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上山找藥
夜重光太了解自己這個徒兒的心思，所以沒有拒絕，隻是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你娘既然說了會回來，就一定不會食言的，別急著到處找她，萬一觸碰到了某些人的敏感點，會給你自己造成危險。”
“師父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夜傾雲咧了咧嘴，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夜重光沒有答應，隻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向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回去的船仍然有兩艘，風臨淵來時乘坐的船徹底成了工具船，一行人圍坐在孤雁號（夜傾雲的船）的甲板上，疾風唏噓道：“幸虧郡主臨時出了個用金票換東珠的主意，不然咱們就得帶著一船的金子回去了。”
鳳舞大陸的金票在龍耀大陸並不通行，風臨淵一開始是想把那些金票兌成金子的，可是一億兩千萬白銀，就算兌換成金子，那也不少，最後還是夜傾雲出了個主意，把金子換成價值連城的東珠和翡翠帶回去，好歹減輕了不少複旦，不然他們的船就要超載了。
“我怎麽覺得你還挺喜歡那些金子的呢？”
夜傾雲戲謔道：“你不是向來喜歡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嘛，怎麽王爺拿金票對東珠的時候，你不攔著點兒呢？”
疾風故作無辜的摸摸鼻子：“金子誰不喜歡啊，但那也得是我的才行啊，這些東西拿回去鐵定又得進國庫，我看著也不解饞，還是不為難自己了。”
夜傾雲失笑著搖頭，轉而問風臨淵：“這麽多銀子，都夠養活銀羽衛七八年了，你真要全都給了燕寒天啊？”
“不是給燕寒天，是給國庫。”
風臨淵正色道：“隻要燕寒天一天是大燕的皇帝，這些東西就不能落在本王手裏，否則，本王永遠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將燕寒天從那高處拽下來。”
夜傾雲了然：“如今你在朝中積威甚重，的確沒必要為了這麽點銀子給自己染上汙點。”
不破不立，風臨淵現在就是要等燕寒天犯錯，他犯的錯越多，讓朝臣和百姓對他越不滿，風臨淵以後上位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天下江山，也不過是彼此算計的結果而已。
風臨淵雖然不收人掣肘，卻極其珍惜自己的羽毛，這一點其實說起來有點功利，但放在他身上，就顯得格外的理所當然。
經過順京城外的時候，他們收到了閻王閣主的來信：“南怨庵殺手係西鳳舊部，皇後母子群臣給皇帝施壓，虞貴妃先在禁足中，半年不得踏出鍾粹宮。”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讓夜傾雲意識到，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這件事可大可小，虞飛煙若是裝個不知道，說是被人陷害的，東秦皇若是相信的話，其實別人也沒什麽證據能證明她跟那些人有關的。
皇帝最憤怒的應該是剛得到情報的那一瞬間，那時候都沒對虞飛煙下狠手，以後就更不可能了。”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冷靜，以至於讓風臨淵猜不透她對虞飛煙現在的處境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不待他問出口，就聽夜傾雲不以為意道：“沒關係，左右我也不急著弄死她，我走了，不是還有皇後母子嗎，虞飛煙屢屢對東方尋下手，我就不信皇後還能忍得住。”
知道虞飛煙一而再，再而三謀害虞輕煙的時候，她是真的有想過一刀結果了虞飛煙的，但後來想想，對虞飛煙這樣的人來說，死實在是太便宜她了，讓她親眼看著自己在乎的一切灰飛煙滅，那才是對虞飛煙最有效的報複。
之後的路上，夜傾雲沒再提刀虞飛煙，其他人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去掃人興，傳快抵達歸燕港的時候，疾風悄咪咪摸到了夜傾雲房間裏。
夜傾雲那時候正在搗鼓藥材，被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分散了注意力，差點把一點劇毒的藥物撒到自己手背上。
不由斥責了一聲：“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對不起，郡主，嚇到你了吧？”
他倒是認錯認的痛快。
疾風是夜傾雲初來乍到時幫她最多的一個人，夜傾雲對這個人總是多了幾分縱容。
低頭搗鼓著自己手裏的東西，頭也不抬道：“有事說事兒，沒事兒出門右拐，你家王爺的船在那裏。”
“有事，卑職真的有要緊事。”
疾風摸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緊張道：“郡主，您還記得，我家王爺中過醉夢引的嗎？”
“醉夢引？”夜傾雲皺眉：“怎麽會染上這麽邪門兒的毒？”
“就是那個冒牌貨啊！”
疾風憤憤道：“蒙騙王爺不成便頂著您的臉刺殺王爺，王爺就是遲疑了一瞬間，就被她給得逞了。”
夜傾雲頓時明白，風臨淵大概是看著自己的臉沒能下得去手，才讓那冒牌貨得了一息行刺的機會。
“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家王爺解毒？”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認真的看著疾風，撇開倆人的關係不談，風臨淵救她的次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搖了頭。
“醉夢引這種毒，引發的就是人的心魔，無毒可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家王爺盡量別動怒，隻要情緒穩定，毒發的幾率會格外小，我也會抓緊時間研製解藥，你讓他再多堅持一段時間。”
“那，郡主，有沒有什麽可以讓王爺毒發時暫時調解的藥？”
疾風緊張兮兮道：“這毒發的時候可恐怖了，王爺完全控製不了他自己，可我們幾個，就更控製不了啊？”
“我已經在準備了，回頭我會製一些夾了藥材的香薰送到王府，萬一他要是有毒發的跡象，就點上香薰，但不要用太多了，那東西對人身體有副作用。”
“那太好了，屬下先替王爺和王府的眾人謝過郡主了！”
疾風是基於對夜傾雲醫術的佩服，嚐試著問了一句，沒想到夜傾雲還真在想辦法，且已經想到了。
疾風說的感激涕零，夜傾雲卻是又把自己埋到了那隨時隨地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苦味兒的藥材了。
船在歸燕港上岸，兩兩裝飾不同，卻同樣豪華的馬車已經停在了碼頭上。
駕車的人夜傾雲也認識，是王府的一個暗衛。
風臨淵走到她身邊，低聲道：“這是之前讓秦彰給你打造的馬車，防水防火，能擋箭，安全係數比較高，別推辭。”
夜傾雲突然就想起來，當年夜文青剛回來的時候，夜清容在她的馬車上動了手腳，等著她出糗，風臨淵當初的確又讓人去打造馬車的。
幾年前的話，她早已經忘記，沒想到他不但記得，還兌現了。
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沉沉點了點頭，悶聲道：“那就多謝王爺饋贈了。”
她說完，鄭重的向眾人抱拳：“諸位保重，山高水遠，有緣再見。”
這一次到青州，她是打算定居的，日後除非夜飛鸞又要上戰場，否則也不會再東奔西顧了。
玄飛代替了暗衛駕車，帶著夜傾雲和丁香緩緩離開歸燕港。
“郡主，這裏幾身衣服。”
丁香將並排放著的三個箱子打開，裏麵全是精致的冬衣，從夾襖到大氅，靴子，一應俱全，三套衣服各有特色，唯有大氅，都是鮮豔的紅色，是夜傾雲最喜歡的顏色。
夜傾雲睫毛抖了抖，差點落下淚來，把白色的那盒推給丁香，猶豫了一下，又換了一套淡紫偏藍色的衣服：“冬日天涼，穿上，別凍著。”
“不行，郡主，這是王爺為您準備的，我怎麽能穿？”
沒人的時候丁香不習慣以我自稱，但她也是極有分寸的，夜傾雲和風臨淵之間的暗潮洶湧她看得見，卻從不逾矩。
外麵的玄飛也道：“郡主，現在還不是特別冷，王爺給的衣服您就自己留著吧，丁香若是冷的話，到前麵鎮上，屬下給我自己和她都買兩身衣服。”
那衣服到底沒有穿到丁香身上，直到夜傾雲再度回到寧都王府，那衣服也還是夜傾雲一個人的。
“王爺，我們現在去哪裏？”
夜傾雲一走，風臨淵臉上溫暖的笑意全都撤下，就好似北疆冬日的落雪，冷的刺骨。
風臨淵冰冷的語氣道：“徐林，把東珠押送回京，兌換成金子送進宮，疾風，隨我去找藥。”
這個任務，誰都沒辦法說什麽，隻能無聲的答應。
十月中旬的南疆已經很冷了，但比起大燕，倒也還好，至少長在密林中的藥材還不至於被凍死。
密林依山而生，沒什麽具體的入口，但附近的人夏日裏總是上山狩獵，還是踏出了幾條羊腸小徑。
風臨淵和疾風帶人策馬到山下時，秦凡就在那裏候著，背上背了一個好似上京趕考的書生似的木箱子，走過來的時候，裏麵的東西叮當作響，是上山采藥必備的藥鏟。
“王爺。”秦凡走上前，給風臨淵看了一下準備齊全的箱子。
風臨淵點點頭，悶聲道：“走吧。”