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宴會
夜傾雲讓人在花園裏弄了一個臨時的舞台,準備讓樂師在上麵奏樂,下方則是零散擺著的桌椅,每一套桌椅旁邊都打著可容納三四人的大傘,也不怕被曬著,
花園邊上是整整兩排長桌,用白色的輕紗覆蓋著,上麵擺了琉璃燭台。
禮儀得體的丫鬟小廝候在各處,隻要有人需要,便可引人過去。
“不錯,挺好的。”
夜傾雲點點頭:“叫師父和其他管事們都過來看看,熟悉一下流程,準備迎客人進府。”
紅姑和幾個管事連忙應了聲,一臉的喜氣。
夜傾雲想著還有點功夫,就想抹灰木樨堂看看風臨淵,轉身卻見風臨淵站在拱門處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她一愣,隨即就笑著迎過去:“你怎麽來了?”
“王府的下人們都把你誇的跟花兒一樣,我來看看你給師兄辦了一場怎樣新鮮的宴會。”
“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
夜傾雲不謙虛的道:“我打算在流雲閣開這樣一處自助餐館,你覺得怎麽樣?”
風臨淵就笑:“你出的點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不賺錢的吧?”
“這不是要謙虛嗎?”
夜傾雲嘴上說著謙虛,卻是笑眯了眼睛。
玩兒夠了,才認真問道:“今日宴會,你可要出現在人前?”
他們那日那般大張旗鼓的去了沐國公府,想也不用想,今日來賓中定有那想要了風臨淵性命的人。
風臨淵若是出現,就相當於徹底把自己暴露在人前了。
但他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從我們來到鳳舞大陸,就是敵暗我明,如今再暴露的徹底一些,也沒什麽關係了。”
“好吧,那我陪你去換身衣服。”
風臨淵頭發隨意的用一根發帶束著,衣服也是半新的,依然很好看,但要走到人前,夜傾雲就想讓他更好看一點。
風臨淵沒反對,倆人回到木樨堂,折騰兩刻鍾出來,風臨淵的頭發由鉑金的發冠束著,身穿白色交襟長袍,端的是美如冠玉,冷如神祗。
旁邊的夜傾雲梳著華貴的牡丹髻,簪著一枚九尾鳳釵纏金絲步搖,晶瑩透亮的珠花隨著她平穩的步伐緩緩擺動,優雅中透著一股令人仰視的高貴。
“夫人,前院已經有客人到了。”
流螢笑眯眯的站在一旁,聲音愉悅的道:“紅姑讓奴婢來請主子和夫人過去。”
“走吧。”
夜傾雲挽著風臨淵的胳膊,對身後的疾風道:“王府的侍衛都是從宮裏出來的,難免有所疏漏,你們幾個私底下注意一下,別讓人搗亂。”
疾風低聲應下,跟院內的護衛吩咐了幾句,才追上去。
心裏有些無奈,都是護衛,幹的是保護主子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麽,宮裏的侍衛們總是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好像有他們在,歹人就不敢來似的,以至於每每出事,最先亂了方寸的反而都是宮裏的侍衛。
難怪夜傾雲不放心,要他們格外小心了。
夜傾雲和風臨淵到了花園,裏麵已經來了幾位客人,都是幾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圍在夜重光身邊說著什麽。
看到風臨淵和夜傾雲來,夜重光道:“你們來的正好。”
他說著轉過身去,對身邊的那幾人道:“這兩位便是本王的師弟和弟妹,也是本王的徒兒,今日的宴會便由他們夫妻替本王主持,日後他們在汴梁城裏落腳,還要請各位多多關照了。”
“王爺客氣。”
那幾人紛紛客氣的與夜重光客套著,審視的眼神打量著風臨淵和夜傾雲。
風臨淵和夜傾雲都不是等閑之人,見此,便冷靜的任由那些人打量。
少時,與夜重光距離最近的一人便哈哈笑道:“不愧是王爺的高徒啊,果然人中龍鳳,就這番氣度,已然令汴梁城中多少青年才俊望塵莫及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風臨淵不願意駁了夜重光的麵子,便與人客氣而疏離的說著話:“含淵初來乍到,當不起諸位大人如此稱讚。”
“就是,各位大人看在師父的麵子上對我和夫君稱讚有加,不知道的卻還以為各位大人是替我們夫婦拉仇恨呢,這鍋我們可不敢背。”
夜傾雲俏皮的駁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誇讚,道:“師父,徒兒在那邊準備了茶水點心,請各位大人過去坐吧,在這裏幹站著豈不顯得咱們王府失禮?”
那為首的大臣哈哈大笑,撫須道:“王爺收了一個好徒兒啊,走走走,去嚐嚐王爺的高徒準備的茶點,老夫一進門就覺這宴會布置的甚為新鮮,就是不知,含淵君和夫人準備的茶點是否也如這場地一般令人賞心悅目啊!”
“各位大人請。”
夜傾雲抿唇請了眾人過去。
等那些人過去,手就被風臨淵給牽住了,她狐疑的看著對方:“怎麽了?”
“酒酒。”
風臨淵有些無奈:“我隻是不喜與人交往,並不是不會交往。”
她這幅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樣子算是怎麽回事?
夜傾雲聞言,眨了眨眼,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在夜涼的身份不比大燕,風臨淵就算是不喜歡,一些場麵上的迎來送往還是必須的。
後知後覺的搖了搖頭,她失笑道:“是我太緊張了,那我去招待女眷了,你自己玩兒?”
風臨淵點頭,她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疾風失笑:“夫人真是把主子您當小孩子了吧,還怕您被夜涼的這些達官貴人欺負了不成?”
風臨淵但笑不語。
他何嚐不知,她是不願意自己有絲毫的勉強,可是,她也不想想,沒遇到她之前那些年,他不也全須全尾的活過來了嗎?
搖搖頭,走向夜重光,師兄和他的酒酒都在努力幫他在汴梁站穩腳跟,他可不能給他們拖後腿。
夜傾雲才到女眷雲集的地方,就聽一道陌生的女聲道:“和靜長公主到!”
花園裏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女眷們聞言全都起了身,伸長了脖子看著垂花門處。
夜傾雲帶著流螢和紅姑走上前,看著一個華服婦人由一眾女眷簇擁著走來,紅姑低聲道:“小姐,為首的那位紅裙夫人就是和靜長公主。”
夜傾雲點點頭,其實不用紅姑提醒她也分辨的出來,畢竟那眾星拱月的氣勢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在原地站著,待和靜長公主走近了,才屈膝道:“晚輩見過和靜長公主,師父在裏麵與大人們說話,今日便由我招待長公主了。”
“你便是禦王兄的徒兒?”
和靜長公主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夜傾雲,道:“今日的宴會是你主持的?”
“是。”
夜傾雲點頭。
“若有怠慢之處,還請長公主海涵。”
“海涵,這要怎麽海涵?堂堂禦王府的宴會,弄成這幅德性,也不知道禦王叔是怎麽想的?”
尖銳的聲音引得全場矚目,和靜長公主身邊一身華服的少女還不滿足道:“禦王叔尚未成家,家中若是無人理事,跟母妃說一聲,宮裏多得是能辦事的宮女嬤嬤,怎麽能讓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主持王府的宴會呢?”
一眾女眷都愣住,她們雖然都覺得這宴會有些不一樣,但也挺新鮮的,卻沒想到,這位一來就挑刺。
但眾人誰也沒出聲,一來,夜傾雲以夜重光徒兒的身份主持宴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想看看熱鬧,二來,這位可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公主,誰得罪的起啊!
一群人等著看熱鬧,夜傾雲卻是不卑不亢道:“敢問,這位姑娘是?”
“放肆!”
一個俏麗宮女揚聲道:“我家主子乃是當今陛下唯一的女兒,照月公主,你這是什麽待客之道?”
“照月公主?”
夜傾雲一臉茫然道:“紅姑,師父給我的賓客名單上有這樣一位客人嗎?”
紅姑怔了怔,道:“回小姐的話,沒有。”
“聽到了嗎,照月公主?”
夜傾雲昂首挺胸道:“禦王府請的是友誼客,待的是座上賓,至於您這樣的不速之客,禦王府招待不起!”
話說完,她麵不改色道:“長公主裏麵請,各位夫人請!”
端的是客氣有大方,不見絲毫方才的冷然和傲慢。
眾女眷們看的唏噓不已,忙跟著給和靜長公主見禮,讓座。
照月公主見狀都氣氛了,幾步追上夜傾雲,抬手就去抓她肩膀,卻被夜傾雲劈手打下去,“怎麽,照月公主還想與我動手不成?”
“本宮就是動手又如何?你還敢還手?”
囂張的語氣,傲慢的神情,完完全全一個慣壞了的熊孩子。
夜傾雲嗤笑一聲,“公主且看我敢不敢!”
“好了。”
走在前麵的和靜長公主冷冷道:“就當是給本宮一個麵子,放了她進來,如何?”
“既然是長公主開了尊口,傾雲豈敢不從。”
夜傾雲如此說著,麵上沒有半點為人所破的不甘和憤恨,這讓成功進入花園的照月公主沒有絲毫鬥贏了的愉悅感。
夜傾雲更是半點沒受她影響,將眾人帶入花園後,麵帶微笑道:“還有些客人沒到,各位夫人請先隨便坐,等人齊了,咱們的宴會便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