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控告

  禦王府。


  幾人一回來夜重光便命人去準備晚膳,夜傾雲神色鬱鬱的坐在風臨淵旁邊不說話,就那樣呆呆的坐著。


  夜重光和夜涼皇接連給風臨淵使了好幾個眼色,他才開口,卻並不是按照兩人的意願安慰夜傾雲,而是一本正經的說起了正事。


  “今日之事,真相究竟如何,想必你們心裏都已經有數了,明日早朝上究竟要如何解決,給個準話吧?”


  風臨淵道:“事情雖然是我在查,但最後下定論的,還得是你們吧?”


  “淩夕太著急了。”


  夜涼皇歎氣道:“朕還想著,他身後有文昌侯府,影響天下學子命運,日後不論誰繼承大統,都會是一大助力,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這意思,就是要處置夜淩天了。


  風臨淵挑了挑眉,道:“那大皇子呢?”


  這件事或許是夜淩天挑的頭,但夜淩夕也並不完全無辜,否則,他在幾天前看到那份以他的名義寫給趙良臣的密信時就該向夜涼皇坦白了。


  “老大什麽都好,就是心思太敏感。”


  夜涼皇道:“這次他也得了教訓了,此事就揭過吧。”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且也沒真的做什麽不可饒恕之事,夜涼皇不想鬧的太難看了。


  風臨淵雖然覺得夜淩夕這種沒什麽本事,心思還賊敏感,被人一挑唆就什麽都相信的人根本就是記吃不記打的。


  但他也沒說什麽,隻點頭道:“我明白了。”


  是夜,夜傾雲沐浴完跳到了燒著火炕的暖閣裏,趴在炕上像一煎餅似的把自己攤平了烤的熱乎乎的。


  風臨淵一進屋就見她下巴抵在炕上,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厚厚的錦被包裹著,隻露出一個腦袋,像個蠶寶寶一樣。


  好笑的與她額頭相處,逗道:“這是做什麽呢,不想做人,改做毛毛蟲了?”


  “你才毛毛蟲!”


  夜傾雲哼唧一聲,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添了一下風臨淵的唇角,這一碰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抱了個結實。


  後來,夜傾雲都不知道那一晚自己究竟是幾時入睡的,翌日醒來時,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被大車碾壓過似的。


  這酸爽,比新婚夜的第二天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無限接近於癱瘓了都。


  正皺著眉頭試圖爬起來,就見風臨淵穿著一身世子的禮服走了進來。


  見她醒了,先是微微一笑,而後大步走過來,不顧夜傾雲的躲閃,在她眉心落下憐惜一吻,心疼道:“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


  夜傾雲捂著腰哼唧:“你哪次不失控?”


  風臨淵啞然,大手按在夜傾雲腰上一陣運氣,暖暖的真氣流入體內,夜傾雲頓覺身體舒適了不少。


  風臨淵見她臉色好了些,才道:“我今日還要進宮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收拾夜淩天吧?”


  夜傾雲懶洋洋搖頭:“我就不去了,難得進城一樣,我去見見楚飛絮,之前在順京,她們母女倆估計嚇壞了。”


  楚飛絮的性情與夜傾雲完全沒有相似之處,但這不妨兩人彼此欣賞,成為還有。


  說起來,楚飛絮也是夜傾雲在汴梁的第一個閨中好友了,東秦使團一走,楚飛絮大抵會跟隨使團一起離開,以後見麵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風臨淵樂的夜傾雲有幾個閨中好友,自然是樂意之極,聞言,道:“出門多帶幾個人,回來晚的話就先去流雲閣等我,我來接你一起回家。”


  “嗯嗯。”


  夜傾雲胡亂的點了點頭,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禦王府猶自溫馨無比,而今日的早朝卻注定不會風平浪靜。


  夜涼皇一到場,楚飛白就提出趙良臣已經抵京,且回京途中接連被刺殺,行刺之人,正是文昌侯妻弟的人。


  滿朝上下一片嘩然。


  文昌侯一下子成了焦點。


  可文昌侯也不是嚇唬大的,聞言,居然極為冷靜的反駁起來:“楚侍衛說話要講證據,趙良臣是大皇子的舅父,明眼人都知道他出兵東秦是為了給大皇子鋪路,真要有人殺人滅口,那也是怕被他揭穿身份,本侯清清白白,何須作繭自縛?”


  楚飛白身為禦前侍衛統領,朝野上下無不給麵子的叫一聲楚將軍,文昌侯卻叫他楚侍衛,已然完全不想遮掩對楚飛白的不滿了。


  “清清白白?”


  風臨淵嗤了一聲:“文昌侯是不是對這個詞有什麽誤會?”


  他語氣中的不屑太過明顯,讓人想忽視都難。


  文昌侯蹙眉,道:“禦王世子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文昌侯府與清白一詞一點關係都沒有。”


  風臨淵冷嗤道:“派自己府上的暗衛攔截東秦皇的密信,栽贓嫁禍給大皇子,把朝廷追緝五年之久的江洋大盜送給二皇子做護衛,這樁樁件件,可要本君一件件向你解釋?”


  話說至此,不等文昌侯反駁,風臨淵冷聲道:“你府上暗衛攔截東秦皇密信私下送給大皇子,此乃禦前侍衛親眼目睹,別白費功夫替自己辯解了,其他的,你倒是可以辯上一辯,本君手裏證據多得是,一件一件往台麵上擺,不著急。”


  群臣愕然,風臨淵說的如此氣定神閑,夜涼皇麵上不帶一絲驚訝,傻子都知道風臨淵說的這些事情,夜涼皇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還沒阻止他當朝說出來,那其中的真實性,就已經不用去論證了。


  文昌侯沒想到風臨淵居然如此硬氣,摸不準他究竟有沒有證據,一時間也不敢胡說了。


  不過,他不敢說,不代表別人也不敢說。


  就在文昌侯被堵的啞口無言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站了出來。


  他道:“文昌侯為朝廷培養人才,矜矜業業,受人敬仰,禦王世子如此說話,是不是太無禮了些?”


  風臨淵一臉不耐煩的看向說話之人,卻是一臉茫然道:“你又是何人?”


  “你……”


  說話之人氣的滿臉通紅,努力了半天才把那口惡氣壓下去,咬牙道:“禦王世子深受陛下信任,不認識我們這些老家夥也是應該的,隻是身為禦王世子,私下與東秦皇往來,是否不妥?”


  那人話落,立即有人跟著附和:“靜安侯所言極是。”


  “身為禦王世子,當謹言慎行,交友往來也該注意些才是。”


  靜安侯撫須道:“世子先是私下去了順京,如今又和東秦皇書信往來,還為了一封東秦皇的信,就對文昌侯疾言厲色,怒聲質問,誰知道那封信裏寫了什麽啊?”


  一句話明裏暗裏都在指責風臨淵和東秦皇有著苟且,能給他扣一頂叛國的帽子,那是最好不過。


  偏生作為親王世子,風臨淵與他國皇帝聯係,的確不合規矩,一時間那些大臣似乎忘了文昌侯的事情,一個個指責起風臨淵來。


  文昌侯和靜安侯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了得意之色。


  眼看大臣們對風臨淵的質疑聲越演越烈,夜涼皇拍了一下子桌子,揚聲道:“夠了,朕親自命風臨淵徹查趙良臣擅自出兵東秦的幕後主使。


  東秦皇的密信便是想告訴他,那個與東方啟勾結之人的身份,他們的書信往來堂堂正正,半路攔截此信的人,才是真正的心懷不軌,爾等可還明白?”


  眾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居然還有這麽一回事。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就在此時,大殿外卻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來:“啟稟陛下,賢妃娘娘求見!”


  夜涼皇聞言不語,後宮不得幹政,這是夜涼皇室的鐵律。


  賢妃忽然在這種時候求見夜涼皇,不隻是大臣們,就連夜涼皇都有些愣住了。


  良久,才道:“宣。”


  賢妃穿著一身寶藍色宮裝,妝容精致,鳳釵華貴,麵容有著不同於尋常女子的英氣。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來,屈膝見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萬歲!”


  “愛妃平身。”


  夜涼皇免了她的禮,道:“愛妃怎的非要在這種時候見朕?”


  他知道賢妃的性子,素來不爭不搶的,這也是他在遇到沐晴嵐後納的唯一一個妃子,雖然不說多寵愛,但對她還是挺尊重的。


  這種時候求見,必是有要事才對。


  賢妃卻忽然跪在了地上,祈求道:“臣妾確有要事與陛下稟報,事情牽扯皇室私密,但懇請陛下相信,臣妾絕不是有意打探陛下的私事,還請陛下莫要遷怒皇兒和國公府。”


  她如此嚴肅,惹得大臣們好奇不已。


  夜涼皇也是眼神微閃,道:“朕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有什麽事情,你且說吧。”


  賢妃就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夜涼皇,道:“敢問陛下年輕時可曾與沐國公府的大小姐沐晴嵐相愛過,你們還有一個孩子,對嗎?”


  嘶!

  大臣們倒吸了一口氣,全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涼皇,有的則看向沐國公。


  這若是真的,也太令人震驚了。


  風臨淵就那麽看著夜涼皇,很好奇他會如何應對這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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