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血肉之花
“咋辦,是走還是留?”司徒老頭子哼了一聲,我知道他打算再看看,這個時候,他是看我的意思。
然而我雖然巴不得趕緊出去,但是電影院裏麵,褚弦的命還抓在那女屍的手裏麵。
我隻能用霞姐去跟她換,以我的本事,這次要是錯過,我哪裏還鬥得過霞姐?
“走吧。”我已經走投無路,這個時候,也隻能聽天由命的往下走。
司徒老頭子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沒有說什麽。
畢竟這裏已經出現人命了,我又是個女孩子,僅僅為了好奇的話,怎麽可能繼續留下?
司徒老頭子已經開始懷疑我的目的了。
最後瞅了一眼屏幕上的紅字,我跟著司徒老頭子一起往樓下麵走。
他走得很慢,我雖然心裏麵很急,但也隻能耐下心來,慢慢的跟著。
司徒老頭子一邊走,一邊小心的盯著腳下,忽然在樓梯轉角的地方,他猛地停下腳步,抬手示意我先不要動。
“怎麽了?”我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心裏一緊。
身前,司徒老爺子慢慢的蹲了下來,他用手在膝蓋高的位置慢慢的摸了一下,又把手收了回來。
我也皺著眉頭,小心的弓下身子,才發現那看似空著的地方,懸著一根細細的鋼絲,赫然就是先前臥室裏將男人切成兩節的那種。
嘴裏吸了一口涼氣,我也暗暗歎服這老頭子的細心。
“這是……”看著那根鋼絲,我循著方向望了一眼,鋼絲的一頭拉在牆角,另一邊則是被在樓梯的貼扶手上饒了一圈,然後伸向樓下的某個位置。
司徒老頭子搖了搖頭,放開手裏的鋼絲,慢慢的將身子邁了過去:“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你過來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碰到。”
跟著老頭子慢慢過去,而剩下的路上,隻有十幾級樓梯,但是到處都是懸著密密麻麻的鋼絲,根本很難走過去。
要是沒有之前的經曆,我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但是想到那些因為霞姐失蹤的男人,說不定這一根鋼絲就牽扯一條人命,我哪裏還敢亂來?
“繞過去。”司徒老頭子淬了一頭吐沫,而後慢慢的順著樓梯扶手翻了過去。
樓下也是一間客廳,陳設與二樓的仿佛。
樓梯與地麵,不到兩米的距離,司徒老頭子的身手,很容易的就落在地上。
我雖然比司徒老頭子瘦很多,但是要穿過那片蛛絲網一般的鋼絲,也很不容易。
而從樓梯上下去的話,也要小心那一根從扶手上拉過去的鋼絲。
所以想要避開那根鋼絲,不管落地還是往上爬的時候都很不容易。
“你小心一點。”司徒老頭子看了看我,特意交代了一句:“要不你先在這等我,我自己過去看看。”
我原本也打算原地等著,可是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鋼絲,心裏總是覺得惴惴不安,七上八下的。
我實在不敢呆的離這些鋼絲如此近。
“等等,我下來。”司徒老頭子剛要離開,卻有被我叫住。
女孩子本來身子就不是很靈活,我感覺自己的動作,大概是和以前課本上學過的某個父親有些相像。
然而,他去爬月台的時候,隻是因為身子胖,所以顯得有些笨重。而我,卻是因為那一根鋼絲的壓力,讓原本就不靈活的身子,變得更加的累贅。
司徒老爺子笑了一下,抓著我的胳膊將我慢慢的攙扶下來。
隨意掃了一眼一樓的大廳,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其實一樓除了進門的地方,也就隻有這唯一的一個客廳。
除此之外,就是不太顯眼的牆角,留著一扇小門。
而我仔細看的時候,也發現從各處接過來的鋼絲,最後都是綁在那小小的門柄上麵。
我本能的感覺到,已然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了。
或許那扇小門的後麵,就藏著我們想要探尋的秘密,而能救下褚弦的關鍵,也就在這一扇小小的門上。
司徒老頭子也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門口,看著一根根鋼絲,不時的皺著眉頭。
看他將手裏的尖嘴鉗子幾次拿出來,又塞進口袋,始終猶豫不決,我的心裏也很是急躁。
“怎麽辦,要不剪斷試試?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嘴裏催促了老頭子一句,畢竟褚弦還在電影院裏麵,我擔心他的安危。
“你來!”司徒老頭子瞪了我一眼:“這一條鋼絲,說不得上麵就是綁著一條人命,不然你以為那女人會這麽容易把這扇門對著我們嗎?”
“呃……”我張了張嘴,卻是一時語塞:“那,那她要是故弄玄虛,唱空城計騙我們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先前的決定,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回。現在要是繼續做錯的話,我兩可都沒有好果子吃!”司徒老頭子麵色很難看的苦笑著。
我點了點頭,情況確實如此,那些鋼絲,我們看不出門道,並不代表他背後一定有什麽,或者一定沒有什麽。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心理遊戲,不知不覺的讓我和老頭子同時陷入了困頓。
不知待了多久,老頭子終於動了起來,他先是擦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而後慢慢的用鉗子掐住一根鋼絲。
老頭子的動作很慢,甚至我能清楚的看見他的胳膊在發抖。
絲線崩斷的嗡鳴和一聲慘叫同時響起。
我不由緊緊的抱著胸口,此時額頭上的冷汗已然如同滾落的豆粒。
死人了!
雖然沒有看到,但隻是聽那聲音,我已經想象到門背後的情況,霞姐不是個省油的燈。
“哎……”司徒老頭子也是閉著眼睛,慢慢的移開了那剪斷鋼絲的手鉗子。
他掙紮了許久,又是將眼睛細細的盯著門柄。
那鋼絲是纏在門柄上的不假,但是透過門柄的背麵,還有一個鎖眼一般大小的小孔、
有的鋼絲是拴在門柄上的,有的則是透過了那倒小孔。
方才剪斷的鋼絲已然找不到了,肯定是透過小孔的其中一根。
司徒老頭子看明白了一些,再次拿起手裏的鉗子,這一次他的手明顯抖得更厲害了。
“老爺子,要不先不要動?”我試探著問了一句,這裏每死掉一個人,都是會牽連到我們頭上,我心裏要是沒有壓力那是假的,雖然我擔心褚弦,但這些被困在別墅裏麵的人,他們也有生存的權力。
“再試試,要是真等著那個女人出手,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司徒老頭子卻是比我看的更遠。
等在這裏就是坐以待斃,切開鋼絲雖然也很危險,但總有一搏的機會!
司徒老頭子這回選的是纏在門柄上的鋼絲,從鉗子搭上去的一刻,我就惴惴不安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鋼絲被剪開,都沒有任何的情況發生。
司徒老頭子臉上也是略微一鬆,再次用鉗子剪開第二根鋼絲,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暫時看來,綁在外麵的那幾根鋼絲是安全的,司徒老頭子雖然也意識到了,但他並沒有一股腦剪斷,而是一根一根的,小心試探著。
一直到最後一根鋼絲被剪斷,原本合著的門板,突然慢慢的沿著那小孔的鋼絲挪動,竟是自己打開了。
迎麵撲來的,便是一股濃鬱的清香,還有陣陣血腥。
屋子裏,好像有什麽機器在開動著,發出一聲聲嗚嗚的聲音。
門板並沒有完全的打開,而是隨著緊繃的鋼絲劃過來,劃過去,一開一合的。
司徒老頭子站在門口,半眯著眼睛,打量著門裏麵的情況。
我也慢慢的朝著老頭子身後考過去,眼睛看著那移動的門板。
而我走到司徒老頭子身後的時候,門板也張開到最大。
我清楚的看到了裏麵的情況。
依舊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男人,他被綁在一架機床上麵,機床正在慢慢的滑動,上麵的電鑽透過男人的身體,飛速的旋轉著,帶出一絲絲血色朝著四周飛濺,像是盛開的花朵一般。
而帶動電鑽滑動的,赫然就是門板的力量,門板被鋼絲拽著,慢慢的關閉,而電鑽則是因為男人肉體的阻力,在轉動的時候,又將門板拉開,如此往複著,眨眼就將男人除了機床外麵的腦袋,鑽的血肉模糊,像是一座被鏤空的雕塑一般……
我隻是看了那麽一眼,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原本以為臥室裏麵的那個男人的遭遇已經很痛苦了,但是現在眼前的這一個,卻是比他還要殘忍血腥百倍。
我想不通霞姐怎麽忍心下這樣的毒手,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能讓他如此心狠手辣?
“走吧,進去看看,。”司徒老頭子一把穩穩的拽住那扇門,而一直在男人身上擺動的電鑽也被穩穩的拽住。
司徒老頭子隨手剪斷吊著電鑽的鋼絲。
嗡鳴的機器砸在男人的屍體上,濺起一片血花,而後又哄然落地!
司徒老頭子一手拽著門,一邊將前麵的路讓開,他慢慢的招了招,示意我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