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個混賬!
青山領命而去,夜傾雲微微挑眉道:“周子瑜的計劃開始了?”
收起來他們沒做什麽,可是戰事卻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了,這時候正是兩軍打的最疲累的時候,銀羽衛大營又經曆了一場爆炸,人心還亂著,周子瑜的時機挑的再好不過。
夜傾雲沒有衝動的親自去救夜飛鸞,風臨淵很是欣慰,主動牽了她的手道:“是不是還不放心,我們去那邊看著,若是飛鸞將軍有危險,我親自去救她。”
不是他擺皇帝的架子,而是他和夜傾雲身份畢竟特殊,萬一若是傷到,那就不僅僅是影響軍心的事情了,就連夜飛鸞也得被扣上個護駕不力的罪名。
無論他們私底下有多親,在文武百官和百姓們眼中,夜飛鸞與他們,始終是先君臣,後親人。
一旦他們夫妻出事,第一個受牽連的就是夜飛鸞,事實如此,就算他們歸為大燕的帝後也無可更改。
夜傾雲也深諳皇權至上的世代,百官和百姓的言論對皇帝有多重要,是以也不堅持,跟著風臨淵找到一處視野相對不錯,又安全的地方就拿著千裏鏡看起來。
仔細一看,夜傾雲才不得不驚歎青山的表述能力簡直絕了,一群黑衣黑甲的南韓將士將夜飛鸞和她的幾個親衛包圍其中,一群人用的全是南韓特有的彎刀,一招一式看上去蠢笨沒有靈氣。
可夜傾雲卻分明看的請出,那群人打的是五禽戲的拳法,模仿各種動物的招數將人困死在他們的包圍圈裏。
“阿淵。”
夜傾雲聲音顫了顫,道:“這世上,恐怕還有我的同類。”
風臨淵一時沒有理解夜傾雲的話,怔了怔,猛然反應過來,握住了夜傾雲的手腕,道:“這些人的身手,有何不對?”
“身手沒什麽不對,可這種拳法不應該是這個時代存在的。”
夜傾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忍不住手顫抖的厲害:“他們打的這套拳法叫五禽戲,是我那個時空的一位前輩模擬虎、鹿、熊、猿、鳥五種動物的習性研發出來的拳法,簡單聯係可強身健體,用對了,卻是讓人難以擺脫的殺招。”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那火藥,如果不是我們當中有內間,將配方透露給了南韓人,那就說明那人連製作火藥的方式也知道。”
她不由得想起夜清容臨死前說的話“你占了別人的身體,搶了別人的一切就不心虛嗎?”
一開始,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給鎮南侯夫婦報仇後卻是一點都不心虛了。
腦子裏亂哄哄的想了半晌,親眼看著青山帶人將夜飛鸞身邊的殺手趕走,殺光,她忽然就籲了口氣。
風臨淵見她皺眉瞪眼的半晌,又一副什麽都想開了的模樣,忍不住好笑道:“想到什麽了這是,怎麽一副紅塵看淡的模樣?”
“我就是突然想著,就算是在我那個世界,實力能與我比肩的人也沒幾個,就算有人和我有一樣的機緣,來到了這個時空又如何,他會的,我都會,他不會的,我也會,難道就因為他出現的突然,我就怕了他了嗎?”
想清楚這些後,夜傾雲如釋重負,就連和風臨淵解釋的時候,語氣都不自覺的輕快起來。
風臨淵兩眼微亮的看著夜傾雲,與她對視良久,忽然附身親了她一下,像是哄小孩兒似的語氣道:“這才是我的酒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隻要我們一起努力,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夜傾雲與他做盡了親密事,今日卻詭異的在他目光灼灼的深情凝望下紅了臉,被他一親,便紅著臉故作認真看前方戰事的模樣,連話都不說了。
風臨淵卻低低的笑出聲來,似乎心裏眼裏隻有眼前這個麵若紅霞的妻子,戰場上金戈鐵馬,浴血廝殺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是當那箭矢突兀的向夜傾雲射來時,他卻身手敏捷的將那箭頭攔截在夜傾雲麵前一尺之地,放眼看了一眼箭矢射來的方向,他拉著夜傾雲的手道:“小心點兒,這枚箭矢再快一步你就沒命了。”
夜傾雲眯著眼睛笑:“你不是在嗎,如何會讓我沒了命?”
這滿是信任的話語讓風臨淵眉開眼笑。
附近的護衛看到兩位主子差點中箭,急的顧不上身份之別,忙道:“陛下,皇後娘娘,陣地上危險,你二位還是回營帳裏吧,否則飛鸞將軍回來要生氣的。”
那是夜飛鸞安排在二人身邊的護衛,跟著夜飛鸞有些年頭了,深知自家將軍與帝後的親密關係,是以不像其他將是那般怕他們。
夜傾雲和風臨淵還是頭一次遭遇如此直白的威脅,愣了愣,哭笑不得道:“好吧,為了不讓姑母生氣,我們還是回營帳裏去。”
因著是南韓大軍主動攻擊,他們被動迎戰,是以營地與陣地距離並不遠,沒走出幾步,就聽人哭聲道:“將軍!”
“他們殺了周將軍,弟兄們給周將軍報仇啊!”
“給周將軍報仇!”
南韓將士們嘶吼著朝銀羽衛殺過去。
夜傾雲往前走的腳步猛的頓住:“周子瑜死了?”
“應是飛鸞將軍的計劃成了。”
風臨淵壓低了聲音道:“別說話,一切等飛鸞將軍回來。”
周子瑜的死給戰局帶來了極為明顯的轉變,都說哀兵必勝,周子瑜的死訊傳開來,那些南韓將士幾乎是不要命的打了起來,之前穩占上風的銀羽衛竟然差點沒撐住,讓他們打過銀羽衛的防線去。
好在銀羽衛比南韓大軍的優勢多出許多,戰事持續了三天四夜後,南韓那邊似乎除了主事人,在那些將士和銀羽衛同歸於盡之前鳴金收兵。
這是夜飛鸞率領銀羽衛和南韓開戰後唯一一次如此慘烈的戰事,損兵折將,陣地卻隻向前推進了二十裏。
這樣的犧牲,放在以前,打下春城,越過宛城去都夠了。
一回到營帳,夜飛鸞就把手裏的馬韁丟在了桌上:“混賬,簡直混賬!”
“仗不是打贏了嗎,姑母怎的還這般生氣?”
夜傾雲被嚇了一跳,夜飛鸞年少遇難,一直少年老成,這般情緒外放的時候可不多。
“這算哪門子勝仗,分明是人家覺得玩兒夠了才鳴金收兵的!”
夜飛鸞的扯著嗓子怒聲道:“狗屁的計劃,狗屁的忠義良臣,讓我損失了七千兄弟,他南韓不心疼自己的將士,我心疼!”
夜傾雲擰眉苦笑,幸虧來時就讓青山清場了,否則以姑母這嗓門兒,什麽事都吼的讓人知道了。
“好了姑母,事已至此,生氣有何用,還不如趁機把事情辦妥了?”
夜傾雲拍著夜飛鸞的後背給她順氣,一邊問風臨淵:“人呢?”
風臨淵沒出聲,流火和丁香兩個人掀開營帳的簾子,就見後麵露出一個被開了後門的營帳來,周子瑜躺在床上,睡的人事不醒。
夜傾雲愕然響起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這兩個營帳是靠在一起的,失笑的搖了搖頭,道:“把人給我弄醒,丁香,你親自帶人到外麵守著,二十步之內,但凡有人靠近這兩個營帳,就地拿下。”
丁香轉身離開,流火掐了一把周子瑜的人中,人便恍惚著醒來了。
“醒了?”
夜飛鸞黑著臉抱胸站在周子瑜麵前。
周子瑜昏迷太久,還有些恍惚,聞言,愣愣道:“醒了。”
下一秒夜飛鸞就揚起拳頭,一拳砸在周子瑜下巴上:“你個混蛋!”
周子瑜被打蒙了,捂著下巴含糊不清道:“飛鸞將軍,你這是幹什麽?”
“你還敢問我幹什麽?”
夜飛鸞掄著拳頭又要大人,被夜傾雲手腳並用的拖住,“你害死了老娘七千多弟兄,老娘當初跟離國人打的最慘的時候也沒達到這種戰損比例,都是你,都是你!”
夜飛鸞紅著眼眶吼的像隻發狂的猛獸。
周子瑜也在夜飛鸞憤怒的言語中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繞過氣的失了理智的夜飛鸞,直接對風臨淵和夜傾雲拜了下去:“敢問陛下,皇後娘娘,我假死的這些時候,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你的死激起了龍虎營將士的戰意,雙方鏖戰三天四夜,銀羽衛死了七千多將士,傷的就不用說了。”
夜傾雲冷著臉道:“本宮是該恭喜周將軍在龍虎營中如此得人心,還是責怪將軍要我們出手相幫前,並未闡明你所謂的金蟬脫殼,會引來如此嚴重的後果?”
周子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攝政王被奪權後,龍虎營早已經分崩離析,那些副將們巴不得我早死,怎麽可能為我的死做出那麽大的犧牲?”
夜傾雲也愣住了,如若不是哀兵必勝,那南韓將士何以做出那般與銀羽衛同歸於盡的架勢來。
“龍虎營在徐國公的指揮下得以建立,在徐放手上發揚光大,你和西疆,尚昆鵬三人在龍虎營的地位,不亞於鳳鳴他們。”
風臨淵冷靜的分析著,“那些中層的將軍們巴不得你早死,可不代表所有的將士都會那般,你這個將軍死在戰場上,多少能激發他們的戰意,如若再有人以你的身份煽風點火,會出現這種哀兵必勝,為你報仇的場景也就不足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