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拙劣的陷害

  風臨淵既然說了這話,那邊說明在他眼裏,徐林是絕對可靠的。


  才出門的徐林又被召進來,聽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徐林愕然道:“陛下,皇後娘娘,連玄飛,流螢這些人都要查嗎?”


  “對,都要查。”


  風臨淵正色道:“茲事體大,你該知道我們為何命你來查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寧丟勿醒,明白嗎?”


  風臨淵不喜言談,往常夜傾雲在的時候,這種瑣事皆是由夜傾雲來安排,如今風臨淵居然親自開口,徐林立即感受到了任務的嚴重性。


  他謹慎的沒有立即應下,而是認真的問道:“敢問陛下,這個任務,可有時限?”


  查內鬼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風臨淵想了想,道:“盡快即可,莫要太刻意了,以免讓人察覺。”


  徐林心裏的巨石終於落了地,這種差事本就意外頗多,他又不好大肆派人去查,實在是無法拍著胸脯向兩位主子保證說自己能在幾日內完成,好在風臨淵這話,便是將此事全權交由他處置了。


  東境打劫,宋西洲繼任寧都王後首戰告捷,凱旋歸來,所有人都說寧都王這職位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隻要是寧都王,終將會是大燕的一代戰神。


  彼時,戰神本人坐在未央宮大殿裏,對著自家皇兄和皇嫂大吐苦水“皇兄你們是不知道,那徐墨池根本就不是個東西,說是麾下十幾萬大軍,實際上他自己手頭能自由調遣的還不足五萬人,這五萬人全陪他玩兒遊戲了,帶著我們在東境東遊西逛,若不是我們軍備充盈,不用打仗,耗也被他耗死了!”


  宋西洲對徐墨池這個對手的怨懟不可謂不深,說起來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把人剁了。


  夜傾雲看的好笑,親自給他斟了茶,戲謔道:“兵不厭詐啊我的王爺,想必你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吧,否則也不會如此順利的凱旋歸來了。”


  突然被誇獎,宋西洲麵上一紅,憨厚的撓撓頭,謙虛道:“我哪兒有那本事啊,還是人桓伊聰明,說咱們不能讓人被徐墨池牽著鼻子走,反過來以徐墨池以往逗我們遛彎兒的套路打了一場伏擊,才算是把局勢給扭轉過來了。”


  風臨淵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認真在考問弟弟的作戰感想,竟然特地問了一句:“跟徐墨池作戰,感覺如何?”


  宋西洲瞬間臉一黑,惡聲惡氣道:“煩,忒煩!”


  不等別人問,他自顧自解釋道:“但凡你能想到的套路,戰法他都能給你反著來,你以為他被逼急了要破釜沉舟,蠻力反擊了,他卻能從你想不到的地方給你致命一擊,

  你以為他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要陰謀詭計了,他卻又老老實實按照常規作戰,總歸一個字,煩,我之前跟離國、北慕甚至南韓的許多將軍作戰,都沒如此煩過!”


  風臨淵和夜傾雲對視一眼,雙雙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適逢疾風來報:“陛下,大臣們都已經在禦書房等候了。”


  宋西洲凱旋歸來,昨日才舉辦了慶功宴,諸多瑣事都未曾來得及處理善後,戰事歸來,進宮述職,不僅要在皇帝麵前把事情說清楚,還要讓朝中相關的大臣詳知戰事,這是大燕曆來的規矩,礙於宋西洲是皇帝的胞弟,能等到今日,已經是大臣們格外有耐心了。


  夜傾雲聞言,立即體貼的道:“正好,我也困了,先去睡會兒,西洲你今晚別出宮,我讓人接弟妹一同來進宮用膳。”


  宋西洲忙不迭激動的應下,遂和風臨淵一同走了。


  昨日宮宴結束時將近亥時,回宮後又被風臨淵不知輕重的拉著胡鬧了一通,夜傾雲著實有些困了,與丁香和玄梔說了幾句,便溜進了被窩兒,快到臘月,她現在是越發的嗜睡貪暖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響動,夜傾雲以為是丁香,含含糊糊問了一句:“丁香,什麽時辰了?”


  外麵沒人答話,夜傾雲也不繼續問,埋頭就像繼續睡,忽覺身邊有人靠近,登時睜眼抬腿,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聲響起,夜傾雲還在迷糊,陸續傳來人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驚呼聲響起:“安平侯,他怎麽會在這裏?”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沒事吧?”


  玄梔緊張的掀開明黃色的帳子,穿著服帖的紅色薄裳,三千金絲柔順的垂在身側的夜傾雲就那樣暴露於人前,她清冷的眸子看著玄梔,古井無波,卻讓玄梔狠狠的瑟縮了一下。


  麵色慌張的南知意一把將帳子放下去,轉身怒瞪玄梔:“尚有外男在場,你怎可隨意掀起帳子?”


  玄梔咬唇囁喏道:“對,對不起,奴婢隻是太擔心了皇後娘娘了,她……”


  “皇後娘娘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一百個安修遠都不夠她打著玩兒的,能有什麽事?”


  南知意氣勢洶洶,全然不見當初在夜傾雲身邊時那股嬌憨勁兒。


  夜傾雲聽得想笑,正欲開口,卻聽外麵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風臨淵和宋西洲也到了。


  帳子被掀開又放下,風臨淵緊張兮兮的打量了夜傾雲一遍,才顫聲道:“你沒事吧?”


  隻這一句,夜傾雲便知道,風臨淵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安危,至於別人給她拿捏的罪名,他是想都沒想過。


  “有事。”


  夜傾雲一臉嚴肅,“睡得好好地就被人吵醒了,我剛才好像踹了一個人,沒踹死吧?”


  “沒有。”風臨淵認真的安撫她,想到那個被夜傾雲踹的人,更認真的語氣道:“即便踹死了也沒關係。”


  夜傾雲聞言咧嘴一笑,努嘴指了指外麵,“來的不止你一個吧?”


  風臨淵麵色微沉,卻沒有否認:“之前在禦書房議事之人,悉數皆在。”


  夜傾雲嘴角微勾,諷刺道:“看來,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給你戴一頂綠帽子啊?陛下,這種挑釁,咱們是接還是不接?”


  “酒酒想玩兒,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風臨淵寵溺的吻了吻夜傾雲的眉心,朗聲道:“所有人退到殿外等候,若有人胡亂喧嘩,擾了皇後清淨,不必與朕言說,拖出去杖斃。”


  “是,陛下!”


  丁香和徐林一起應下,臨走前,丁香深深看了玄梔一眼,眼神冷硬如刀。


  片刻後,夜傾雲打扮一新,和風臨淵攜手到了未央宮正殿,大殿的中央,安修遠被疾風親自押著,臉上青了一塊,看上去像是個腳印。


  樊秀夫,封言辭等一幹大臣靜立於大殿中,目不斜視的給風臨淵和夜傾雲見禮。


  夜傾雲端坐在獨屬於自己的鳳坐上,捧起一杯清茶抿了抿,才道:“好了,諸位如此興師動眾的跑到這未央宮來,生生將本宮從酣眠中吵醒,可以說說是為什麽了吧?”


  眾臣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宋國公硬著頭皮道:“我等是在禦書房聽人說疑似有外男闖入未央宮,才與陛下過來一看,以免有歹人闖入未央宮,誤傷了皇後娘娘。”


  分明是想看帝後尤其是夜傾雲這個皇後的好戲,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像他們多關心她這個皇後似的。


  夜傾雲心中冷笑,麵上不動聲色道:“哦,是嘛,本宮倒是不知未央宮的事情竟然驚擾了陛下,宋國公所謂的外男,指的可是他?”


  夜傾雲端著茶盞的小指微微翹起,指了指地上的安修遠,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宋國公雖然因為女兒之事不滿夜傾雲良久,卻也沒蠢到直接指認安修遠,反倒是一臉詫異道:“這不是安平侯嗎,你為何會在這未央宮裏?”


  “我有皇後娘娘的貼身令牌,自然是可以隨意出入皇宮任何地方的。”


  “荒謬,皇後娘娘的貼身令牌如何會給你一個外男?”


  安旭和上次跟著莫懷穀見識了夜傾雲的查案思維後便對這位皇後娘娘滿意至極,聞言,也不顧對方是什麽身份,便怒然質問。


  然而,對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安修遠立即道:“別人自然不能,可我是皇後娘娘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即使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我們彼此錯過,但這期間十幾年的情分是存在的,皇後娘娘待我,自然也是特殊一些的。”


  說完,他竟然還意味不明的看了風臨淵一眼,後者當即冷笑:“的確是夠特殊的,若不是酒酒要殺你,朕為了攔她,還廢了不少功夫,如今看來,朕倒是攔錯了。”


  “陛下這是何意?”


  安修遠頗有些不管不顧的意味,竟然直言道:“莫不是自覺留不住皇後娘娘的心,輸給了我安修遠,惱羞成怒,要殺人不成?”


  “要說我和皇後娘娘,這也不是第一次私下見麵了,偌大的未央宮,陛下不來的時候,皇後娘娘若是沒有我陪著,獨守空閨,得多寂寞啊?”


  安修遠瘋了似的說盡挑釁之語,卻沒注意到,他說出這話時,旁邊的玄梔早已經變了臉色。


  嘩啦,裝著熱水的茶盞潑到安修遠臉上,上好的白玉茶盞砸的安修遠瞬間頭破血流,夜傾雲按住雷霆大怒的風臨淵,隻說了一句:“疾風,拿彤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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