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發現
夜涼皇遲疑了片刻，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風臨淵，點頭：“沒錯，這與你今日所說之事有何關係？”
陳賢妃得到這個答案，眼神灼灼的盯著夜涼皇，道：“陛下可知那沐大小姐如今身在何處？”
夜涼皇搖頭，隨即震驚的站了起來：“你知道？”
陳賢妃點頭：“如若臣妾所得的消息不假，沐大小姐如今應該是在冷宮的枯井下，還請陛下盡快將沐大小姐接出來，有人要對沐大小姐不利！”
“沐國公！”
夜涼皇激動的叫了一聲。
沐國公忙站出來，道：“老臣在。”
“朕命你立即隨楚飛白去冷宮的枯井救人，立刻，馬上！”
“是，陛下！”
沐國公和楚飛白一起應聲，匆匆離去。
夜涼皇一步步從高處走下來，站在賢妃麵前，道：“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會在冷宮裏？”
“陛下明鑒，臣妾也不是很清楚，是方才有人送信給臣妾的，讓臣妾對陛下說這些話的，如果臣妾不答應，他們就讓臣妾看到皇兒的屍體啊，臣妾問過皇兒宮裏的人了，皇兒昨晚就沒回來，他們真的會對皇兒動手的！”
賢妃像是終於完成了什麽重要的使命，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臉色煞白，不見方才的高貴模樣。
夜涼皇彎腰扶起狼狽的賢妃，難得放柔了聲音安慰，道：“他們是嚇唬你呢，皇兒昨晚與朕一起離開的大皇子府，後來還是禦王世子妃親自派人護送到陳國公府去的，怎麽會出事，不信你問陳國公？”
“陛下說的沒錯，老臣今日出門時三皇子還在府上睡著呢，老臣看過他才出門的，娘娘莫怕，那些人是在嚇唬您呢！”
“真的，父親，您沒有騙我吧？”
賢妃擔憂的看著陳國公：“皇兒真的沒事？”
“沒事，你別著急，朕這就召他進宮來陪你。”
夜涼皇說著，當著賢妃的麵就下令：“來人，宣三皇子進宮！”
陳賢妃雖然還是擔心，但也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大殿上安靜下來，大臣們就開始琢磨賢妃和夜涼皇之前說的話了。
不敢問夜涼皇，一個個就拚命的給夜重光使眼色。
夜重光無奈，夜涼皇都承認了，這件事必須得有個合理的解釋，於是，咳咳兩聲，道：“陛下，趁著沐國公和楚將軍還沒回來，您是不是該向各位大人解釋一下，那位沐大小姐，還有你們的孩子？”
夜涼皇複雜的眼神從風臨淵身上略過，他回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寶座上，道：“朕是與沐晴嵐有過一個孩子，當初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將其帶回宮中。”
大殿上鴉雀無聲，那些大臣們都瞪圓了眼睛，豎著耳朵等著聽風臨淵介紹那個孩子。
卻聽他道：“至於那個孩子，的確是存在的，但他暫時不願意站在人前，所以，你們也給朕老實點，別想著去私下查他的身份，讓朕知道，一律以謀逆罪論處！”
一句話，幾乎是讓大臣們立即就明白了那個孩子和沐晴嵐在夜涼皇心裏的地位。
大臣們齊聲道：“臣等遵旨！”
不過半個時辰，大殿外又傳來內侍的聲音：“啟稟陛下，禦王世子妃和三皇子求見。”
風臨淵挑了挑眉，轉身看向大殿外。
夜傾雲一身紅衣，華發非但沒有讓她顯得蒼老，反而生出了一種世外高人的縹緲之感。
他們身後，楚飛白和沐國公也匆匆趕來。
夜涼皇急忙問道：“如何，人可找到了，是不是沐晴嵐？”
沐國公呼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道：“求陛下給舍妹做主！”
一代老將的額頭磕在地上，聲音裏的悲傷讓人忍不住落淚。
夜涼皇怒聲問道：“楚飛白，究竟怎麽回事？”
楚飛白也是一臉的憤怒，道：“啟稟陛下，冷宮枯井下的人的確是沐大小姐，隻是她人被困在枯井中的方寸之地，也不知道多久了，骨肉如柴，精神恍惚，臉也被人毀了，若不是沐國公認出她耳後的紅痣，微臣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是當年美名遠揚的沐晴嵐。”
夜涼皇臉色陰沉如水，道：“她人呢？”
“沐大小姐身體羸弱，微臣和沐國公讓她亂動，此時人還在冷宮裏，由侍衛看守著……”
“胡鬧！”
楚飛白話沒說完，就被夜傾雲怒聲打斷了：“她一個常年擔驚受怕之人，脫離了熟悉的環境，你怎麽能讓一群大男人看著她？”
話說完，夜傾雲福了福身，道：“啟稟陛下，我是帶著二皇子和文昌侯府的罪證來的，不過沐夫人情況危急，能否讓我去看看沐夫人，讓我的護衛幫我提交證據？”
大臣們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夜傾雲，一個女人當著陛下的麵咆哮大殿，居然還敢說是拿了二皇子和文昌侯的罪證來的。
簡直找死！
然而，夜涼皇的表現，卻讓他們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隻見夜涼皇表情甚為溫柔的點了點頭，道：“陳柯，你隨世子妃一起去，替世子妃打點一切，照顧好沐夫人。”
陳柯忙應聲，夜傾雲朝風臨淵做了個鬼臉，小碎步跑了出去。
不多時，青山進了大殿。
夜涼皇恢複了冷靜，道：“你有二皇子和文昌侯府的罪證，說說，都有些什麽證據？”
“二皇子仿大皇子筆跡給趙良臣寫密信，命他出兵東秦，還說這是陛下的旨意，假傳聖旨，其罪一也；
趙良臣擅自出兵一事東窗事發，文昌侯命人買凶殺趙良臣滅口，導致押解趙良臣回京的衛兵死傷三十幾人，此其罪二也；
東秦皇給我家主子寫信，文昌侯派人半路攔截，見過二皇子後栽贓陷害給大皇子，此其罪三也；
包庇朝廷通緝犯陳茂，命陳茂竊取大臣隱私信件，以此斜坡大臣們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此其罪四也。”
青山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站在那裏宣布二皇子和文昌侯府的罪名。
直到最後，他道：“還有，二皇子為了尋找傳聞中西鳳皇室的寶藏，強迫西鳳舊臣在沒有任何防護裝備的前提下強闖皇陵，
導致最近一年半以內，西鳳舊臣死傷無數，對夜涼怨聲載道，隱隱有形成起*義軍之勢，實至名歸的官逼*民反！”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夜涼皇的聲音冰冷的想是冬日寒潭裏的水，冰刀子似的落在文昌侯身上：“文昌侯，你還有何話說？”
“汙蔑，陛下，這都是汙蔑啊！”
文昌侯驚呆了，沒想到夜傾雲一個女人，竟然將他們所有的事情的都挖了出來。
此時，除了否認喊*冤，他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二皇子模擬他人筆跡之事雖然知道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沒有，而且事發前，二皇子還去過相府，偷用了趙丞相的大印，目擊證人便是趙丞相的小孫子。
至於買凶殺人，你那妻弟的心腹下屬還在靜水山莊，江洋大盜陳茂現在就在殿外，隨時等候聽宣，西鳳皇陵被你們逼的活不下去，逃到汴梁告禦狀的人就在禦王府。”
青山劈裏啪啦說了一連串，然後一臉淡定道：“這些事情，每一樁每一件認證物證具在，隨時可以當麵對質，侯爺且說說，哪件事冤枉你，冤枉二皇子了？”
就在這時，離開不久的夜傾雲複又回來了。
皇帝當即道：“帶人證，宣二皇子進宮。”
文昌侯不是喊*冤，夜淩天不是不服嗎？
那就當麵對質，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廂夜傾雲見到沐晴嵐，也是驚訝不已，畫像上的如花美眷此時卻像一幅行屍走肉一般，四肢幹瘦，兩邊臉頰分別被劃了一個可怖的十字，頭發如枯草一般堆在頭上。
眼睛空洞，神情僵硬，聽到腳步聲就嚇得渾身縮起來。
身上批了一件半新不舊的披風，看上去應該是臨時從哪個宮女身上脫下來的。
陳柯見狀，低聲道：“作孽喲，把好好的人折磨成什麽樣了，世子妃，可要老奴做什麽？”
夜傾雲皺了皺眉，拿出一顆藥丸遞給陳柯：“把這個混在水裏給她喝下去，讓宮女們給她洗漱更衣。”
“這是，迷*藥？”
陳柯看著手裏的藥丸不明所以。
夜傾雲挑眉：“陳公公也懂藥理？”
“陛下身邊伺候，不得不多學一些。”
陳柯謙虛的笑。
夜傾雲也不深究他到底水平如何，道：“她的身體太虛弱了，精神又敏*感，萬一宮女們給她洗漱的時候胡亂掙紮，這細胳膊細腿的，再傷了就不好了。”
而且她那迷藥也不是單純的迷藥，還有安神的成分在，能讓人在睡眠中情緒愉悅，有助於穩定她的情緒。
宮女端著水過去，沐晴嵐就一個勁兒往破床腳縮，畏懼之情溢於言表。
宮女不敢對她來硬的，隻能為難的看著夜傾雲和陳柯。
夜傾雲搖搖頭，拿了水杯，站在床邊哼唱一段柔*軟的調子，笑容滿滿的看著沐晴嵐，也不說話，卻將善意表露在了曲調和笑容中。
漸漸地，沐晴嵐不再畏懼，隨著夜傾雲招手，像個小孩兒似的，一點一點的蹭到了她麵前。
“來，喝杯水，喝下去，就不難受了。”
夜傾雲的語氣溫柔的像是唱搖籃曲的母親。
沐晴嵐不知不覺的，就將一杯混了迷*藥的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