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震撼全場
這兩人是夜涼皇駕崩之前臨時提拔的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出身不錯，但也比不上沐國公、陳國公這些世家。
說話還算公道。
當然，最重要的是一旦真的要製造新式武器，最先忙活起來的就是他們二人。
風臨淵如此想著，眼皮掀了掀，淡淡道：“火炮的殺傷力，比謠傳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迦南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夜涼的確應該小心應對。”
這話便是讚成製造槍炮戰船之類的新式武器了。
有人陰陽怪氣，“說到底，這滿朝文武真正見過火炮的人也就寧都王一人，該不會就是寧都王慫恿陛下做這等糊塗之事的吧？”
“糊塗？”
風臨淵冷眼掃過去，卻是工部侍郎，稍微一想，便記了起來，此人和之前的戶部尚書是同出一宗的。
“你管提升軍備武器叫糊塗事？
你不糊塗，迦南人打過來，你替將士們去擋那槍炮的襲擊嗎？”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王爺莫要偷換概念。”
那人梗著脖子和風臨淵叫囂，“迦南人出現不是一天兩天，陛下從未說過要製造什麽新式武器，王爺一來，陛下就不惜花費巨資去製造那神乎其神的武器，說不是陛下慫恿的，誰信？”
“在你眼裏，陛下就是這樣一個輕而易舉被人慫恿的蠢貨？”
“下官不過就事論事，王爺何必咄咄逼人？”
孫侍郎畢竟是世家出身，被風臨淵這樣一個晚輩懟的啞口無言，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而風臨淵卻連看都沒有正眼看他，隻輕蔑的嗤之以鼻，“讓本王咄咄逼人，你配嗎？”
“你，你別欺人太甚！”
孫侍郎惱羞成怒，叫囂著攀扯了夜淩雲來說事，“我孫玨對陛下忠心耿耿，不像你這般狼子野心之人巧言令色，我說不過你，但是陛下不會不知道誰才是對他好的，陛下……”
“啟稟陛下，寧都王妃求見！”
孫侍郎表忠心的話被內侍尖銳的聲音打斷。
夜淩雲慶幸的揉了揉眉心，抬手，“宣。”
夜傾雲沒有穿王妃的禮服，而是一身黑底紅邊長裙，走上大殿，她朝風臨淵微微一笑，然後給夜淩雲見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萬歲！”
“皇嫂快快免禮！”
夜淩雲毫不掩飾自己對風臨淵夫婦的重視，“皇嫂舟車勞頓的，怎麽不好生休息，如此這般，身體哪兒受得了？”
“托陛下的福，臣妾身體還算康健。”
夜傾雲微微一笑，“今日臣妾進宮，乃是替我家王爺來給陛下送一件禮物，希望沒有遲到。”
“禮物，什麽禮物？”
夜淩雲不明所以的去看風臨淵，但對方眼裏隻有夜傾雲，根本不看他。
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夜淩雲想著夜傾雲不像是會在金鑾殿上胡鬧之人，便耐著性子聽夜傾雲說。
隨即，夜傾雲勾唇道：“這禮物有些特殊，臣妾讓人運到了校場上，還請陛下與各位大人移步，隨臣妾一同去觀看。”
“寧都王妃，這是金鑾殿，現在是早朝時間！”
新上任的丞相一臉不讚成的看著夜傾雲，“你有什麽禮物，可以私下裏和王爺一起請陛下去看，現在我等正在商議朝政，還請寧都王妃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巧了，本妃送的禮物也跟朝政有關。”
夜傾雲嘴角微勾，自信道：“本妃相信，陛下和諸位大人看了本王和王爺送的禮物，不會後悔的。”
“好，既然皇嫂誠意相邀，朕和諸位愛卿就給皇嫂一個麵子，走，我們去校場上瞧瞧皇兄和皇嫂究竟給朕準備了一件什麽樣的大禮！”
堂堂皇帝跟著一個親王的王妃亂轉，大臣們惱怒不已，卻礙於夜淩雲已經答應，不敢再多言。
宮中校場因為時常有皇帝和妃嬪們觀戰，所以特地設了看台。
率眾臣來到看台上，眾人就見校場上有什麽東西被紅綢蓋著，看樣子，像是一輛獨輪車。
而旁邊還站著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托盤裏端著一個長約三尺的東西，眾人越看越覺得夜傾雲在作古神秘。
而夜淩雲卻興致勃勃道：“朕來了，皇嫂還不打算讓禮物露出廬山真麵目嗎？”
“陛下請稍後。”
夜傾雲和風臨淵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道：“臣妾現在就為陛下展示禮物，聲音有點大，還請陛下和各位大人捂住耳朵，以免受了驚嚇。”
說完，夜傾雲爽快的從看台上跳下去，往前走了幾步，站定，朝那侍衛招手。
侍衛小跑過來，夜傾雲一把接過對方接過來的東西，轉身看了看，對看台上眾人道：“這就是迦南人的火槍，諸位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話說完，轉身拉槍栓扣扳機，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嘭”的一聲巨響，急促而響亮，一射之外的靶子上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洞，還在冒煙。
夜傾雲又接連放了兩槍，眾人根本沒看清她手上的動作，隻聽到了嘭嘭的槍聲。
夜傾雲將長槍丟給侍衛，轉身跳上看台，“這隻是火槍，諸位大人以為它的殺傷力如何？”
楚馳是夜涼軍中公認的箭術最好的人，聞言，鄭重其事道：“不說別的，但論速度，隻要那火球射出去，再無避開的可能。”
他不認識火槍，將子彈叫做火球，夜傾雲覺得好笑，卻又覺得子彈射那麽快，楚馳居然能看清楚，眼力也是很不錯了。
其他幾個將軍也都一臉震驚。
夜傾雲嘴角微勾，“這隻是火槍，而火炮的殺傷力，是火槍的幾十甚至上百倍。”
她說著，重新跳下看台，一步一步走向那紅綢蓋著的東西，一把掀開商量的紅綢，露出下麵像是獨輪車一樣的東西。
黑洞洞的炮筒麵對著眾人，眾人還不知道它的殺傷力，無知且無畏的麵對著那黑洞洞的圓筒。
夜傾雲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調轉炮口，猛拽拉繩。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校場另一端靠近牆根的方向塵土飛揚，原本屹立在那裏的一座假山瞬間被夷為平地。
附近塵土飛揚，火舌肆虐，而看台上的大臣們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瞬間的震感。
夜傾雲小跑到看台下，縱身一躍跳上看台，掃視全場，“現在，還有誰要說火炮的威力是人雲亦雲，以訛傳訛，製造新式武器是杞人憂天嗎？”
明明他們說那些話的時候夜傾雲根本不在場，可聽到夜傾雲這話，眾人卻都羞慚的低下了頭。
遠處地上的炮彈坑還在冒煙，像是在無聲的嘲諷他們的無知。
夜重光沉默半晌，從人群裏走出來，拱手道：“臣願意協助寧都王夫妻二人共同督造火槍、火炮、戰船等新式武器，如有必要，臣願傾攝政王府之力支持我朝改善軍備之大業。”
楚馳站了出來，朗聲道：“臣附議。”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大臣跟著喊：“臣附議。”
……
糾纏了一整個早朝的事情竟然被夜傾雲一槍一炮給解決了。
夜淩雲覺得哭笑不得的同時又鬆了口氣。
被殺傷力如此恐怖的武器震懾到，大臣們這次無比配合，甚至大有一副若是國庫不足，他們還可以自掏腰包為朝廷慷慨解囊的氣概。
群臣退散，回到禦書房裏，夜重光才問出了一個被眾人都忽視的問題。
“那一槍一炮，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對啊皇兄，朕一時震撼，都忘了問了，迦南人的槍炮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夜傾雲彎了彎眼睛，跟他們逗悶子，有句歌詞怎麽唱來著，“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夜淩雲還在琢磨哪支曲子有這樣一句歌詞，夜重光卻已經反應過來了，“你們從迦南人手中搶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這天下，除了迦南人，也沒人有這東西了。
“整個鳳舞大陸人心惶惶，我們總得清楚對方的底氣是哪兒來的。”
東西拿到宮裏，夜傾雲自然沒想過遮遮掩掩的。
“陛下以為，這武器花費兩億兩白銀，可值？”
夜淩雲搖頭苦笑，“軍隊是一個王朝的脊梁，我們是在汴梁大馬金刀看迦南人吃癟，還是卑躬屈膝向其求饒，全取決於此，皇嫂想讓朕如何回答？”
“陛下不回答，我也知道陛下的答案了。”
夜傾雲勾唇微笑，夜淩雲但笑不語，雙方的默契自在心中。
“經過方才的震撼，朕相信朝中再不會有人抱怨軍備耗資巨大了，不過此事朕插不上手，皇兄皇嫂，你們要多辛苦一下了。”
夜傾雲笑看著風臨淵，後者牽了夜傾雲的手，語氣平靜卻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同為夜涼人，我等皆有抗敵守土之責，何況陛下敢將如此要事交付於我們夫妻二人，這中間的分量，我們不糊塗。”
曆朝曆代的皇帝都恨不得把軍政大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對身邊的心腹之人也是一邊利用一邊防範，夜淩雲能將製造新式武器的重任全然交給他們，這不是哪個皇帝都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