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手眼通天,厲害啊!
猶豫了一下,她又說了一句:“拿你讓禁軍記的那份。”
疾風麵上一紅,窘迫不已的跑了出去。
他們幾個銀羽衛的老下屬有意拿風臨淵的專情打趣夜傾雲,從倆人成婚當日便記錄著每一天的日常,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悉數記載,後來入宮後這件事便成了習慣,疾風還美其名曰《小彤史》,沒想到,夜傾雲竟然一直都知道。
“疾風去拿兩份《彤史》,來回時間需要兩刻鍾,安修遠,你可以崽崽這段時間裏考慮一下,是求陛下給你個利落,還是繼續演完這出戲,讓你背後的主子踩著安平侯府的滿門骨血來挑釁本宮,挑釁陛下!”
安修遠聞言微微一怔,想到了什麽,隨即勾唇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來:“皇後娘娘何必如此急於威脅我呢,當初您召我進宮的時候我不就說了嗎,我陪您解深宮寂寞,您保我安平侯府富貴榮華,若是不幸被發現了,與我做一對亡命鴛鴦也是好的,如今怎麽變卦了呢?”
“你可真無恥!”
夜傾雲忽然抬起頭,麵向那些大臣:“諸位大人可還記得,除夕宴上,本宮奏的那一曲?”
“自然記得,皇後娘娘一曲令人驚豔,似乎還有令人口吐真言之效。”
封言辭驚喜道:“莫不是皇後娘娘今日又要露一手了?”
對於夜傾雲的催眠術,封言辭是既喜又畏的,卻又忍不住一次次的想看,他話一說出口,其他大臣們也都眼神灼灼的看著夜傾雲,顯然對那神奇的樂曲動心不已。
夜傾雲卻悠悠然道:“要不要奏樂,得先看安平侯配不配合了,本宮不願意任何人侮辱陛下,如若有人執意拿本宮來當那侮辱陛下的筏子的話,那本宮也隻好奉陪到底了!”
大臣們齊齊怔住,這樣護短的夜傾雲,你要說他不潔,真的無法令人相信。
安修遠雖然身無實權,但畢竟還頂著個安平侯的爵位,除夕宮宴他是參加過的,自然也見識了夜傾雲對付那所謂的姨母三人的手法。
聞言,頓時有些著急了,眼中無法掩飾心虛的控訴道:“皇後娘娘素來喜歡用一些歪門邪道的招數,怎麽,如今東窗事發,是又想用那種惑人心神的東西來逼我改口嗎?”
“逼你改口?”
夜傾雲悠悠然搖頭,“你多慮了,真若是要屈打成招,刑部大牢,大理寺,昭獄慎行司多得是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好法子,本宮隻是很想知道,事到如今,年修遠是哪來的底氣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本宮會背叛風臨淵而爬牆於你這樣一個廢物的!”
安修遠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點沒氣死,準備了許久的措辭被疾風的一句話給噎了回去:“陛下,皇後娘娘,彤史拿過來了。”
“讓丞相大人看看吧。”
夜傾雲雲淡風輕的朝樊秀夫頷首,“丞相大人出身禦史,令妹又是宮中經驗老到的女官,想必能明白彤史是怎麽一回事,本宮和陛下不在人前自圓其說,諸位大人,就聽丞相大人說話吧。”
樊秀夫規規矩矩的向風臨淵和夜傾雲鞠躬,道一聲“老臣失禮了”,隨即開始翻閱起彤史來。
所謂彤史,實則不過是皇帝的起居冊,上麵記錄著皇帝日常的宿眠的地方。
之前後宮佳麗三千的時候,這東西不失為證明一個後妃起伏的法寶,如今落到夜傾雲這裏,卻顯然失去了它真正的作用。
然而,樊秀夫翻閱了幾頁,隨即驚訝的看向高處的帝後,不是說帝後感情恩愛無雙嗎?
遲疑良久,樊秀夫問道:“陛下和皇後娘娘同日進宮,迄今兩年半有餘,敢問陛下,何以有過半的時間留宿禦書房?”
風臨淵一愣,還沒說話,邊上疾風就黑了臉:“丞相大人您莫不是看錯了吧,拋開不在宮裏的時間,陛下隻要在宮裏,那是寧願抱著折子在龍榻上給皇後娘娘當枕頭也不會獨留皇後娘娘一人在未央宮,自己住在禦書房的。”
疾風說著,已然忘了官職高地,直接劈手奪過樊秀夫手裏的彤史粗粗一看,啪的一下直接把東西摔在地上。
“這都什麽東西,彤史誰負責記錄的,去年十一月二十七皇兄和皇嫂人還在江州武國公府上呢,皇兄如何就能分身留宿禦書房了?”
“還有最近這個,十月二十九,皇兄在禦書房跟本王和封言辭,安旭和商議陳國公案到子時,把事情都扔給我們幾個,自己回去陪皇嫂了,說他在禦書房,我們幾個怎麽沒看到?”
……
宋西洲陸續挑了幾個風臨淵明明在未央宮與夜傾雲同宿,彤史上卻說他獨居禦書房的例子,一腳踹在安修遠肩膀上:“為了今日這出息,沒少做準備啊,連宮裏記錄彤史的人都能收買,還有這一路帶你進未央宮的人,你手眼通天,挺厲害啊!”
安旭和,封言辭幾個聞言,默然道:“別的不好說,今年十月二十九,年初而是十六兩日晚上,我們的確沒有在禦書房看到過陛下。”
樊秀夫則沉沉道:“十月初六晚上,本相親自從未央宮帶走了陛下和皇後娘娘上賞賜的點心。”
隨後,又有幾個親信大臣說出自己在彤史記錄的時間裏見風臨淵回未央宮的證據,如此,這份造價的彤史,變成了一個笑話。
“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風臨淵終於不再沉默,坐在黃金寶座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安修遠,“如若朕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第……四次當著朕的麵欺負酒酒了吧?”
“你記得可真清楚啊!”
安修遠笑的像個瘋子,被視為押著,也不妨礙他笑的前合後仰的,“堂堂大燕皇帝,居然娶了一個我不要的女人,還奉為珍寶,你風臨淵再厲害,也終究還是有一樣不如我的,夜傾雲,無論如何,你答應我不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這一點你是做到了的,你放心,安平侯府族譜上會有你一筆的!”
他說完,朝著夜傾雲詭異一笑,緊接著,麵上就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來。
下一瞬,夜傾雲一覺踢在安修遠的下巴上。
啊的一聲慘叫,安修遠吐出了幾顆牙齒,滿嘴血汙,著實令人惡心。
“拿自己的性命來挑撥離間,安修遠,本宮還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也有幾分血性啊!”
夜傾雲的麵色難看的讓人不寒而栗,她周身沒有一絲暖意,冷聲道:“來人,給我敲斷他的每一根骨肉,廢了他手腳,本宮倒要看看,他還能如何如何陷害於本宮!”
不顧麵色陡變的群臣,夜傾雲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疾風:“讓諸位大人服下這藥,以免稍後受了琴聲影響。”
宋西洲第一個毫不猶豫的服下了疾風拿來的丹藥,眾人見狀,也不好再猶豫,便都拿著吃了。
溫柔的曲樂聲響起,大臣們聽的如此如醉,安修遠卻痛苦的扭動了起來,他才被丁香廢了四肢,骨頭寸寸被敲斷,早已經痛不可耐,如今這曲樂更是讓他如遇夢魘,痛不欲生。
夜傾雲手上動作沒停,冷著臉問:“說吧,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為何不惜犧牲性命也要陷害夜傾雲?”
“我,我不甘心,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卻為了風臨淵一再上戰場,謀暴利,理朝政,如若那些助益給我,我也能平步青雲,位極人臣,都是風臨淵,風臨淵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他如今還要撤侯府的爵位,爵位沒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我不甘心。”
因為被催眠,安修遠這話說的沒有絲毫情緒,群臣卻聽的一臉唏噓。
安修遠不說,他們還沒注意到夜傾雲這些年為大燕做了多少事情,如今被安修遠這麽一提醒,他們才驚覺如今的大燕堪稱太平盛世,夜傾雲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反倒是夜傾雲和風臨淵二人,聞言麵色微微變了變,很快恢複正常,夜傾雲又道:“就憑你,有這心也沒這膽,說清楚,究竟是誰在給你撐腰?”
“我,我不知道,那個人說,隻要我能讓夜傾雲和風臨淵離心,便助我位極人臣,彤史和接我進宮的人都是他安排好的。”
眾人驚歎不已,皇宮戒備森嚴,居然有人能安排安修遠一個外男悄無聲息的闖入皇帝寢宮,這人也的確不可小覷。
夜傾雲聞言卻隻冷著臉道:“夜傾雲允諾你不會為風臨淵生兒育女?”
“沒有,她沒承諾我,我隻是偶然得知她在北疆受傷昏迷時被人喂了絕子藥,注定此生無子,才故意刺激她和風臨淵的。”
夜傾雲身形踉蹌了一下,風臨淵連忙扶住她,一手就要去打安修遠,卻被夜傾雲死死攔住。
夜傾雲一字一頓道:“是誰,給我下的絕子藥?”
“是你身邊……”
安修遠話說到一般,跪坐在地上的身形突然直挺挺躍起。
“娘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