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回歸自我
這些年風臨淵什麽都不說,可夜傾雲知道,他並不快活。
一開始為了老寧都王的意願扶持那爛泥扶不上牆的燕家父子,直到被逼到頭,燕家也找不出一個可以扶持的皇子來,他該立自身,保境安民。
後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覺得自己奪了本該屬於宋西洲的東西,漸漸的開始扶持宋西洲,冊封風宴清,一點點的把自己移出大燕權利的中心。
現在,他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夜傾雲是打心底裏為他感到高興。
風臨淵把蹦躂個不停的小女人摁在身邊,胡亂的揉著她的腦袋道:“是啊,很快你就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了,跟著我做個一窮二白的小媳婦,後悔嗎?”
“後悔。”
夜傾雲低著頭,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我後悔沒有慫恿你早點離家出走。”
宋西洲並非是一個純粹的武將,他有寧都王府的底蘊,可以做一個太平盛世的明君。
有樊秀夫,夜飛鸞和桓老先生等人輔佐,夜傾雲並不擔心風臨淵一走,大燕朝政就會亂,或許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存在,但離亂還有很大的距離。
所以,她的確樂得看風臨淵走出寧都王府的恩情困境,為自己而活。
風臨淵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使勁渾身解數討自己開心,便也配合的板了臉,道“不對啊,此行我們是去為你找藥的。”
夜傾雲瞪眼:“就是為我找藥,有什麽問題?”
風臨淵裝傻:“既是為你找藥,又怎能說我是為自己而活?”
“我是你妻子,你是我夫君,夫妻一體,你為我找藥,怎麽就不是為自己而活了?”
夜傾雲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凶巴巴的小表情倒是挺唬人。
“還是說,你從未將我當成自己人?”
這罪名可就大了。
風臨淵忙把人抓起來摁在懷裏,柔聲哄道:“與你說笑呢,怎麽可能不把你當自己人?”
說著話邊去追逐那因為生氣而略略撅著的殷紅。
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逗著她玩兒,夜傾雲哭笑不得,想說什麽,被他一下一下的斷。
最後沒辦法,直接橫了一隻手在兩人之間,這才能說得上話。
“怎麽跟個無賴似的?”
哭笑不得的把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擋在別處一拳之外,很是哭笑不得。
風臨淵撇著嘴扮委屈:“不是酒酒你說我不拿你當自己人的嗎,我自然是要身體力行的證明一番了?”
“你還委屈上了?”
夜傾雲簡直被他氣笑了,隻嫌棄的擺手:“行了行了,是我失言了,你待我最親了好不好?
別做出那副奇怪的表情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了呢?”
說著,很不走心的摸了摸他的臉,以示安撫。
風臨淵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見夜傾雲被自己鬧的沒脾氣了,這才腆著臉重新將人拉回了自己懷裏。
“你說的沒錯,此番離了廟堂,我就是真的為自己而活了。”
笑鬧夠了,風臨淵言歸正傳,不過,徹底回歸自我前,還有兩件事要處理。
“什麽?”
夜傾雲以為他說的是朝中之事。
卻聽風臨淵道:“太祖遺詔和禪位詔書都還在我身上呢,而且,那個言清,你不打算跟飛鸞將軍和夜傾絕說說?”
夜傾雲一驚,道:“我以為你都安排好了的。”
她說的是太祖遺詔和禪位詔書的事情。
風臨淵自然明白,點頭道:“太祖遺詔和禪位詔書的事情我的確安排好了,前麵路上遇到外祖父,直接交給他便是,但是言清,得你來處理吧?”
這事兒他風臨淵還真代替不了。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怎麽說言清也是真正的夜傾雲,夜飛鸞和夜傾絕的親人,一言不當,教她們誤會是夜傾雲惡意奪人身軀可就太不妙了。
畢竟,夜傾雲還是挺在乎夜飛鸞這個姑母的。
那個夜傾絕,夜傾雲看在原身的份上,也傾注了不少心思。
被自己在一堆人誤會是再糟心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我們已經離京了。”
夜傾雲素來不喜歡鴕鳥心態,有事情就麵對,但言清這事兒,她還真就讓自己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想著遠離燕京了再修書一封將事情告訴夜飛鸞和夜傾絕,至於他們什麽反應,自己也就不用管了。
卻沒想到,風臨淵竟然記的比她自己還清楚。
風臨淵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將她抱的更緊了些,道:“靈山書院不是要搬到天華山嗎,這事兒我與外祖父早就商量好了的,飛鸞將軍在幫著監工,這時候我們過去正好。”
他們出門早,走的時候除了宋西洲也沒讓人送,倒是沒想到夜飛鸞會在這裏。
知道避無可避,夜傾雲便認了命,道:“好吧。”
他們出發的早,到天華山是還不到午時,外麵駕車的疾風似乎早就得了風臨淵的命令,一停,就道:“主子,書院到了。”
夜傾雲掀開簾子,就見不遠處一塊一丈有餘的巨石上刻著“天華書院”四個大字。
風臨淵順勢扶了她下馬車,一邊道:“外祖父回京,靈山書院便由幾個不願赴京的大儒接管了,地方既然變了,這書院的名字自然也得變。”
“這有什麽關係?”
夜傾雲輕笑道:“書院的招牌從來是外祖父,又不是靈山,不過,這幾個字看著倒不像是外祖父他老人家所為,一個的書院的名字,怎的還殺氣畢露的?”
“之前靈山書院竹屋的事情惹的外祖父很是不高興,老人家說了,新*書院叫什麽不重要,但得鎮得住邪氣。”
風臨淵笑著道:“依你看,這幅字可還能鎮邪?”
“如此殺氣盡顯的筆鋒,我若說不能,你豈不是很失望?”
夜傾雲輕笑著不去看風臨淵愕然的表情,往回走了幾步,對著漸漸靠近的馬車道:“難得來一趟大陸第一的書院,兩位前輩可要與我進去參觀一番?”
“即便是未來的第一書院,此時也是空蕩蕩一片山野,我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夜重光也不知怎麽想的,好端端的馬車不坐,竟然坐在夜車轅上給鳳離音架起了馬車,這會兒馬兒隻是慢了些,卻並未停。
他道:“我們先走一步,到前麵冀州安排好客棧等著你們。”
冀州是離開燕京最近的一座城,從燕京出發,趕車到冀州,正好是傍晚。
夜傾雲倒也沒勉強,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兩位前輩給我們打前站了。”
夜重光和鳳離音都不喜身邊人多,夜傾雲便也投其所好的隻安排了六個跑腿的護衛跟著他們。
看著他們走遠,風臨淵才道:“走吧,去見飛鸞將軍和夜傾絕。”
夜傾雲籲了口氣,看了風臨淵一眼,這才邁步上山。
天華書院早已經修葺完畢,幾年前還是一片荒山的天華山大半都被圈入了天華書院中,此時林間桃李芬芳,青瓦白牆的校舍隱藏在各色芬芳之間。
除了門口的兩個守衛,夜傾雲沒看到太多人,疾風卻熟門熟路的帶著他們在那曲折的小徑上往前走。
夜傾雲見狀,好奇道:“疾風怎會這麽熟悉,姑母監造天華山,你不會也被抓了壯丁吧?”
疾風摸著鼻子訕笑:“抓壯丁倒是沒有,不過屬下統領禁軍前到處跑,熟悉京中的的商戶,主子便命屬下幫著飛鸞將軍聯係商戶哦,省的飛鸞將軍被那些奸商給騙了。”
夜傾雲是今早出發的時候才知道,疾風專程跑去請辭了禁軍大統領的職位,跑來給他們夫妻倆當護衛。
頓時對這傻大個兒多了幾分感激,聞言,便笑道:“都說阿淵麾下風林火山四大護衛中你擅長的是拳腳功夫,如今看來,你倒是個長袖善舞的。”
“夫人過獎了,也就是別人看在主子的麵上給屬下幾分薄麵,嘿嘿……”
疾風幹笑著與夜傾雲聊天,麵上卻是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
再看同行的徐林、青山和流火,一個個也都心情不錯的樣子。
她扯了扯風臨淵的袖子,道:“你說你身邊這幾個是不是缺心眼兒的,放著高官厚祿不要,非要跟了我們去四處漂泊,這不是傻嗎?”
疾風早已經是禁軍統領,官居一品,徐林是禦前侍衛統領,正四品,青山和流火雖然沒有官職,但隻要他們願意,隨時都可以封個不低於四品的官。
結果一聽說風臨淵走後可能不會回來,一個個跟尾巴似的跟了上來。
還有流螢,眼巴巴的看著她,好像不帶她,就要哭了似的。
夜傾雲想想覺得又窩心又感動。
風臨淵也笑:“可能是吧,他們跟你一樣缺心眼兒。”
官職不要也就罷了,母儀天下的後位說不要就不要,說起來,她才是最缺心眼兒的那個。
說到自己,夜傾雲就閉嘴了,也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她又有什麽資格說疾風他們呢?
說著話,就在半山亭中見到了夜飛鸞和夜傾絕。
疾風見狀,躬身道:“屬下去帶人。”
言清雖是為青山所獲,後來卻一直是疾風看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