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他要來了

  倒是不想,皇後娘娘這麽快就想到了對策,隻希望皇後娘娘沒有記恨自己見死不救之仇才好。


  突然被點了名,忙將那封信拿出來遞給夜飛鸞:“飛鸞將軍,請先看過此信再做其他的討論。”


  兩個人麵色一個賽一個的嚴肅,夜飛鸞也就沒心思去說教夜傾雲了,狐疑的結果鳳鳴遞過去的信,飛快的瀏覽起來。


  雙方將士還在廝殺中,偶爾還是有箭矢從他們頭頂上飛過,鳳鳴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娘娘,方才那些箭矢都是衝您來的吧?”


  夜傾雲呲牙瞪了鳳鳴一眼:“本宮知道你要說什麽,先給我閉嘴。”


  要讓夜飛鸞知道自己跑到陣地上遭到了刺殺那還了得?

  這幅心虛的小模樣惹得鳳鳴暗笑不已,麵上卻也一派正經道:“娘娘,飛鸞將軍遲早要知道的,黎青和那個暗鬼若是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咱們總得提醒將軍一下的。”


  夜傾雲又豈會不知他說的有道理,但想想夜飛鸞知道自己有危險後那大驚小怪的樣子,夜傾雲就隻覺得額頭兩側的血管都在砰砰直跳。


  熟料她還沒想出個合適的對策來呢,那邊夜飛鸞就氣的差點把身邊親衛的肩膀給拍塌了:“好一個不破不立,如此狼子野心,本將軍不殺了這些蛀蟲,愧對我這兵馬大元帥的稱號!”


  風臨淵登基,朝中武將再無人與夜飛鸞比肩,她又是夜傾雲唯一的姑母,風臨淵便封她為兵馬大元帥,官居一品,統領朝中武將,是大燕名副其實的三軍主帥。


  夜傾雲見夜飛鸞如此憤怒,什麽心虛擔心全都拋了腦後,忙挽著夜飛鸞的胳膊小心安撫:“姑母不生氣了,您好歹也宦海沉浮十幾年了,什麽渣渣沒見過啊,看不順眼便與我一同把那些藏在暗處的宵小之徒揪出來便是,何必把自己身子氣壞了呢?”


  夜飛鸞自己沒有成家,對夜傾雲這個侄女,便如親生女兒一般,看著她嬌嬌軟軟的與自己撒嬌,哪兒還能氣的起來。


  無奈道:“你也不用與我撒嬌了,左右我也不能提著刀殺到那黎青麵前去,你這是擔心什麽呢?”


  夜傾雲幹笑一聲,她能說自己就怕夜飛鸞不管不顧的殺到韓京去,惹得兩國百姓隻以為她夜飛鸞是個好勇鬥狠的人嗎?


  這些話自然是並不能說出口的,夜飛鸞機靈的轉移話題道:“姑母,不是說周子瑜在此埋伏了五萬精兵嗎,我過來的時候看了看,怎麽感覺隻有一萬不到的樣子,不會是你威名赫赫,那周子瑜聽到您要來,便聞風而逃了吧?”


  “周子瑜可能是知道了什麽。”


  夜飛鸞麵色微沉道:“攻打穆勒城的時候我還覺得周子瑜不愧是南韓赫赫有名的謀將,穆勒城不比通寧城,不是什麽易守難攻的古城,我們卻打的極其艱難,到後麵中寧城的時候卻覺周子瑜的抵抗不是那麽盡力了。”


  夜飛鸞拿著千裏鏡看著陣地,幽幽道:“後來到通寧城,你也看到了,那樣一座易守難攻,銅牆鐵壁般的古城,我們僅用了兩天就攻破了,周子瑜幾乎是不戰而逃。


  以他的能力,就算受不住通寧城,卻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丟盔棄甲,就算熬死我們幾萬將士,我都會覺得理所應當。”


  不是夜飛鸞不愛惜自己麾下的將士,而是她太了解周子瑜的實力了,是以遇到周子瑜這般反常的行為,才更具不安。


  夜傾雲沒想到夜飛鸞和周子瑜打了一場仗,居然還有這樣的發現,壓下心頭的驚訝,她關心起眼下亟待解決的問題。


  “那姑母可知周子瑜帶著剩餘的龍虎營將士去哪兒了?”


  “周子瑜就在對麵,帶兵撤退的是他最信任的副手嚴江。”


  夜飛鸞放下千裏鏡折回到夜傾雲麵前,“至於嚴江和那幾萬龍虎營將士撤到了何處,我已經命人去探了,得等到攤子回來才能有結果。”


  “那姑母以為,我們這仗,還要再打下去嗎?”


  知道黎青那所謂“不破不立”的計劃後,夜傾雲一直有些擔心他們圖謀太大,累及了風臨淵,是以到現在為止,夜傾雲都還沒寫信將黎青假扮夜傾城的事情告訴他。


  “打,必須打。”


  夜飛鸞果斷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這場仗已經不是我們想停就能停得下來的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大軍所向披靡,奪下韓京,一統大陸,如此,不管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他們籌謀的陰謀陽謀都將無用武之地。”


  她就那麽對著血雨腥風的戰場,靜靜的屹立著,渾然不覺自己說出口的話決定了整個大陸未來的走向。


  夜傾雲怔怔的望著夜飛鸞,竟從她略顯寂寥的背影中看出了些淵渟嶽峙的肅穆來。


  她的姑母是名震天下的飛鸞將軍,是世間多少男兒都比之不及的兵馬大元帥。


  夜飛鸞既然決定要繼續打下去,夜傾雲自然也要將這邊的事情告訴風臨淵一聲的,不說他是大燕的帝王,單憑他是自己的丈夫,如此重要的事情,萬萬沒有瞞而不報的道理。


  夜飛鸞下定決心要打,他們軍備充足,朝廷的支持又素來給力,一月之間,毫無阻礙的攻城略地,直打到南韓境內第一高山梅銀雪山方才停下。


  彼時,夜傾雲隨軍出征,被南韓的烈陽將肌膚曬成了小麥色,正坐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等著丁香給自己烤羊蹄。


  “主子,燕京來信了。”


  玄清拿著兩封信過來,將其中一封遞給夜傾雲,又晃了晃手裏的那封信:“這個估計是和飛鸞將軍商討戰事的。”


  夜傾雲懶洋洋的靠在丁香的背上,眯著眼睛點頭:“給姑母送過去吧,告訴姑母,盡快看完了信回來,我還能給她留一個羊蹄兒。”


  玄清哈哈大笑,抓了一個羊蹄一邊啃著就去給夜飛鸞送信了。


  離京三月,她其實也早已經思念成疾,看著風臨淵親手寫的“酒酒親啟”四個大字,腦海裏已然浮現了風臨淵挑燈書信的樣子。


  “他一定是想催我回去了。”


  夜傾雲喃喃自語,拆開信封滿懷期待的閱讀起來。


  信很長,隻摸著信封就是厚厚的一疊,打開來看,夜傾雲就覺得這不是一封信,而是她窩在風臨淵懷裏,那人就在她耳邊細細低語一般。


  風臨淵在信裏控訴她一走就不知道回來,還不給她寫信,寫信也隻是談正事,都不知道思念自己。


  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瑣事,說宋西洲的兒子風宴清第一次開口叫的既不是爹爹也不是娘親,而是“伯伯”,氣的宋西洲跑到禦書房與他理論,又被他抓了苦力批奏折。


  說大臣們聽說銀羽衛打下了通寧城,頓時信心大增,竟然還有人說若是軍糧不夠,自己願意以體己的銀子為銀羽衛的將士籌措軍糧。


  到了最後,他才說起夜傾雲與他說的事情,他與徐放私底下有書信往來,早就懷疑韓京的那個夜傾城是假的。


  不過,他和徐放的意思都是將計就計,先借這位假皇帝的手削弱周子瑜和南韓門閥世家的力量,等銀羽衛打到韓京,才戳穿黎青的身份,借以名正言順的收服南韓。


  一招借力打力讓夜傾雲都忍不住佩服,她撇了撇嘴,將風臨淵與她撒嬌訴說相思的那部分看了又看,眼角眉梢具是喜意。


  “陛下信上說什麽了?”


  夜飛鸞踩著利索的步伐走到夜傾雲身邊,拿起架子上的羊蹄子痛快的啃了起來。


  夜傾雲笑彎了眉眼道:“應該跟姑母你說的事情差不多吧,他讓姑母放心大膽的往韓京打,其他的事情,有他和朝中大臣在呢,姑母您除了打仗,什麽都不用操心。”


  “說得好聽,我人在這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我想不操心就能扔了不管的嗎?”


  夜飛鸞恨恨的咽下口中的羊肉,要說這個侄兒女婿,龍章鳳姿,德才出眾對她侄女兒又一心一意,她是真心沒什麽不滿意的,就是心太黑。


  明目張膽的算計她不說,還讓她無從反對,隻能按照他設定好的方向做事,簡直氣死個人。


  偏偏她這侄女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一心一意為夫婿經營,好似她夫君說什麽都是對的。


  “他就沒讓你回燕京去?”


  依著兩個人的黏糊勁兒,分離幾個月了,不應該啊!


  果然,就見夜傾雲一臉甜蜜相兒道:“他倒是想讓我回去,不過沒明著提,我將裝不知道了,南韓局勢撲朔迷離,我怎好留了姑母一人在這裏?”


  夜飛鸞那受傷的小心髒總算是有了些許慰藉,滿意的點頭:“說的是,連你大哥都能被人冒充,指不定這些人還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呢,你還是待在我身邊我比較放心。”


  夜傾雲頓時哭笑不得,姑母這是將自己當成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了,還得貼身保護著才放心嗎?


  不過她忘了告訴姑母,風臨淵在信中說,她若是一個月之內還不回燕京的話,那他就要來南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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