門的司徒老頭子,也是猛地往後退了兩步,用大衣的衣襟護住自己的鼻子。
許久之後,我才緩過勁來,終於朝著屋子裏麵瞅了一眼。
那間屋子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通風的地方,除了折扇我們麵前的小門。
甚至房間的地板和牆麵,都是原本水泥的顏色。
而牆上與地上,都是釘著鐵質的鉤子,緊緊的透進牆麵,鉤子的另一端則是拴著鐵鏈。
這些鐵鏈彼此串聯在一起,將一個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捆綁著。
隻是那些男人都是沒有了英俊的模樣,他們一個個都是肥的好似出欄的豬一般,滿身都是厚厚的肥肉,就連挪動一步,都很是艱難。
而他們身上,也是沾滿了泥垢和糞便,頭發與體毛,都是被糾纏成一塊一塊的。
我終於知道那些味道是從哪裏來的。
而每個男人的身上,都是透過肥肉,被接上一根根細細的罐子,裏麵嫣然還有淡黃色的油滴透過管子,不斷的滴落在房子中間擺著的一個大水桶裏麵。
司徒老頭子很快的掃了一眼房子裏麵,突然很快的朝著裏麵衝進去。
而幾乎緊隨著司徒老頭子,房門背後也是突然跳出來一個肥胖的聲音,她手裏拿著一柄橡膠錘子,狠狠的砸在司徒老頭子的後心、
“小心!”我雖然叫的很急,但是終究慢了一步。
女人重重的一錘,司徒老頭子也是慘叫一聲,不過他沒有立刻倒下,而是反手將背後人影的手腕掐住,然後壓著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幫,幫忙啊!”司徒老頭子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他叫出聲的時候,我才看清,那個被她壓住的身影,赫然就是霞姐。
我也是猛然間打起了精神,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不是因為霞姐終於落到我們手裏,罪有應得,報應不爽,而是隻要將霞姐捏在手裏,我便有很大的把握救出褚弦!
這原本就是我的計劃。
抓起地上的鐵鏈,我死死的用力,將霞姐的身子纏住,而司徒老頭子也是用盡了力氣一般,躺在地上難以動彈。
“吳先霞,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司徒老頭子雖然很虛弱,但卻笑的很開心。
霞姐也是咧著嘴冷笑:“是啊,我早就想到了我不會好過。可惜我不後悔,也不孤單,你那個負心漢的兒子,被我喂成肥豬,然後抽幹身上的油水,再做成肥皂洗澡……”
霞姐說話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這些被綁在房間裏麵的男人是做什麽的了。
他們應該和死掉的那兩個人一般,想著計算霞姐,卻是不想自己羊入虎口,被人當成豬養,而後產出油脂,做成肥皂。
“你,你真是喪心病狂!”我即便再好的脾氣,也無法容忍霞姐這般殘忍的行徑。
原以為肥皂和死屍有關,而今看來,遠比我想象的可怕。
她用的不是屍體,而是真正的活人!
“說我喪心病狂。嗬嗬……你知道這老東西的兒子當年怎麽對我嗎?我對他癡心一片,可是他呢,又是怎麽對我的。我這麽做,你以為我願意嗎……”霞姐的聲音到了最後,已經淹沒在哭聲之中。
而我聽了之後,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每個看似變態的凶手背後,往往隱藏著一段慘絕的曆史。
“可是我呢?我的褚弦呢?我們有罪嗎,為什麽明知道那張電影票有問題,還要害我們!”我指著霞姐嘶吼著,我同情她的遭遇,但不代表我能容忍她的罪行。
“是啊,你們沒有做錯什麽,我就是看不慣你們,又能怎樣?”霞姐冷笑一聲,撇過腦袋。
“好!既然你這麽說,那就別怪我心狠。”心裏最後一絲的同情也煙消雲散,我一把拽起被鐵鏈鎖住的霞姐,朝著門外麵走。
我要帶她去電影院,從女屍手裏把我的褚弦救出來,這是她自己犯下的罪孽,我們沒有必要為她買單。何況霞姐這樣的人,即便是千刀萬剮,也不足為過!
霞姐就那麽被我拽在身後,自始至終都沒有抵抗。
或許她再一開始的時候,就想到了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不過是早晚罷了。
我一直拉著霞姐走出別墅的大門,可是我們剛出來的時候,霞姐的那輛麵包車卻是慢慢的開了進來。
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的男人,而他身後跟著的,赫然就是隋師傅。
“救我,救我!”霞姐對著那個年輕的男人急急的叫著。
而我顯然還對看到的一切猝不及防。
“怎麽,沒有想到吧?”隋師傅雙手抱在胸前,冷笑著望著我:“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給你們兩張電影票嗎?”
我愣了一下,終於反應了過來。
霞姐給我電影票,是為了那個神秘人。
我原本就猜測神秘人的身份,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自稱受害者的隋師傅的兒子。
霞姐愛上了這個男人,所以才會將我們推進去當替罪羊……
“好,隋師傅,所以你一開始就在利用我,不是嗎?”我手裏拽著鐵鏈,隻能無力的冷笑。
“可你也不是真正的警察啊。”隋師傅笑了一下。
隋師傅的兒子臉上同樣掛著冷笑,他並沒有救霞姐,而是用鐵鏈將我跟霞姐綁在一起,然後拖進了地下室。
那惡臭的房間裏麵,方才喘過氣的司徒老頭子軟軟的靠在牆角,看著我們四個進來的人。
司徒老頭子僅僅瞟了一眼,便冷冷的放聲大笑:“哈哈……這就是你選的男人嗎?也不過是個負心漢罷了。他要的是你的錢,而你這幅皮囊,也隻是做肥皂的命。這就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霞姐安靜的站在一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的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