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暫歇
出乎意料的，夜涼皇並未生氣，反而很耐心的問道：“你是問哪一件事？說風臨淵是朕的兒子，還是說他日後會繼續對付你和你大皇兄？”
“兒臣都想問。”
話說出口，夜淩雲就不那麽害怕了。
他停止了腰身，一本正經道：“兒臣知道，如貴妃和良妃都是隻有贏得，二皇兄和四皇弟的罪名也不是別人汙蔑他們的，他們不做那些事情，風臨淵想查也沒得查，所以，以前的事情，兒臣不想再糾結。
兒臣隻想知道，他如果真的是父皇的兒子，以後，父皇是不是就不要兒臣和母妃了，萬事憑他高興就好？”
夜涼皇微沉了臉，道：“這也是你母妃讓你問的？”
“不是。”
夜淩雲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忙道：“母妃從來都向著父皇，根本不會與兒臣說這些，隻是兒臣自己想知道。”
“那你便聽著，”
夜涼皇眼神直直的看著夜淩雲，道：“風臨淵，的確是朕的兒子，他也是龍耀大陸唯一的大燕王朝的皇帝，權勢名利，他早就有了，根本不需要朕去給他，隻要你安安分分的，朕和他都不會隨意對付你或者是朝中任何一個人，你和你母妃，都很安全。”
夜淩雲直到回到自己的宮裏，整個人都是懵的，昨天收到那封信後他就一直處在各種焦慮擔憂中，深怕母妃和陳國公府步了良妃和文昌侯府的後塵。
可就在一個時辰前，他那一輩子也被跟他說過幾句話的父皇像個絮絮叨叨的說書先生一樣與他炫耀他那位半路冒出來的皇兄有多厲害。
年紀輕輕征戰四方，一統龍耀大陸，又特別瀟灑的將朝政托付於大臣，漂洋過海來鳳舞大陸尋親。
雖然父皇與他說這些都是想表達他那位皇兄根本不稀罕夜涼的皇位，也不會對他和他母妃動手，但他怎麽覺得父皇想安撫自己是假，想炫耀風臨淵才是真呢？
作為被炫耀的主角，風臨淵很快被夜涼皇召到了禦書房，夜傾雲自然是要與他同行的。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風臨淵幾乎立即就想到了做這件事的幕後指使。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等風臨淵說，夜傾雲便道：“又是夜恒碩幹的吧？”
夜淩天已經被控製起來，再沒有興風作浪的機會，東秦使團還在汴梁，敢在這個時候作妖的，也就夜恒碩了。
“他這是想幹什麽，挑撥離間，用大皇子和三皇子對付阿淵，還是他自己日子不好過，就想給我們添點堵？”
風臨淵搖搖頭，不置可否：“夜恒碩的目的是什麽不重要，我現在擔心的是，三皇子收到這封信就送到了父皇麵前，同為皇子，夜恒碩給三皇子送了信，沒道理錯過大皇子，可大皇子府那邊，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
“老大那邊，朕一直名人的盯著，掀不起什麽風浪來，朕叫你們來，就是想提醒你們，夜恒碩那個瘋子，臨死之前必定要作一回大的，隻是不知道他會做什麽，你們最近都要小心點。”
“放心吧父皇，夜恒碩那邊我們一直提防著呢！”
夜傾雲笑眯眯的應聲，風臨淵跟著點頭附和。
夜涼皇見狀，欣慰的直點頭：“你們心裏有數就好，阿淵媳婦兒笑的如此開心，可是今日發生了什麽好事？”
“父皇英明！”
夜傾雲直白的拍了一下馬屁，眯著眼睛道：“我在禦醫院翻書，找到了一本古書，上麵有個方子與娘親的症狀對症，我試了一下，效果應該會不錯。”
“是嘛？”
夜涼皇麵露喜色：“那就太好了，你們母親這幾日還好吧？”
沐晴嵐被帶到流光殿中十幾天，漸漸習慣了那邊的環境，隻是依舊害怕麵對身形高大的男人，所以夜涼皇隻能遠遠的看看她，到現在為止，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聞言，夜傾雲道：“身體情況倒是比預期的要好，隻是依然怕生，這個得慢慢來，我怕操之過急，會起反效果。”
沐晴嵐變瘋，是長期被虐*待和服用致幻藥雙重作用的影響，自詡醫術不錯的夜傾雲也弄不清楚這中間究竟哪一種原因更多一些，是以，隻能循序漸進，完全不敢著急。
夜涼皇聞言也不失望，好脾氣的道：“在好轉就好，別著急，慢慢來。”
他是想在換元丹發作之前與沐晴嵐相認的，但這幾天夜重光還好一些，夜傾雲隻要有空就去翻醫術，研究藥方，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看著風臨淵心疼又無奈的樣子，夜涼皇隻能讓夜傾雲別著急，慢慢來，他和沐晴嵐已經錯過了一輩子，不想再為了他們，讓兒子生出遺憾了。
……
東秦使團要趕在年前回去，此次的談判事宜和和親事宜就不得不加快進城，接下來的日子，所有的事情都在位東秦使團讓路。
一切事宜敲定後，夜涼皇決定設一場宮宴以慶賀兩國大臣友好協議，結下秦晉之好。
寬敞的大殿上絲竹聲悅耳，漂亮的舞姬們跳著華麗而歡快的舞蹈，文臣武將歡聚一堂，東秦的使臣們則舉杯道謝，看著好不歡樂。
楚飛絮就坐在夜傾雲身邊，素日裏淡然如菊的女子此時大概是因為馬上要出嫁了，麵上帶著淡淡的緋色。
曲終人散，夜涼皇朗聲道：“東秦使團遠道而來，朕與群臣敬諸位使臣一杯，請！”
說完，竟是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直接將那酒一飲而盡了。
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虛詞的蘭敬齋有點懵逼的看著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的夜涼皇，隻得和夜涼群臣一般，跟著將那杯酒幹了。
而後才尋得機會說話，他舉著酒杯，道：“陛下，蘭某奉我朝陛下之命特地為我朝七皇子私下聯絡貴國趙良臣將軍一事前來道歉，並為我朝陛下求娶貴國將軍府大小姐楚飛絮，還請陛下恩準！”
他之前還想過要與夜涼皇打太極的，但是在夜涼皇這幹脆利落的敬酒後，他突然就想起了東方尋的叮囑，夜涼皇為人精明，最是不喜歡人別人跟他耍心眼兒。
所以，他幹脆有樣學樣，和夜涼皇一樣，直接一擊直球，想著反正私底下已經商議好了，現在需要的不過是過個明路而已，夜涼皇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會在這種大事上犯糊塗的。
果然，夜涼皇聞言，先是怔了怔，而後哈哈大笑：“朕聽說蘭大人出聲書香世家，沒想到竟然如此爽快，好，好啊！”
蘭敬齋聞言，鬆了一口氣，便順勢道：“臨行前我朝陛下三令五申，夜涼在陛下的帶領下日益強大，陛下定是位深明大義的明君，讓蘭某不要在陛下麵前自作聰明，蘭某不敢有違我朝陛下囑托。”
東秦與夜涼的交鋒，說到底最後都是夜涼皇和東方尋的智鬥。
夜涼皇聞言，滿意的頷首：“東秦皇年紀輕輕，難得如此清醒啊，不過，你們要求娶的是楚大將軍的掌上明珠，此事，還得楚大將軍同意才行，朕可不敢亂點鴛鴦譜啊！”
蘭敬齋聞言，起身向楚馳拱手，道：“我朝陛下誠心求娶楚大小姐，若非朝中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就親自前來了，還請楚大將軍成全！”
楚馳早就與夜涼皇商議過，不用擔心夜涼皇責怪，便也不擺那架子，隻以一個尋常父親的身份道：“小女自幼長在老夫身邊，雖無經世之才，傾城之貌，卻也是老夫和內人的心頭肉，此番遠嫁，既是為兩國秦晉之好，老夫無話可說，但請蘭大人轉告東秦皇，若是有朝一日老夫知道他苛待小女，老夫便是舍了這一身甲，也得殺到順京，帶小女回家！”
蘭敬齋沒想到楚馳當著夜涼皇和群臣的麵也如此敢說，聞言，忙道：“楚大將軍所言，蘭某定一字不差的轉告於我朝陛下，且楚大將軍請相信，我朝陛下待人和善，定會善待令嬡的。”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楚馳這話，便是答應要將楚飛絮嫁給東秦皇了。
蘭敬齋麵上一喜，忙道：“蘭某替我朝陛下謝楚大將軍成全！”
……
“陛下！”
夜傾雲突兀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她卻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福了福身，道：“楚大小姐遠嫁東秦，是我夜涼的功臣，傾雲懇請陛下為楚大小姐添一些倚仗，好叫東秦皇知道，我夜涼貴女是捧在手心裏的珍寶，不能叫人隨意欺負了去。”
“是啊陛下！”
賢妃從旁道：“咱們夜涼的姑娘，即便是嫁到了東秦去，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楚大小姐若是被人欺負了，得叫楚大將軍和夫人多傷心啊！”
夜涼皇思忖片刻，點頭：“愛妃和臨淵媳婦兒說的是，我東秦的貴女的確不能讓人欺負了去，楚飛絮何在？”
楚飛絮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臣女楚飛絮參見陛下！”
“大將軍楚馳侄女楚飛絮貞靜婉柔，端莊賢良，今冊封飛絮郡主，和親東秦皇，永結秦晉之好，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