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功成
這便是要徹底清洗朝中各方勢力了。
大臣們戰戰兢兢的，深怕皇帝這一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風臨淵卻一臉淡定的應了聲，聲音幹脆又利落的道：“是，陛下！”
大臣們看看淡定自如的風臨淵，再看看一臉冷酷的夜傾雲，想到那兩位到現在都沒路麵的皇子，一時間心思有些複雜。
夜涼皇似乎也才想到似的，左右看了看道：“發生這種事情，大皇子和三皇子人在何處？”
皇帝老子遇險，作為兒子的兩個皇子居然不在，除非有什麽正當的理由，否則，這就是妥妥的不忠不孝啊！
大臣們麵麵相覷，最後都看向陳國公，眾人都知道他和三皇子關係好，又是三皇子的外祖，三皇子在哪兒，應該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吧？
然而，陳國公隻是夜淩雲的外祖，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這大半夜的他上哪兒找外孫去啊，被眾人這麽一看，他比那些大臣們還要懵逼。
就在陳國公一臉茫然的與那些大臣們對視時，大殿外的內侍扯著嗓子稟報：“啟稟陛下，大皇子，三皇子殿下求見！”
一群大臣伸長了脖子往大殿門口看去。
而後，就見平日裏風度翩翩，華貴無比的兩位皇子衣衫不整，滿臉黑灰頭發散亂的走了進來，大皇子夜淩夕還被人攙扶著。
夜涼皇登時黑了臉，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二人在搞什麽鬼？”
“父皇，是夜重簷，是他要殺了我和大皇兄！”
夜淩雲自幼被外祖一家和賢妃保護的很好，從未經曆過如此險境，忍不住驚慌的叫出聲。
夜淩夕被侍衛攙扶著，倒是比夜淩雲冷靜很多，他道：“啟稟父皇，夜重簷說父皇和禦王叔在靜水山莊遭遇刺殺，兒臣一時驚慌落入他的陷阱，幸虧遇到了禦王世子的人，才將兒臣和三皇弟救了出來。”
夜淩雲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幸虧皇……堂兄的人機敏，不然兒臣和大皇兄就倒黴了！”
夜涼皇沉吟片刻，倒也沒責怪他們，反倒很是慈愛的道：“人沒事就好，老三，先帶你大皇兄到偏殿歇息，召禦醫來為你大皇兄看看。”
這是要將他們兄弟倆支開了。
夜淩雲和夜淩夕對視了一眼，謝恩後退下。
夜涼皇這才道：“臨淵，他們二人究竟怎麽回事？”
夜恒碩身負殘疾，根本不足以指揮這一場衝杯不充分的宮變，作為他的繼承人，夜重簷親自帶了被收買的五城兵馬司官差和禁軍逼宮，怎麽可能跑到去靜水山莊的路上截殺夜淩夕和夜淩雲，他難道有分*身之術不成？
風臨淵跟夜重簷帶來的叛軍廝殺了半夜，此時身上的殺氣尚未消退幹淨，聞言，上前道：“啟稟陛下，我從知道夜恒碩要逼宮開始，直接進城，一路並未遇到大皇子和三皇子殿下。”
他說著，轉身指了指攙著夜淩夕進入金鑾殿的人，道：“不過此人的確是我的下屬，還請陛下恩準，讓他替臣解釋此事。”
夜涼皇冷冷的“嗯”了一聲。
那侍衛便不卑不亢的上前，道：“啟稟陛下，主子和夫人在東城遭遇五城兵馬司的官差阻攔，留卑職等人斷後，
卑職等人解決掉五城兵馬司的叛軍後追趕主子和夫人的路上遇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彼時他們正在為睿親王府私兵追趕，卑職有幸見過三皇子一麵，這才出手救下兩位皇子殿下。”
聽起來似乎是一場純粹的意外，然而，風臨淵和夜傾雲是早於朝中大臣得知夜恒碩要逼宮的消息，先是一馬當先救了夜涼皇和夜重光，然後又救了兩個皇子。
可以說此次宮變的危機完全是由他們夫婦倆抵擋的，這中間的種種巧合，讓那些習慣了陰謀論的大臣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幫風臨淵和夜傾雲想出了樹種欺騙夜涼皇信任的理由。
那侍衛話音剛落，靜安侯便立即道：“睿親王逼宮，連楚大將軍和趙丞相都絲毫不知，世子爺卻好像未卜先知似的，真是厲害啊！”
“就是，我等與睿親王一同在朝中共事三十載還不如世子爺一個如朝不足一年的新人，真是慚愧啊！”
……
風臨淵和夜傾雲此次的功勞足以抵得過許多大臣幾十年的經營，就連往日與風臨淵並無仇怨，甚至還隱隱討好過他的大臣也都明裏暗裏的懷疑此事太過蹊蹺。
更有甚者，毫不掩飾的懷疑夜恒碩此番逼宮，也有風臨淵的一份功勞。
眼看話說的越來越難聽，大將軍楚馳怒喝出聲：“夠了，自己無能就別怪別人太有本事，睿親王對陛下不滿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們這群吃人飯不幹人事的沒能保護好陛下也就罷了，人禦王世子和世子妃能救下陛下的命，保朝廷不亂那是拚了命的，你們說的那是人話嗎？”
楚馳的脾氣和他的實力一樣硬，這一嗓子吼出來，大臣們全都變成了鵪鶉，漲紅著臉站在那裏不敢出聲。
陳國公對著風臨淵和夜傾雲拱了拱手，愧聲道：“大將軍所言甚是，讓世子爺和世子妃陷入如此險境，是我等無能，請二位受老夫一拜！”
話說著就彎腰拜了下去。
夜傾雲和風臨淵忙往旁邊退了兩步，各自避開，夜傾雲忙道：“國公爺這可太折煞我們了，事發突然，我和阿淵也不過碰巧罷了，受不得國公爺如此大禮。”
陳國公連連搖頭：“世子妃謙虛了，此等大事，豈是一句碰巧能說得過去的。”
楚大將軍也在一旁哈哈大笑道：“世子爺和世子妃就別客氣了，今日之事，你們功在社稷，就是滿朝文武朝拜，二位也當之無愧！”
沐國公和陳國公幾人跟著附和。
夜傾雲無奈的隻望風臨淵身後躲，明槍暗箭她都能毫不留情的打回去，但這種赤*裸裸的誇獎卻讓她有些無力招架。
夜重光在外麵看著受驚的小獸似的往風臨淵身後躲的夜傾雲，好笑的搖了搖頭，抬腳走進來：“好了楚大將軍，你們再誇下去，她就該跑了，到時候，你們幾個家夥，誰能還臨淵一個古靈精怪的世子妃？”
楚馳一愣，看著夜傾雲哄著小臉兒躲在夫君身後的小模樣，哪還有提刀砍人的威風，一時間也是驚訝不已。
回過神來，哈哈大笑：“王爺說的是，是老夫愚笨了，我們這些大老粗糙慣了，下證世子妃了吧？”
夜傾雲默默搖頭，卻不說話。
反正有夜重光和風臨淵在，她裝啞巴也無人責怪她。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風臨淵將夜傾雲攬在懷裏，很是客氣道：“內人不太習慣與人打交道，還請諸位莫怪。”
以楚馳為首的眾人連連搖頭，笑話，且不說夜傾雲本也沒犯什麽錯，她可是勤王救駕的功臣，誰敢與她為難？
夜涼皇也有意為夜傾雲解圍，適時地開口，道：“皇兄回宮，是不是說明城外已經萬事無憂了？”
夜重光站在一群臉大肚圓的老臣中，顯得很是鶴立雞群。
他拱了拱手，不急不緩道：“啟稟陛下，柔城守備軍受夜恒碩與夜重簷父子收買，欲進城逼宮，已為北邙山禁軍所攔截，柔城太守和牽涉其中的所有人已經悉數拿下，聽候陛下發落。”
“辛苦皇兄了。”
夜涼皇點點頭，揚聲道：“朕知道，對於此番夜恒碩逼宮之事，你們心中有諸多疑問，但朕不妨告訴你們，夜恒碩逼宮，早有預謀。
從昨晚朕和皇兄去郊外滑雪場，到攔截柔城守備軍，所有的事情盡在掌握之中，把你們心裏那些齷齪的猜測都給朕咽在肚子裏，若是再讓朕聽到什麽不該有的言論，必將嚴懲不貸！”
大臣們麵麵相覷，心下驚訝夜涼皇居然為了風臨淵夫婦而警告群臣，麵上卻是一片誠惶誠恐道：“陛下聖明！”
……
逼宮這種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絕不可能僅僅一夜就翻過去。
翌日，睿親王夜恒碩逼宮，禦王世子和世子妃勤王救駕之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汴梁城的大街小巷，與此同時，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陷入了隨時會被牽連的惶恐之中。
風臨淵聯合禦前侍衛和刑部，大理寺徹查夜恒碩逼宮，二皇子私聯東方啟兩件大案，一時間滿朝上下人人自危，誠惶誠恐。
這樣緊張的氛圍持續了整整兩個月，連過年和上元節都未能讓大臣們放鬆片刻。
直到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兩件大案徹底告破，風臨淵攜刑部，大理寺和禦前侍衛各部一大群人向夜涼皇上報。
這兩件案子由風臨淵全權負責，刑部和大理寺，楚飛白都是給他打下手的，是以向皇帝匯報的時候，也由他來陳詞。
雖然風臨淵從來都是一個字能說清楚的話絕不多說兩個字，但案情複雜，牽扯的人員眾多，饒是他言簡意賅也說了一堆。
他說的時候，夜涼皇也在同步閱覽他們的奏章，兩邊一同結束，夜涼皇挑眉道：“如此說來，夜淩天私聯東方啟，夜恒碩逼宮兩件答案全都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