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恐怖地下室
當女人的手抓在我的手上的時候,我才借著月光看清,她的雙手,分明虎口也是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我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結局,隻是不知道女人的力氣太大,還是我被嚇得渾身發軟。總之,滿身都是軟綿綿的感覺,使不出一點力氣。
剪刀的刃口已經張開,我的心髒也是壓迫到了極點。
我嘴裏不停的尖叫,但女人的手裏,並沒有停下一絲的動作。
虎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我一口的牙齒都幾乎被自己咬碎了,那種感覺撕心裂肺,已然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在虎口被剪開一絲縫隙之後,女人突然放開了我的手。
她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而後一隻手拽著我的腳脖子,往走廊裏麵走。
我的整個身子都被托在地上,她就像是屠夫拉著等待分屍的肉一般,嘴裏吹著一陣奇怪的口哨。
兩隻手在地上無力的擺弄著,我多想手裏可以抓住什麽,這樣起碼可以阻止一些女人的速度。
黑暗越來越深沉,但劃過手心的卻隻有尖銳的泥沙。
在轉過樓梯深處的時候,眼睛已經徹底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隻有身體還在顛簸的感覺,證明我是被拖著往樓梯下麵走。
胸脯被顛簸的生疼,沒下一層台階,我都被重重的摔了下去。
我隻能用力把脖子抬高一點,這樣至少不會將我活活摔死。
樓梯並不漫長,但是走到最後的時候,我已經被摔得七葷八素,像是一灘爛泥一般,軟倒在地上。
女人已經鬆開了我的腳脖子,但是這個時候的我,哪裏還有逃跑的力氣。
滿臉的疲倦與絕望,甚至打內心裏都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渴望。
黑暗中,拉開了一扇門戶。
屋子裏麵的燈光是那種溫暖的黃色,帶著些許淒涼。
我隻是掃了一眼屋子裏的陳設,渾身便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突然注入了無盡的力量。
燈光下是一張沾滿鮮血的手術台,一邊的器械架子上,放著大大小小的各種剪刀,上麵的血跡已然幹涸,像是紅的發黑的染料潑灑在手術台上。
而手術台上固定著的一個男人早已沒了人形。
燈光下,他赤身裸體,隻穿著一條沾滿血汙的內褲。
他兩邊的腮幫子,都被剪刀撕裂開一條口子,皮肉往外翻著,我能清楚的看清男人發黃的牙齒,鑲嵌在那道口子中間。
在我看向男人的同時,他也扭過側臉朝我看了過來……
無法形容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我隻記得的就是血肉模糊,鼻子被剪刀剔除的,隻剩下帶著肉岔的骨骼,猶自帶著些猩紅,眼角的地方,也是被剪開縫隙,而後還有男人的耳洞……
他的牙齒在慢慢的動著,雖然已然無法發出聲音,但我能夠看清,那分明是“救救我……”
男人無力的抬起手,那隻手,每個手指的縫隙,也是被剪刀齊齊的裁開,就像是五條很長的血棍,耷拉在胳膊上,已然看不出任何手掌的樣子。
穿著風衣的女人慢慢走進屋子,我看到她慢慢的將男人的手壓回到手術台上,再用一邊的繩索,將手腕慢慢的纏上。
男人的身體依舊在不斷的顫動,我看得出來,那是在恐懼下,人體本能的扭曲。
口罩遮擋了女人的麵龐,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隻有她手裏慢慢抬起來的剪刀,在男人的胸口緩慢的摩挲著。
手術台上的男人,身子晃動的更加厲害。
風衣女人一手壓住男人的腹部,另一隻手,將那把大剪刀慢慢的打開。
尖銳的刃口朝著肋骨的最末端慢慢的紮了進去。
皮肉撕裂的時候,男人一直都在嗚咽,那種絕望,更是劇烈的刺激著我的神經。
兩隻打開的刀刃慢慢的合在一起,剪刀沿著兩根肋骨的縫隙慢慢的朝著胸腔的地方遊走。
汙血帶著肉末,順著剪刀,滴落在女人的手腕上。
然而,她隻是慢慢的操縱著那把剪刀,又一次用同樣的動作,刺入另一邊的肋骨,再慢慢的將他剪開。
女人的動作很嫻熟,很快,我就是這愣神的功夫,男人的肩膀下麵,已經被那把剪刀擺布的體無完膚。
風衣女人終於放下了手裏的大剪刀,轉而用一把更細的手術刀,把那些猶自連在骨頭上的皮肉小心的裁開。
我已經沒有膽量再看下去了,趁著女人還沒有心思管我的時候,我轉身朝著樓梯上逃跑。
回頭的瞬間,我看到了手術台邊,女人冰冷的眸子,還有男人往外翻著的,一對絕望的眼珠。
我心裏很難過,但是我自己都是自身難保,哪裏還有救他的本事,隻是嘴裏不停的說著對不起,我以自己平時都達不到的速度,衝上了樓梯。
但是黑暗之中,我隻摸到了一把冰冷的大鎖,鎖在鐵柵欄的門上。
樓梯遠處的門外,是車水馬龍,但我卻被這扇門死死的鎖在裏麵,等待我的,隻有一個變態的女人。
她會在你身體上,但凡能貼著剪刀的每一地方,用那鋒利的刃子,裁開你的皮肉……
“救命,救命啊……”我兩手使勁的拍著鐵門,一邊不停的朝著身後張望一眼。
我真的很害怕那個女人會追上來,我害怕自己會像那個可憐的男人一般,像是一塊布料,被剪刀裁裁剪剪。
街上的車輛來來往往,分明離得我不是很遠,但卻總像是隔著一個世界一般,任憑我怎麽呼喊,他們隻是匆匆而過,沒有一個眼神朝我這邊看上哪怕是可憐的一眼!
黑暗中又想起了腳步聲,我隻能將後背貼在鐵門上,像是即將趕赴刑場的死刑犯,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樓梯的盡頭,風衣女人手裏提著滴血的剪刀,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
我幾乎已經縮成了一團小貓,就差從那鐵柵欄的大門縫隙裏麵擠出去了。
女人慢慢的走到我麵前,然後用手去抓我的腳脖子。
“不!求求你,放過我好嗎?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嘴裏不停的哀嚎著,用兩手死死的抱住了女人的大腿。
她終於靜止的像是一尊雕像一般,我也不敢繼續掙紮,生怕那把冰冷的剪刀刺進我的身體。
但是女人的停損不到三秒鍾,我的腳脖子就被她拽了起來。
至於我抱在她腿上的兩隻手,她也不管不顧,我就掛在她的身上,被她拽著往那間亮著黃燈的手術室裏麵走。
1燈光越來越亮,但是我心裏的絕望,卻是越來越深沉。
在身體跨過門檻的一刹那,我甚至覺得被丟進了陰冷的地獄中一般。
男人的肚子已經被剪刀全部撕開,他躺在滿地的鮮血中,兩顆掉在地上的眼珠子依舊在動,瞳孔朝著我,似乎充滿了嘲諷與憤恨。
被拽到手術台邊上的時候,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口咬住了女人的大腿。
女人的身子被疼的弓了一下,她一隻手使勁推我的額頭,想讓我鬆口,另一隻手裏的剪刀已經貼近了我的嘴唇。
我手腕一轉,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被鬆開的腳脖子,穿著高跟鞋的腳掌,也是一下踢中了女人的腹部。
女人抓著剪刀的手終於一鬆,我奪過了那把帶血的剪刀,看也沒看的就往女人身上亂紮。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理智。
我不知道自己紮了多少下,我的臉上,都被風衣女人濺出的血打濕了。
最後一剪刀紮在女人的喉嚨上,她那掛著口罩的臉也是裸露在我的麵前。
被裁開的兩腮,漏出女人的兩排森白的牙齒。
滿地的鮮血中,她的那張扭曲的臉,像是帶著笑容……
那種冰冷的笑,又激起了我的恐懼,我丟下剪刀,抓起手術台邊上的鐵凳子,將女人的一張臉都砸的稀爛。
做完了一切之後,我終於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地下室裏除了我之外,就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殺人了!
我殺了那個變態的風衣女人。
心裏似乎是有一種負罪感,但卻很淡,也有一些恐懼,但同樣很淡……
那種情緒很是複雜,但我更多的卻是沉沉的疲倦,現在我什麽都不相幹,我隻想走快一點,從這間地下室裏麵逃出去。
離開這裏是我唯一的心願。
托起沉重的腳步,我走出地下室,拉上了那扇門,將所有的血腥與恐懼,鎖在了門板後麵。
一路走上樓梯,我去抓那扇鐵柵欄的大門的時候,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開了。
推開門,我走上了一樓,雖然裏麵的空氣很冷,但我呼吸之間,卻是覺得無比的舒服。
走出樓梯口,隔著緊緊鎖住的玻璃門,我就那麽盯著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看了很久。
腦子與身體都是僵硬的,我甚至不知道我再想寫什麽,在做些什麽……
直到腦子轉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身邊有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她的臉上焦黑,她的瞳孔死灰,但是我卻沒有一點的害怕。
這是在旅館三樓救過我的那個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